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歌拿着藥膏,輕輕地吹了吹自己紅腫的膝蓋,心裏暗自罵着那個婆娘。
有本事去找慕貴妃撒潑啊,跟自己厲害,這叫什麽事啊?
“江姑姑在嗎?”門口,響起了一個小丫頭的聲音。
江楚歌皺眉:“何人?”
那小丫頭聽見江楚歌的聲音,推門進來,塞給了江楚歌一盒藥膏,壓低了聲音:“三公子說,讓您萬事小心,他會幫您打點上下的。”
三公子?
江楚歌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小丫頭已經走了,就隻剩下了手裏的膏藥。
“小影,是你嗎?”江楚歌看着那藥膏,心裏有些甜滋滋的,這臭小子,消息倒是靈通的很。
淡淡的笑了笑,随後輕輕的把藥膏塗抹在自己的膝蓋上,這藥膏冰冰涼涼的,原本還火辣辣的膝蓋,一下子就清爽了很多,果然是上好的良藥啊。
想着這藥的主人,江楚歌更是覺得心裏都跟着清爽了很多。
昭陽宮。
皇上看着慕貴妃的新妝容,很是驚豔,笑了笑柔聲的說道:“隐隐約約聽着你這裏來了個巧手的丫頭,沒想到,這丫頭不單單是手巧,這腦袋更是巧啊。”
慕貴妃的眼神暗了暗,随後溫柔的攀上皇帝的胸脯子,笑了笑:“皇上喜歡,這就是臣妾的福氣,是那丫頭的福氣了。”
“隻是不知道,這丫頭,長得如何?”皇上輕輕地勾了勾慕貴妃的下巴,滿眼玩味,勾了勾嘴角。
聽到這話,慕貴妃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随後甩了一下帕子,悶悶的說道:“皇上這是看上這丫頭了不成?”
“怎麽?吃醋了?”皇帝輕笑,他還就是喜歡慕貴妃這個驕矜的樣子。
慕貴妃站起身來,說話酸酸的:“臣妾不敢,若是皇上喜歡,臣妾忍痛割愛,給了您也沒什麽,隻可惜,今天這丫頭受了大委屈,現在下不了床呢。”
“哦?這麽機靈的丫頭,也有惹你不開心的時候?”皇帝輕笑,他對慕貴妃的手段,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最關鍵的是,他還就是看上了這個女人的心狠手辣。
慕貴妃嬌嗔的瞪着皇帝:“皇上!臣妾是那狠心的人嗎?也是那丫頭不長眼,撞到了人家淑妃,這不是,被罰了。”
淑妃?
皇帝一下子就都明白了,淡淡的笑了笑随後低聲說道:“這淑妃敢動你宮裏的人,也真是沒有了尊卑。”
“皇上,淑妃姐姐入宮早,雖然說位分低了一些,但是,臣妾總要是敬着她一些不是?”慕貴妃的手,環在皇帝的脖子上,嬌滴滴的撒嬌。
皇帝如何不知道慕貴妃那點小心思,淡淡的點了一個頭:“後宮的事兒,都是你來做主,朕才不管,來,咱用膳,這都是你愛吃的。”
慕貴妃點了點頭,随後坐在位子上,開始陪着老皇帝吃飯。
江楚歌這邊,可是細細的打聽過了,今天這老皇帝,隻怕是要留宿了。
啧啧啧,其實有時候,江楚歌也是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的好奇,這跟皇甫遲上了床以後,再去伺候老皇帝,心裏真的不會有落差的嗎?
想到這裏,江楚歌沒忍住,笑出聲來。
“姑姑這是笑什麽呢?”琴蘿端着飯菜走了進來:“姑姑好福氣,皇上還向娘娘提及了您呢?”
這老皇帝,吃飽了撐着了吧?
跟自己媳婦兒吃飯,提自己幹什麽?
怕她活得久,跟他搶皇位不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随後小聲地說道:“琴蘿,你可千萬别瞎說,這是什麽福氣啊,隻怕是作孽吧。”
“姑姑,這宮裏的人就都是皇上的人啊,您這是怎麽了?您不高興嗎?”琴蘿不懂,把筷子塞進了江楚歌的手裏:“若是真的能攀上了皇上,姑姑您這就是一飛沖天了!”
聽到這話,江楚歌隻覺得好笑的很。
輕輕地笑了笑随後低聲說道:“你這小丫頭啊,滿嘴的胡謅,小心,娘娘知道了,拖你出去打死你。”
“姑姑,您吓唬我呢?對了,姑姑,您知道嗎?淑妃娘娘那邊,氣的臉都白了。”琴蘿坐在江楚歌的身邊,笑嘻嘻的,幸災樂禍。
這宮裏最常見的事情,就是拜高踩低。
這裏的日子,過的艱難,所以多少好孩子在這裏呆的久了,就都多多少少都會變得*一些。
這不是,琴蘿這個一個小孩子,都有這麽多髒念頭。
“行了,過幾天,就是桃花宴了,你居然這麽閑着?”江楚歌吃飽了以後,笑嘻嘻的看着琴蘿。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些,提起這件事,琴蘿就覺得頭疼:“姑姑還笑我呢,這宮裏都要忙飛了天了。”
江楚歌的眼珠子轉了轉随後笑着說道:“淑妃娘娘現在火氣這麽旺盛,讓她負責冰點,隻怕是最合适不過了吧?”
“姑姑,你果然是聰明啊!”琴蘿能跟在慕貴妃身邊多年,自然不會是個傻子:“奴婢這就去找娘娘說去!”
江楚歌看着琴蘿歡快的樣子,淡淡的笑了笑,趴在窗戶邊上,默默地看着雪花一點一點的飄落下來,京城的春天,下起雪來,黏糊糊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很是好看。
月光照過來,更是好像會發光似的,晃得人眼睛疼。
奇遠将軍府……
秦影站在長廊之下,默默地看着雪花飄落,負手而立,眼裏滿滿的都是擔憂。
也不知道,江楚歌在宮裏怎樣了,自己的藥,好不好用。
一想到那後宮陰謀詭計那麽多,秦影就心疼的不得了。
“小影,你身子不好,小心着涼。”七爺爺拿着大氅過來,披在了秦影的身上:“我聽說,你吐血了?”
秦影默默的點了點頭:“爺爺,我沒事,就是吐了一點血,之前您不是說了嗎?會有一點副作用的。”
七爺爺看着秦影這沒有血色的臉,很是心疼,皺着眉毛随後低聲說道:“進去吧,小歌聰明,不會有什麽大事兒的,倒是你,若是不小心,傷到了根本,可怎麽是好?”
秦影歎了口氣,眼裏都是懊惱,他真的很讨厭這樣的自己,好像是個廢物一般。
七爺爺也是看着秦影長大的,大概知道秦影在想些什麽,皺了皺眉毛柔聲說道:“小影,你不要如此,你會長大的,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秦影好讨厭現在的自己啊。
秦影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順着嘴角噴了出來,他皺着眉毛,隻覺得心口的地方好像要着火了似的。
“小影!”七爺爺叫了一聲,随後把人扶進了屋子裏:“小影,你不能再這麽糟蹋自己的身子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秦影努力的想要把嘴裏的血咽下去。
但是怎麽都咽不下去,又噴了一大口出來。
“小影!”七爺爺皺眉,心疼不已:“我給你的藥,一定要按時喝,知道嗎?”
秦影接過藥碗,一飲而盡:“放心,我要活着,我要好好活着!”
沒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七爺爺輕輕地笑了笑,摸了摸秦影的腦袋,心疼不已。
宮裏每年都會舉辦各種花宴,但是偏偏,這桃花宴是最要緊的一場。
所以,整個京城的姑娘小姐夫人們,都會精心打扮,争奇鬥豔。
據說,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選舉出來京城第一美人,或者是京城第一才女什麽的,反正就是些矯情到家的稱号。
江楚歌這些天已經是仔仔細細的打探過了,說來倒是好笑,這慕詩卿,倒是京城第一才女呢。
這人,江楚歌也是見過的,怎麽看都不像是飽讀詩書之人,所以這所謂第一才女,應該該是帶着不少的水分的吧?
啧啧啧,這慕家也是真下本啊。
“江姑姑,您這是發什麽呆呢?這宮裏上下都要忙死了。”琴蘿一早上就好像是個陀螺一樣,在江楚歌的面前轉來轉去。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江楚歌也算是看出來了,琴蘿這丫頭,雖然聰明,但是卻也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人,是個好相處的。
所以,兩個人相處的到也還算是不錯。
“我說,這昭陽宮這麽多人,怎麽就你慌裏慌張的?”江楚歌輕笑,戳了戳琴蘿的小臉蛋:“你真的好可愛啊。”
“姑姑,這都什麽時候了,您還鬧?一會兒那些命婦小姐就要進宮了,這娘娘還沒上妝呢!”琴蘿皺眉,很是着急的樣子。
江楚歌輕笑,笑嘻嘻的朝着慕貴妃的寝殿走去。
“娘娘,今日要穿哪一件衣服?”江楚歌進門,朝着慕貴妃行了一禮。
這今天可是個大日子,這妝容可是要跟衣服配上的。
慕貴妃站在衣櫃跟前,很是苦惱的皺着眉毛:“這,本宮也不知道了,你快來,幫本宮選一選,本宮總是覺得,都不好看。”
江楚歌笑了笑,走上前去,看了看,随後低聲說道:“這個吧,娘娘膚色白,穿紅色最是好看。”
慕容嫣點了點頭,笑了:“嗯,本宮也喜歡這鮮豔顔色,做衣如做人,花團錦簇,顔色鮮豔,才是最好的。”
江楚歌點了點頭,随後笑了笑:“是,娘娘說的是。”
說着,挑了一件紅色帶黃金絲線的衣服,在慕貴妃的身前,比量了一下:“娘娘,這件衣服好看,看着就讓人覺得心裏敞亮得很。”
慕貴妃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随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丫頭,眼光不錯。”
江楚歌輕笑,随後伺候着慕貴妃把衣服換上,這才拿過自己的百寶箱,給慕貴妃上妝:“娘娘今天是東道主,自然是要大氣一些,不過,娘娘生的嬌豔,也不回落了下風。”
慕貴妃看着江楚歌說話頭頭是道的,隻覺得好笑:“你這小小年紀的,哪裏這麽多的想法?”
江楚歌輕笑:“奴婢年紀雖然小,可是卻從小就被打罵慣了的,所以,總是要多懂一些,這樣才能少挨些打。”
慕貴妃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可是聽着江楚歌的悲慘遭遇,倒是心生了幾分憐惜,輕輕地笑了笑随後淡淡的說道:“放心,以後本宮會護着你的。”
江楚歌心中冷笑,不過表面上倒是感激涕零的樣子:“是,多謝娘娘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