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是擔心,綠珠這性子,會暗自欺負江楚歌,所以不放心的。
卻沒有想到,這丫頭也是個傻的,人家不過是一盒香膏,就把她給收買了,真是個沒心肝兒的。
“丫頭,你本事不小嘛!”皇甫遲忽然出現在江楚歌的房間,似笑非笑,眉眼之間帶着幾分諷刺。
江楚歌剛坐下來,就被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自然是沒有了好脾氣。
“世子爺在自己的家裏,也是這樣蠅營狗苟的嗎?”江楚歌白了皇甫遲一眼,随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這丫頭,竟然敢這麽說自己?
“你知道蠅營狗苟是什麽意思嗎?”皇甫遲氣急,盯着江楚歌的眼睛:“怎麽不給我倒水?”
“你手折了?”江楚歌白了他一眼,随後淡淡的說道:“你帶我回來,你父親不知道吧?”
皇甫遲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喝着呢,就聽到這話,直接嗆得咳嗽起來:“你還會算命不成?”
江楚歌不會算命,隻是她知道,這樣的事情,她這樣的身份是不用跟王爺報備的,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不過是打壓一下皇甫遲的氣焰罷了。
看着皇甫遲這難得慌亂的樣子,江楚歌倒是滿意的很。
“所以,我是不是要深入簡出?”江楚歌歪着腦袋,調皮的對着皇甫遲眨了眨眼睛。
皇甫遲皺眉:“你威脅我?”
“沒有啊,隻是單純的好奇,随便問問。”江楚歌到是理直氣壯,一臉的無辜。
罷了!
皇甫遲可是見識過江楚歌的嘴上功夫的,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個小丫頭的對手。
“你這丫頭,我可是來給你送東西的,不識好人心的東西!”皇甫遲白了江楚歌一眼,随後拍了拍手:“把東西拿進來。”
外面一連進來了差不多十幾個小丫頭,每個人手裏都捧着一個盒子。
皇甫遲輕輕的笑了笑,随後柔聲說道:“你初來京城,剛進王府,應該是什麽都沒有的,這些都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一點心意,你收下,撿喜歡的用。”
江楚歌看着這浩浩蕩蕩的人群,隻覺得好笑的不得了。
走上前去,随便打開一個盒子,是精緻的首飾。
果然是靖康王府啊,還真是大方呢。
幹淨利落的收下所有,淡淡的說道:“那,我就多謝兄長好心了。”
收下這些東西,江楚歌一點心裏負擔都沒有,因爲她很清楚,這一切的一切,自己都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的。
皇甫遲本來以爲江楚歌會拒絕的,畢竟在他眼裏,這個小丫頭可是铮铮傲骨的,卻沒有想到照單全收了。
“丫頭,你真是處處給我的都是驚喜呢!”皇甫遲輕歎一聲:“我現在倒是有些後悔讓你做我妹妹了。”
怎麽?看上自己了?
江楚歌冷笑,随手拿起桌上的剪刀,重重的摔了一下,随後似笑非笑的看着皇甫遲的某個地方。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動作和眼神,但是皇甫遲還是下意識的覺得身下一緊。
這丫頭,可真是夠狠的啊!
“行了,該有的都有了,我就先回去了。”皇甫遲回過神來,朝着外面走去。
江楚歌笑意盈盈,把人送出去。
這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在屋裏,相談甚歡呢,隻有皇甫遲知道,這丫頭在沒人的時候,對自己是多麽的兇殘。
忽然轉身,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個碧玉頭钗,插在了江楚歌的頭上,輕笑一聲:“很配你,很好看。”
江楚歌忍住想一腳踹飛他的沖動,低着頭,小臉一紅,朝着皇甫遲福了福身子:“多謝兄長。”
成功的調戲了這個小丫頭,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臉紅,皇甫遲心情大好,轉身就走,笑得很開心。
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王妃派來的眼線眼裏,所以,另一邊的王妃,很快就知道了所有的情況。
看着綠珠呈上來的香膏,輕輕地笑了笑,随後淡淡的說道:“這丫頭,倒是個有心眼的,看來,遲兒沒有看錯人。”
“娘娘,這東西,可要叫太醫來看看嗎?”綠珠此時,哪裏還有剛才的張揚?溫順的好像是小綿羊似的。
王妃皺了皺眉毛有些好奇的看着綠珠:“你也跟這丫頭說了好幾句話了,你覺得,這丫頭如何?”
“奴婢是個蠢的,看不出來什麽。”綠珠輕輕的笑了笑,沒有表态。
“你若是個蠢的,可還有聰明的?沒事兒,盡管說就是了。”王妃把玩着手裏的小罐子,對這東西倒是喜歡得很。
綠珠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蠢笨,倒是蠻喜歡這丫頭的,這丫頭生的好看,嘴巴也好使,是個機靈鬼兒呢。”
王妃倒是有些詫異的看着綠珠,随後輕笑:“我本以爲,她是遲兒帶回來的,你會诋毀她的,卻沒有想到,你也被收買了?”
“奴婢不敢,奴婢是娘娘的奴婢,奴婢是不會被其他人收買的。”綠珠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聲音都開始顫抖。
王妃淡淡的笑了笑:“行了,起來吧,這個既然是她送你的,你就拿着吧,味道的确是不錯。”
“是,多謝娘娘。”綠珠拿了香膏,退了下去。
王妃的眼神卻是有些暗淡。
這丫頭,哪哪都好,卻偏偏要做這靖康王府的妹妹,難道說她不喜歡做靖康王府的女人嗎?
怎麽總是覺得,這孩子,來者不善呢?
“少主,我們到了。”七爺爺掀開馬車簾子,看着京城城門,心裏百感交集。
秦影這些天快馬加鞭,總算是用最快的速度來了京城。
“七爺爺,你可給我安排了身份?”秦影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江楚歌。
“是,少主現在是奇遠大将軍府的三公子,之前一直流落在外,最近才尋回來的。”七爺爺輕笑,已經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奇遠将軍府?
“七爺爺,這奇遠将軍趙楚木不是一直都跟我父親不和的嗎?”秦影皺眉,有些不解。
七爺爺淡淡的笑了笑,随後很認真地說道:“這趙楚木是可以托付的人,少主盡管放心就是了,老爺也是有自己的盤算的。”
隻是,沒有想到,皇帝會忽然翻臉罷了。
聽到這話,秦影也是明白了幾分:“這趙楚木跟靖康王府很是親近,那我是不是有很多機會可以看見小歌?”
“隻怕是難啊。”七爺爺輕歎一聲:“雖然說這皇甫遲要認小歌做妹妹,可是京城的探子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也就是說,這隻是名聲好聽罷了,還算不上名正言順的大小姐,隻怕是出來見客的機會很少了。”
竟然是如此嗎?
秦影怎麽也沒有想到,江楚歌的處境竟然會這樣的艱難,更是急了:“七爺爺,幫幫我,無論如何,我要見一見小歌的。”
“少主!”七爺爺有些急了:“少主可知道,此番回京,多少人的命在裏面懸着呢?若是輕舉妄動,不小心打草驚蛇,少主如何交代?”
秦影聽到這話,又羞又愧:“對不起,七爺爺,我不是那意思,我隻是擔心小歌。”
“小歌年紀雖小,但是卻是個有智慧的,我想,她一定會有辦法出來見你的。”七爺爺雖然跟江楚歌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卻對這個丫頭,印象很好。
秦影饒是心裏不安,卻也隻能是暫時安定下來,就這樣進了奇遠大将軍府。
跟江楚歌完全不一樣的事,這奇遠大将軍流落在外的公子找回來,這事兒鬧得滿城皆知,沸沸揚揚。
就連靖康王府的後院,都把這件事情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江楚歌随便出去走走,就聽說了這件事。
幾個小丫頭聚在一起,嘲笑那奇遠大将軍府的三公子,奇醜無比,黑的好像是煤球一般。
聽到這樣的嫌棄,江楚歌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哈哈,秦影啊秦影,你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爲被人嫌棄的那種吧?
想着秦影原本那張精緻的小臉,江楚歌就忍不住的惋惜。
啧啧啧,可惜了,這些人沒見過他的絕世容顔。
可是卻又有些慶幸,幸虧自己早早下手,不然就那禍國殃民的臉,非要被人搶走了不可。
轉悠了一整天,江楚歌大概記下了靖康王府的全貌,隻能說這裏雖然很大,但是處處都透着壓抑,尤其是自己院子裏的那個荷花池,江楚歌總覺得要是沒幾條人命在裏面,這荷花都不能開的那麽好看。
坐在池塘邊上,江楚歌微微蹙眉,她之前也想過,秦影會用其他身份進京,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靠着奇遠将軍府。
不是說,奇遠将軍跟秦家是很不對付的嗎?
難不成,是做戲給老皇帝看得不成?
小影在那裏,應該很安全吧?
那,如何能見面呢?
江楚歌皺眉,很是苦惱。
她在靖康王府,他在将軍府,兩座府邸倒是不遠,可是隔着層層高牆,想要見上一面,當真是難上加難啊!
江楚歌有些煩躁的丢了幾個小石子打落了荷花池中的蓮藕,這才算是心情好些,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三日之後,自己就要進宮了。
江楚歌拿出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冷笑一聲:“慕貴妃,這可是我爲你精心調制的,希望你會愛不釋手吧。”
三日後……
一早上起來,江楚歌就給自己設計了一個低調精美的發型,配上自己高超的化妝手法,在視覺上改變了五官的形狀。
所以,一眼看過去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跟慕夫人再無半分相像。
江楚歌也不想這樣,但是若是不化妝,這一進宮,看見慕貴妃就露餡了,接下來的事兒,就全都白玩了!
皇甫遲來接江楚歌的時候,也是被江楚歌吓了一跳:“你,你今天怎麽有點不太一樣?”
“進宮,總是要注意婦容的。”江楚歌淡淡的回了一句,率先走在前面。
卻不知道爲什麽,皇甫遲倒是覺得這丫頭打扮起來,好看的緊。
江楚歌坐在馬車上,感受到皇甫遲探究的目光,微微蹙眉:“怎麽?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隻是覺得,你這樣甚是好看。”皇甫遲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帶着幾分溫柔。
江楚歌皺眉,看這皇甫遲這個樣子,有些好笑,他該不會真的是看上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