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還就是喜歡這樣直來直去的人,說吧,你要如何?”皇甫遲倒是來了興趣,坐在那裏,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楚歌。
江楚歌現在雖然看着輕松,可是心卻也是吊在嗓子眼的,這個男人,她真的太了解了。
别看他現在笑意盈盈的,但是心裏指不定盤算着什麽呢。
上一世的經驗告訴江楚歌,這個男人笑得越是溫柔的時候,心裏的念頭就越是惡毒。
當真是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的。
“我可以成爲你的人,但是我不能成爲你的女人,我可以爲你做事,但是我們隻是合作關系。”江楚歌直接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皇甫遲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卻怎麽都沒有想到,江楚歌提出來的竟然是這樣的條件?
愣了好半天,這才回過神來:“你不願意做我的女人?”
“不願意。”江楚歌幹淨利落的拒絕,沒有一絲絲的猶豫。
有趣的。
“你可知道我是靖康王世子,以後可是會承襲王位的,多少人都想做我的女人常伴我左右,你竟然不稀罕?”饒是冷靜如皇甫遲也被江楚歌的幹淨利落,給傷到了。
江楚歌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我一直認爲利益才是最緊實的紐帶,其他的,我不信。”
這丫頭,真的隻有十一歲嗎?
皇甫遲從未見過如此清醒之人。
好半天,這才點頭:“好,我回去以後,就讓家裏收你做義女,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這樣,你滿意了?”
江楚歌聽到這話,這才松了口氣,心中冷笑,皇甫遲,我會用我的實力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引狼入室!
雖然很滿意這個答案,但是江楚歌還是裝作思考的樣子,最後才點了點頭:“既如此,那就多些世子擡愛了,隻是,不知道世子要我做什麽?”
“我要你成爲慕貴妃的心腹,讓她離不開你,我要你成爲我後宮中的眼睛。”皇甫遲喜歡跟聰明人說話,所以再跟聰明人說話的時候,也不會拐彎抹角。
談生意嘛,自然是要帶着誠意的。
上一世的時候,江楚歌也跟那個慕貴妃打過幾次交道,對那個女人的脾氣大概知道一些,想要讨她的歡心并不難。
何況,江楚歌也很期待,這對特殊的朋友将來自相殘殺的時候,是一個怎麽樣的火爆場面。
“如此,我們拍桌三下,算是立下誓約了。”江楚歌輕笑,随後幹淨利落的拍了三下桌子。
皇甫遲也沒有遲疑,跟着拍了三下:“收拾一下,最晚三日後,我們就要啓程了。”
丢下這句話,皇甫遲原路返回,消失不見。
三日嗎?
江楚歌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失魂落魄。
她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膝蓋,蜷縮在床角,心裏想着那個明媚的少年。
秦影,你真的不回來了嗎?
我要走了,你知道嗎?
江楚歌很想去告訴秦影,自己要走了,要去京城了,要去履行他們之前的承諾了。
可是看,此時此刻,江楚歌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找他才好。
或許,命運也隻是短暫的愛了她一下,随後又把所有的溫暖都收走了吧?
這樣也好,如此甚好,畢竟,她這樣的人,本來就不該有太多的累贅,不是嗎?
江楚歌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抹掉了臉上的眼淚,随後抱着被子,沉沉的睡了過去。
黑夜總是漫長,也總是難熬。
“小歌……小歌!不!不是,這不是真的!”秦影尖叫着坐起身來,看着周圍漆黑一片,隻覺得自己好像是跌入了深淵一般。
剛剛睜開眼睛,秦影就覺得自己渾身都痛,痛徹心扉,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爲什麽?爲什麽要這麽折磨他?
爲什麽要把他最後一點溫暖也撕得粉碎?
老天,真的好殘忍啊。
“少主?”七爺爺聽見聲音,從外面開門進來,點燃蠟燭,看着淚流滿面的秦影,皺了皺眉毛:“少主,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七爺爺,我疼,我好痛啊!”
秦影蜷縮在床上,痛苦不堪,低聲呢喃。
痛?
七爺爺皺眉,急忙上前把脈:“少主,易容丹是有副作用的,您不能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不然,會加速腐蝕你的内髒的,到時候可就撐不到三年了啊。”
“爺爺,我疼。”秦影抓着七爺爺的手,哭出聲來。
血脈逆行,自然是痛不欲生的。
可是現在,除了忍耐,并沒有其他的好辦法,因爲,易容丹是沒有解藥的,非要熬過三年才行。
“少主……”七爺爺歎了口氣,有些後悔:“到底是什麽事,讓你心緒如此震動啊?”
秦影倔強的咬着嘴唇,死活不願意說出來。
雙拳緊握,享受着這鋪天蓋地的疼痛。
雖然江楚歌努力地勸自己要清醒,可是到底還是不清醒的,起床的時候想他,吃飯的時候想他,就連走路的時候,都在想他。
真沒想到,重活一世,竟然還是逃不開一個情字。
江楚歌隻覺得心口好像是破了一個洞,生疼生疼的。
“小歌,你這是怎麽了?早上起來到現在就這樣的心神不甯?還有小影呢?昨天晚上小影怎麽沒回來?”
江張氏看着江楚歌這個樣子,微微蹙眉有些說不出來的擔心:“是不是昨天你爹吓到你了?”
是吓到了,卻不是因爲江大強。
江楚歌淡淡的搖了搖頭,委委屈屈的鑽進了江張氏的懷裏,哽咽的說道:“奶奶,小影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了?
江張氏一把年紀了,也是過來人了,聽見江楚歌這麽說就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輕輕地摸了摸江楚歌的頭發,柔聲說道:“你們年紀還小,吵架也是尋常事,放心以後就會好起來的。”
若真的是吵架就好了。
江楚歌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失落。
罷了,現在情況緊急,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江楚歌擦了擦眼淚,随後握着江張氏的手,低聲說道:“奶奶,我要走了。”
“小歌,你說什麽胡話呢?你要去哪裏啊?”江張氏有些急了,今天這孩子,怎麽說話奇奇怪怪的?
江楚歌知道自己現在說這樣的話很殘忍,但是有些事情,或許就是命裏注定的,怎麽都躲不開的。
“奶奶我要去京城了,跟世子一起。”江楚歌歎了口氣,拉着江張氏的手:“奶奶我會想你的。”
去京城?
江張氏這一輩子都在村子裏,對于京城,她也隻是聽說過而已,皺了皺眉毛随後低聲說道:“傻丫頭,你去那裏做什麽啊?世子?難道是世子爺看上了你?”
江楚歌不知道該怎麽跟江張氏解釋才好,隻能是低着頭,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原來是這樣啊。
江張氏忽然就明白了,江楚歌爲什麽失魂落魄,爲什麽跟秦影吵架,原來是因爲那個京城來的世子爺啊!
“小歌,你若是不願意,奶奶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他就這麽把你帶走的!”江張氏緊緊地抓着江楚歌的手,很認真的看着江楚歌,态度很堅定。
聽到這話,原本不想哭的江楚歌,忽然就哭的稀裏嘩啦的:“嗚嗚嗚,奶奶你怎麽對我這麽好啊?你對我這麽好,你要我怎麽辦啊!”
“傻丫頭,你是我孫女,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江張氏擦了擦江楚歌的眼淚,很是心疼。
這丫頭,本來不是個愛哭的,今天這到底是怎麽了?
江楚歌的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皺了皺眉毛小聲地說道:“奶奶,你等我,我是一定會成爲人上人的,到時候我一定要你成爲全世界最幸福的老太太,我要你過好日子!”
聽到這話,江張氏輕輕地笑了笑,随後從貼身的口袋裏拿出來一個銀镯子,因爲年代久遠,這镯子都已經有些發黑了,看上去髒兮兮的。
可是江張氏依舊是寶貝的擦了擦,笑着說道:“小歌啊,奶奶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也知道你現在并不缺錢,這個是奶奶的嫁妝,現在給你了,是奶奶的心意,記住,你是有人疼的。”
“奶奶?”江楚歌看着那個黑漆漆的镯子,半分沒有嫌棄的意思,隻覺得這是最珍貴最寶貴的寶貝。
要知道,孫桂香那個人貪婪無恥又霸道,也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才把這個東西留到現在。
江楚歌怎麽都沒有想到,奶奶竟然對她如此的毫無保留。
再一次鑽進江張氏的懷裏,聲音哽咽:“奶奶,你對我太好了,你對我真的太好了,但是這個東西我不能要,這個是你的嫁妝啊。”
“傻丫頭,奶奶的嫁妝不就是要傳給孫女兒的嗎?留着吧,雖然不值什麽錢,可是卻是個念想。”江張氏輕輕地笑了笑,随後把那黑漆漆的镯子,套在了江楚歌的手腕上。
江楚歌年紀小,手腕細的跟草似的,這镯子帶上去也不是那麽的和諧,可是偏偏,江楚歌就是舍不得摘下來。
用力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随後叫來了店裏所有的骨幹,開會交代後面的事情。
白羽,銀鈴,小張。
三個人還是*看見如此認真嚴肅的江楚歌,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大習慣。
江楚歌紅腫着眼睛,可是氣勢上倒是沒有差了半點:“三日後,我就要啓程去京城了,我要把我們的墨草軒,帶到京城去,以後,我們墨草軒會是這世上最了不起的産業。”
雖然江楚歌隻有十一歲,雖然這話怎麽聽都覺得好像是天方夜譚,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他們三個人就是相信,江楚歌做得到!
“小歌,你放心,我會幫你守着我們的墨草軒的。”白羽淡淡的笑了笑,可是一字一句,都是承諾。
江楚歌鼻子有些發酸,點了點頭:“謝謝白大叔,我相信你。”
“我也會一直守在這裏的,雖然我隻是一個小夥計。”小張急急忙忙的表态出聲。
江楚歌輕笑:“我有信心,以後你會是全世界最優秀的業務員。”
“掌櫃的,什麽是業務員啊?”小張不解的看着江楚歌。
江楚歌的眼珠子轉了轉随後笑着說道:“業務員就是最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