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琴蘿姐姐,我真的隻是爲了自保,而且我也沒把她怎麽樣啊,隻是用銀針紮暈了她,這怎麽就不依不饒了呢。”江楚歌此時帶着面紗,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又濕又紅的看着楚楚可憐的樣子。
琴蘿看着江楚歌這個可憐巴巴的樣子,有些無奈:“反正你自求多福吧,娘娘現在被吵的頭疼。”
江楚歌點了點頭,其實她很清楚,雖然說着慕詩卿實在是不招人喜歡,但是血緣關系就在那裏呢,所以,慕貴妃是怎麽都不會向着自己說話的。
進宮之後*戰役,江楚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的,深深地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挺直了腰杆,走進了昭陽宮。
進門以後,就好像是看不見那哭天抹淚的孫茴月一般,朝着慕貴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奴婢給娘娘請安。”
“你還有臉請安!看看你都做了什麽好事!”慕貴妃火氣沖天,直接一個茶杯丢了過來,砸在了江楚歌的額頭上。
江楚歌不躲不避,皺着眉毛,生生的被砸了一下,隻覺得額頭火辣辣的疼。
跪在地上,不解的看着慕貴妃:“娘娘息怒,奴婢實在不知錯在哪裏,還請娘娘明示。”
“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死丫頭,恃寵而驕,你以爲你是誰啊?連本宮的侄女兒你都敢動手,尚書府的大小姐,身份不知道比你高貴了多少,你哪裏來的膽子!”慕貴妃皺着眉毛,怒氣沖天的樣子。
不過,江楚歌看的很清楚,雖然這慕貴妃看上去是氣勢洶洶,但是事實上,眼裏藏着不耐煩,很顯然這件事,她隻是礙于面子,不得不管這閑事的。
江楚歌聽到這話,好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似的,眼睛瞬間泛紅,眼淚刷刷刷的就往下落。
“娘娘明見啊!這件事奴婢真的冤枉啊!”江楚歌一邊說着,一邊摘下了自己的面紗,露出鼻青臉腫的臉頰。
“呀,這是怎麽弄的?”琴蘿驚叫一聲,随後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急忙請罪:“娘娘恕罪,奴婢多嘴。”
慕貴妃怎麽能看不出來琴蘿根本就是在有意維護江楚歌?
這個小丫頭,别的不行,這收買人心的本事還是很不錯的嘛。
江楚歌委委屈屈:“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得罪冒犯了慕大小姐,本來是娘娘仁慈才把奴婢派遣去慕府,幫各位夫人調理身子,可是當天大小姐就說丢了東西,在奴婢的房間裏亂翻亂找,羞辱奴婢,第二天,奴婢上街,結果慕大小姐就……就……”
說着,江楚歌哭的聲音更大了,顯然是受了大委屈的。
“你胡說八道!卿卿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怎麽會爲難你?”孫茴月急了,這丫頭還真是牙尖嘴利。
不單單是孫茴月,就連慕貴妃也是覺得好笑。
分明就是皇甫遲過來把人借走的,怎麽到現在就變成了貴妃體恤了?
這玩弄字眼的本事還真是不小呢。
“娘娘明見啊,奴婢不敢撒謊,慕大小姐帶了一群人,先是痛打奴婢一頓,随後又要把奴婢賣進百花樓,要不是慕二公子和世子爺及時趕到,奴婢,奴婢……”
江楚歌擦着眼淚,好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你這賤丫頭,分明就是血口噴人,卿卿跟你素未謀面,也不認識,爲什麽要爲難你?”孫茴月有些急了,這事情怎麽不大對勁兒呢?
江楚歌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随後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件事情,事關慕家的體面,還請娘娘遣散其他人。”
慕家的體面?
慕貴妃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江楚歌,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孫茴月,越看越覺得不大對勁兒。
“都下去,不叫你們,不允許上來。”慕貴妃揮了揮手,遣散了昭陽宮的所有下人。
一時之間,屋子裏就隻剩下了她們三個人。
“現下已經沒人了,你要說什麽便說吧,若是敢胡言亂語,本宮切了你的舌頭。”慕貴妃冷眼看着江楚歌,有一絲絲的威脅意味。
江楚歌聽到這裏,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随後哽咽地說到:“娘娘,這件事,奴婢是真的冤枉啊,外面傳言,說慕大小姐并不是慕家的親生女兒,水姨娘就問奴婢可有什麽辦法驗證,奴婢說可以滴血認親,可是偏偏這不小心被大小姐聽見了,就……”
“你胡說八道!卿卿就是我的女兒,難不成我會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嗎?”孫茴月有些急了,咬牙切齒的看着江楚歌。
江楚歌瑟瑟發抖,小心翼翼的說道:“沒說不是您的女兒。”
慕貴妃看着孫茴月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有些不大對勁兒。
不是慕家的孩子,但是卻又是她孫茴月的女兒,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你放肆!我撕了你的嘴!”孫茴月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直接朝着江楚歌撲了過去。
“嗷嗷,娘娘救命!”江楚歌也是眼疾手快,歘的一下子,躲在了慕貴妃的身後:“娘娘救命啊!”
這可是被吓得不輕,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慕貴妃皺眉,很是不悅:“放肆!”
孫茴月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跪在地上:“娘娘恕罪,臣婦不是有心的。”
“江楚歌,這事兒可不能亂說,你可有什麽證據嗎?”慕貴妃此時已經看不出來憤怒,反倒是多出來一絲絲的幸災樂禍和八卦。
江楚歌就知道,慕貴妃一直都不大喜歡這個嫂子。
畢竟當初要不是她百般撮合,那慕元守也未必真的舍得把自己的妹妹送上龍床。
爲了一己私利,就這麽斷送了一個少女的一生,焉能不恨?
所以,江楚歌算準了,若是有機會慕貴妃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孫茴月。
其實這麽多年,孫茴月也很清楚,慕貴妃跟自己不過就是表面關系罷了,卻怎麽都沒有想到,江楚歌如此狡詐,竟然敢說這樣的話!
“娘娘明見,這事兒本來跟奴婢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都是水姨娘,爲了慕家的體面,找我幫忙的,說起來,這事兒也是沒法驗證,如今鬧起來,爲了慕家的體面,也隻能是秘密的滴血認親了。”
江楚歌跪在那裏,滿臉都寫着無辜。
那意思很明顯,可不是我要找事,是你們自己過來招惹的。
“你!你放肆!小賤人,我看你敢!”孫茴月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的看着江楚歌,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江楚歌現在基本上是萬箭穿心了。
江楚歌瑟瑟發抖:“娘娘,奴婢隻是小心建議,至于到底要不要驗,跟奴婢沒關系啊。”
孫茴月有些發懵,今天來不是告狀求做主的嗎?怎麽現在矛頭都指向她這裏來了?什麽滴血認親?荒唐啊!
好一招禍水東引啊。
慕貴妃在宮裏時間久了,這樣的事情見得不少,但是能像江楚歌這樣,做的一點痕迹都沒有的,可不多。
輕輕地笑了笑,随後把玩了一下自己的指甲,淡淡的說道:“嫂嫂,這事兒,您怎麽看?”
“貴妃娘娘千萬不要聽這個死丫頭胡說八道啊,這卿卿怎麽可能不是慕家的女兒呢?”孫茴月有些急了,忽然覺得現在江楚歌死不死的也不要緊了,她要是不好好說清楚,死的人就可能是她了!
“本宮也覺得是胡說八道,可是偏偏這京城就是有這麽多的胡說八道,本宮是慕家的人,事關慕家的清白,本宮不得不管!”慕貴妃收起手中的帕子,眼神慵懶,可是卻帶着犀利。
孫茴月自然是沒有心虛的,畢竟在孫茴月的眼裏慕詩卿就是他們的孩子。
隻是卻沒有想到慕貴妃竟然如此的打她的臉。
隻要是今日這滴血認親認了,不管結果如何,那都是莫大的羞辱啊。
孫茴月握緊了拳頭,紅着眼睛:“貴妃娘娘當真要如此?”
看着孫茴月這屈辱的樣子,慕貴妃的心裏可是舒暢得很,淡淡的笑了笑,随後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事關重大,本宮這也是爲了嫂嫂的清白,慕家的清白着想啊。”
呵呵,說的還真是道貌岸然呢。
江楚歌也沒有想到這事情竟然會這麽順利,看來這慕貴妃跟孫茴月之間還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糾葛吧?
啧啧啧,孫茴月啊,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雖然你是我血緣上的親娘,但是不好意思了,爲了自保,也隻能是暫時犧牲你了。
“琴蘿!去慕府傳旨,讓哥哥帶着卿卿入宮!”慕貴妃絲毫不理會孫茴月難看的臉色,吩咐下去。
琴蘿本來以爲今天江楚歌死定了,但是卻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局面似乎是不大對勁了。
看着屋子裏三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琴蘿也不敢多停留,馬不停蹄的轉身出去。
江楚歌默默地跪在地上,隻覺得自己的膝蓋火辣辣的疼,安安靜靜,委委屈屈。
最怕的就是空氣忽然安靜,這屋子裏的氣氛很是緊張,雖然安靜,但是卻還是有些劍拔弩張的感覺。
江楚歌默默地揉搓着自己的膝蓋,不說話。
孫茴月卻已經是在心裏盤算,接下來該如何。
慕貴妃相對來說就已經是很輕松了,結果如何,她根本就不在意,現在就已經是能打臉孫茴月了,目的基本上就是已經達到了,開心得不得了呢。
“皇上駕到!”
小良子一聲唱喝,老皇帝就走了進來。
皇上?
江楚歌皺了皺眉毛,心中覺得有些奇怪,這皇帝這麽八卦?趕着過來看熱鬧了?
慕貴妃也是微微蹙眉,卻還是站起身來,行了一禮,聲音很是嬌媚:“臣妾給皇上請安。”
老皇帝也是點了點頭,随後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跪着的江楚歌,有些好奇:“貴妃這裏好熱鬧啊,這是怎麽了?”
“皇上見笑了,是臣妾的一點家事,臣妾都不好意思說出口。”慕貴妃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着一絲絲的撒嬌意味。
這樣妖豔女人溫柔小意起來,真的是讓人骨頭都要酥了。
江楚歌在心裏暗自想着,這女人能的寵愛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哦?那看來朕來得不是時候啊。”皇帝輕笑,勾了勾慕貴妃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