水姨娘趴在慕元守的胸口,嗷嗷大哭:“嗚嗚嗚,老爺,妾身,妾身……”
話還沒說完,水姨娘就柔弱的暈進了慕元守的懷裏。
“水兒!”慕元守焦急的叫了一聲,随後直接把人打橫抱起:“叫張太醫來!”
慕清嵘看着狼狽掙紮的孫茴月,冷冰冰的說道:“母親還是好好的去吧,不然,隻怕誰要是有些皮肉之苦了。”
“呸!小賤種,你也敢來看我的笑話,你配嗎?”孫茴月狠狠地啐了一口,被人強扯着,朝後院的柴房走去。
慕清嵘冷笑一聲:“連自己栽在誰的手裏都不知道,真是蠢鈍如豬。”
慕詩卿被重重的丢在地上,痛的醒了過來,看着自己被關進了柴房,立馬就害怕的不得了:“娘,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
孫茴月的心裏也是亂的很,搖了搖頭抱緊了慕詩卿:“卿卿不怕,還有你哥哥,我們還有你哥哥呢。”
慕詩卿皺眉,自己那個哥哥除了讀書還會什麽?
他隻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出事了吧?
“娘,完了,我徹底完了,我該怎麽辦?我完了。”慕詩卿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個,她完了,徹底完了,這榮華富貴的日子,徹底到頭了。
孫茴月皺眉,緊緊地拉着慕詩卿的手,低聲說道:“别怕,有娘在呢,你外祖家是鎮國公,你爹不敢真的把我怎麽樣的,他現在隻是在氣頭上,放心,我們會沒事的。”
“娘,真的嗎?”慕詩卿雙手緊緊地握着孫茴月的手,指甲都要戳進孫茴月的手臂裏了。
孫茴月看着慕詩卿這個樣子,心裏也是有些了些懷疑。
但是現在,這些都不要緊,慕家的大小姐隻能是她,不管如何,都隻能是她!
“不怕,娘在呢。”孫茴月把人攬進自己的懷裏,低聲安慰。
慕詩卿哭哭啼啼,可是眼裏卻滿滿的都是怨念憤恨:“江楚歌,這個賤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哈切!”遠在皇宮的江楚歌,忽然就打了一個噴嚏。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壞壞的笑了笑:“估計是慕詩卿那個小丫頭在罵人吧?”
“小歌,娘娘叫你過去呢。”琴蘿敲門進來,看着江楚歌這笑嘻嘻的樣子有些無語:“快點吧,娘娘等你呢。”
江楚歌急急忙忙的下了床,可是因爲膝蓋有傷,所以走起來,一瘸一拐的看着有些可憐的樣子。
出了門,江楚歌這才發現,這大晚上的,這昭陽宮燈火通明,亂亂糟糟的,求饒聲,哀嚎聲,遍地都是。
江楚歌微微蹙眉,扯了扯琴蘿的袖子:“姐姐,這是怎麽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琴蘿淡淡的說了一句,随後帶着江楚歌進了正堂。
這一進門,江楚歌就聞見了很濃烈的血腥味,屋子裏人不少,定睛一看,地上趴着一個血肉模糊的女人,不知生死。
下手這麽很?
江楚歌微微蹙眉,但是卻還是面不改色的朝着慕貴妃行了一禮:“見過娘娘。”
慕貴妃的嘴角挂着笑容,淡淡的看着江楚歌,柔聲說道:“你來得正好,這個賤人,賣主求榮,你說我該怎麽懲罰她才好呢?”
這都打得血肉模糊的了,還不算是懲罰嗎?
江楚歌倒吸了一口冷氣,早就聽說這慕貴妃心黑手狠,今天可算是親眼所見了,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不過,江楚歌可不同情那個跟皇甫遲狼狽爲奸的玉湖。
猶豫了一下随後淡淡的說道:“娘娘,奴婢以爲,這背後定然是有其他陰謀的,這不過就是個小喽啰罷了。”
慕貴妃聽到這話,輕輕地笑了笑随後看着江楚歌:“你這丫頭,還真是聰明,那她死活都不願意開口,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這是要拿自己當刀子用啊。
江楚歌一下子就明白了慕貴妃的意思。
估計這女人已經是知道了這背後之人是誰,也知道針對的人是誰,自己不願意弄髒了自己的手,所以這才找自己過來的吧?
江楚歌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玉湖,淡淡的說道:“倒也不是什麽難事,若是娘娘信得過,奴婢願意試一試。”
“哦?就連刑房的姑姑都沒辦法撬開她的嘴,你能有什麽好辦法?”慕貴妃倒是有些好奇了。
江楚歌輕笑,随後揮了揮手:“把人帶到花園去。”
慕貴妃也是好奇,所以就點了點頭:“去,本宮今天,也要瞧一個新鮮。”
江楚歌就站在琴蘿的身邊,小聲地說道:“姐姐,給我拿一罐蜂蜜,我有大用處。”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花園,玉湖好像是個破布娃娃似的,被無情的丢在地上。
江楚歌手裏拿着蜂蜜,湊上前去:“玉湖姑姑,平日裏我對你也算是恭恭敬敬,禮貌有加,這也是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姑姑,姑姑這麽恨不能我死?”
“呸!賤人,我什麽都不會說的!”玉湖咬牙,狠狠地啐了江楚歌一口。
江楚歌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這個是自然的,若是我的家人也被握在别人的手裏,我也是不願意說的,可是你想痛快去死,隻怕是沒那麽簡單了。”
說完,江楚歌直接把手裏的蜂蜜倒在了玉湖的身上。
蜂蜜的浸濕了玉湖的衣服,流進了她的傷口,生生的疼。
“小賤人,有本事,你殺了我啊!”玉湖咬牙,瞪着眼珠子,看着江楚歌。
江楚歌冷笑,随後淡淡的說道:“放心,我會的。”
不多時,四面八方的螞蟻,就聞見了這蜂蜜的甜膩味道,密密麻麻的爬上了玉湖的身體,争先恐後的啃食着玉湖的身子。
“啊!啊!江楚歌,你這個賤人,你這個惡毒的賤人,你殺了我吧!有本事,你殺了我!”玉湖尖叫着打滾,破口大罵。
江楚歌冷眼看着,淡淡的說道:“這個法子,能玩你三天。”
三天?
若是平時,三天轉瞬即過,可是若是這樣磨三天,會是什麽樣,玉湖不敢想象。
翻滾着上前,死死地抓着江楚歌的裙擺:“是我對不住你,你殺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求求你,給我個痛快!”
江楚歌面無表情,彎腰,扯開了玉湖的手,勾着她的下巴,笑的陰森森的:“說啊,告訴我是誰,我就放了你。”
玉湖搖頭,淚流滿面:“我不能說,我不能說。”
哦,不能說啊?
江楚歌輕笑,随後拿過那蜜罐,再一次朝着玉湖身上澆下去。
“是皇甫遲!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玉湖現在隻求一個痛快,這蜂蜜浸入肌膚的感覺,太恐怖了!
江楚歌站起身來,轉頭看着慕貴妃:“娘娘,她說了。”
慕貴妃怎麽都沒有想到,江楚歌這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的狠毒,這樣的法子,也能想的出來。
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笑着說道:“小歌啊,你還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啊!果然是好手段。”
“娘娘若是真的要賞賜奴婢,就求娘娘給玉湖姑姑一個痛快吧。”江楚歌跪在地上,面無表情。
慕貴妃點了點頭:“杖斃吧。”
說完,直接轉身,朝着昭陽宮走去。
江楚歌看着慕貴妃的背影,心中冷笑,這女人還真是可怕,這麽一遭,自己跟皇甫遲一定是不死不休了吧?
啧啧啧,難不成這女人還真的對皇甫遲有了什麽想法不成?
昭陽宮發生的一切,皇甫遲很快就知道了。
看着下面過來報告的探子,皇甫遲的臉色極其的難看,狠狠地一腳踢了過去:“廢物!把那個賤人的全家都給我殺了!全部殺了!”
“世子爺息怒,現在娘娘已經知道是您做的了,若是這個時候動手,隻怕會激怒娘娘的。”下面那人雖然被踢了一腳,但是卻還是苦苦相勸。
皇甫遲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說道:“江楚歌!好,很好!這個賤人,倒是我低估了她!”
“世子爺,眼下我們該怎麽辦呢?”那人有些着急,看着皇甫遲。
怎麽辦?鬼知道怎麽辦!
皇甫遲所有的算計,都被江楚歌給打亂了,現在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慕家那邊,已經是徹底沒有了希望,貴妃這邊,又出了這麽大的纰漏,他的處境,一下子就爲危險了起來。
“告訴宮裏所有人,暫時靜默,千萬不要出頭。”皇甫遲咬牙,目光很是陰冷:“江楚歌,你給我等着點!”
這件事情,就算告了一個段落了,江楚歌在宮裏徹底有了姓名。
她對玉湖的手段,宮裏傳了好幾個版本,一個比一個吓人。
琴蘿也是被江楚歌吓到了,不解的看着江楚歌:“小歌,你一向都是個心善的,怎麽想出來了這樣的法子?”
江楚歌皺眉,悶悶地說道:“姐姐,她要殺我,難道我要就這麽受着?若不是那天我運氣好,我現在都沒有可能坐在這裏跟你說話了。”
要說這也是。
琴蘿點了點頭,随後悶悶地說道:“那群人嚼舌根,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跟在娘娘身邊,不知道有多少的驚險,你有些本事自保,也是好的,娘娘那邊并沒有什麽動靜,可見也是贊同你這麽做的。”
慕貴妃當然贊同,因爲她們都是一樣的人,有手段有心計,關鍵是,沒有濫好心的習慣。
有些人,就是這樣,會對跟自己有些相似的人,有些奇怪的親密感覺,想到這裏,江楚歌拉着琴蘿的手,低聲說道:“其他人怎麽想,怎麽說我才不管,姐姐,你該不會因爲這事兒,跟我疏遠了吧?”
琴蘿看着江楚歌這個小心翼翼可憐巴巴的樣子,頓時就覺得有些好笑,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在這宮裏沒有人的手是幹淨的,你有手段,這很好,沒準以後我還要借你的光呢。”
江楚歌輕笑一聲,随後靠在了琴蘿的身上,小聲地說道:“其實我也是很害怕的,可是我隻想活下去,我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這些人,爲什麽一個一個的都想要我的命呢?”
“左右逃不過富貴榮華這四個字罷了。”琴蘿在宮裏時間久了,知道這宮裏的人,真情很少,大多數都是爲了利益,所謂利益,也不過就是榮華富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