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話啊?秦影白了江楚歌一眼,氣的滿臉通紅:“無稽之談。”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江楚歌湊到秦影身邊:“你若是女子,必定傾國傾城的。”
“你還說!”秦影急了,握緊了拳頭,陰沉着臉,盯着江楚歌。
江楚歌被秦影的眼神吓到,默默的後退了兩步,嘴上卻不閑着:“雖然是男兒身,但是卻也是嬌嫩可人兒呢。”
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秦影氣的不輕,滿臉通紅,站起身來,瞪着江楚歌:“你再說?”
“不說了。”好女不吃眼前虧,江楚歌也占夠了便宜,自然是不會真的把這個别扭的小孩惹毛了,到時候受罪的還不是自己?
“小影,你就幫幫姐姐吧,姐姐真的是沒有人選了。”江楚歌的眼珠子轉了轉,湊到秦影的身邊,可憐兮兮的看着秦影。
柏樹看着兩個人胡鬧,隻覺得好笑,搖了搖頭,收拾桌子,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行。”秦影義正言辭,死活都不答應。
“哎呀,小影,求求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欠了怡春院一大筆錢啊,我要是還不上,那我就完了,我會被抓去天天跟那些老男人咳咳,你真的忍心看我被他們蹂躏嗎?”江楚歌越說越可憐,扒着秦影的手,就不放開了。
“你欠了多少錢?”秦影皺了皺眉毛,他就知道,怡春院怎麽會看在一個花娘的面子上,就這麽輕易的把人放了?
江楚歌可憐兮兮的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兩啊,小影,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叫哥哥。”秦影皺了皺眉毛,忽然冒了這麽一句出來。
什麽?江楚歌以爲自己聽錯了,不解的看着秦影:“你說什麽?”
“叫哥哥,我幫你。”秦影很有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
靠!臭小子!江楚歌放開秦影的手臂,騰地一聲站了起來:“臭小子,你趁人之危是不是?”
秦影看着江楚歌這個惱怒的樣子,淡淡的給了一個眼神,随後站起身來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隻是,秦影的腳步,放的很慢,意思很是明顯,叫不叫,自己看着辦。
江楚歌站在原地,滿臉都是糾結,好歹也是活了幾十年的老阿姨了,要叫一個十三歲的臭小子哥哥,她是真的開不了口好嗎?
可是,不叫的話,怎麽能看出來自己研究的新妝容到底好不好看啊?
怎麽辦?叫還是不叫啊?
江楚歌也是很糾結,眼看着秦影就要打開自己的房門了,江楚歌也顧不上别的了,把心一橫,閉着眼睛,低不可聞的叫了一聲:“哥哥。”
嗯?秦影停下腳步,嘴角輕輕勾起,轉身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漸漸地逼近江楚歌:“你說什麽?”
“秦影,你不要太過分啊!”江楚歌羞得滿臉通紅!
她一個三十幾的老阿姨,爲了生存,她容易嗎?越想越委屈,奶奶的,當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秦影也不生氣,絲毫沒有猶豫,轉身就要走。
“别。”江楚歌一把抓住了秦影的手臂,這好不容易哄回來的,可不能讓他再走了。
“嗯?”秦影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楚歌。
靠,這是男人的惡趣味嗎?
江楚歌心裏一陣的煩躁,不過還是厚着臉皮想,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就算是叫一個十三歲的小屁孩哥哥,也不丢人。
眼一閉,心一橫,大聲地叫了一句:“哥哥!”
“嗯,乖。”秦影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拍了拍江楚歌的腦袋,笑的很是得意。
你大爺的!江楚歌在心裏禮貌的問候了秦影的全家,不過臉上倒是笑的很明媚:“那,現在是不是可以跟我回我的房間了?”
秦影也是笑了一下,随後一臉嬌羞:“任憑姑娘處置。”
看着秦影這一臉的嬌羞,江楚歌竟然有一種錯覺,怎麽好像自己這是在拐賣良家婦女呢?
“秦影,你真是夠了。”江楚歌很嫌棄的白了秦影一眼,随後拉着秦影進了自己的房間。
點了一屋子的蠟燭,照的屋子裏亮堂堂的。
拿出自己新研究的那些瓶瓶罐罐,江楚歌一邊給秦影上妝,一邊笑着說道:“你知道嗎?我其實給不少人化過妝,但是你的皮膚是最好的,我一個姑娘,我都嫉妒你。”
秦影聽到這話,隻覺得奇怪,微微蹙眉:“你一直都在村裏,何時給人化過妝了?”
這個臭小子,還挺警覺的。
江楚歌的手頓了一下,随後沒心沒肺的笑了:“在夢裏啊。”
“荒唐。”秦影面不改色的丢出這兩個字。
對于這兩個字,江楚歌還是很贊同的。
莫名其妙的死了,有莫名其妙的活了,還帶着現代的記憶,這種事說出去,誰不覺得荒唐?
上次給紫衣化得是一個攻氣滿滿的妝容,今天,江楚歌嘗試的是薔薇妝。
不管怎麽說,這怡春院也是風月場所,女子自然是要嬌柔一些更好的。
化好底妝以後,江楚歌拿過胭脂在秦影的眼角輕輕勾勒,很快,一朵栩栩如生的薔薇花就在秦影的眼角綻放。
江楚歌心滿意足的看着自己的傑作,由衷地感慨:“秦影,你可真是個妖孽啊。”
“何爲妖孽?”秦影沒有鏡子,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模樣,但是看着江楚歌這個表情,猜測應該是不差的。
“妖孽就是長得很好看的人。”江楚歌輕輕地笑了笑,随後拿過鏡子:“你看,是不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我沒跟你開玩笑,小影,你要是個姑娘,我肯定拼了命也要娶你的。”
“我不是姑娘,但我會拼了命娶你。”秦影忽然搶過江楚歌手裏的鏡子,逼近了江楚歌的臉。
“什麽?”江楚歌隻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幾拍,這孩子,怎麽這麽會撩啊?
秦影勾起江楚歌的下巴,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江楚歌,你真的看不出來嗎?我心悅你,想要你,非你不可。”
咳咳,這情話,十級啊,江楚歌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就好像在這一瞬間,被眼前這個臭小子奪走了呼吸一般。
“你,不要靠我這麽進好不好?”江楚歌推了秦影一把,自己也朝後退了兩步。
看着眼前這颠倒衆生的臉,江楚歌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要從胸膛跳出來了。
“小歌,我是認真的,我想跟你一起,消磨我們往後的時光。”秦影沒有再上前,卻還是認真的看着江楚歌的眸子。
完了完了,是心動啊!江楚歌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此時淩亂的心跳,都是因爲眼前這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
“你,你不要亂講你才十三歲,你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一輩子,小屁孩。”江楚歌慌亂的否認自己的心事,口不擇言。
“我知道,我清楚,我很确定。”秦影大步上前,抓住了江楚歌護在胸前的手:“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要不要?”
要什麽?什麽要不要?
江楚歌不敢去看秦影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用力地推搡着秦影,把他推出自己的房門:“臭小子,毛都沒長齊呢,就學别人撩妹兒,要死啊!”
門關上了以後,江楚歌的心還是不聽話的跳動。
雙手緊緊地捂在心口的位置:“跳跳跳,你沒完了是不是?怎麽這麽沒出息呢?”
秦影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江楚歌這樣,到底是什麽意思。
完了完了,色迷心竅,這十三歲的少年,認真起來,還真……真是讓人老臉一紅呢。
帶着歡喜,江楚歌躺在床上,甜甜的睡了過去。
秦影帶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随身攜帶的玉牌,放在掌心,輕輕摩擦:“爹,娘,我找到那個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了,可是,我不知道,她是否願意,若是她願意了,我該如何?家裏三百多條人命,我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我……”
想到這裏,秦影的眼睛就變得赤紅,緊緊地握着手裏的玉牌,任憑這尖銳的棱角刺痛自己的皮膚。
血海深仇,不死不忘!
良久,秦影終于是無力的松開了自己的手,看着手心的玉牌,自嘲的笑了笑:“她若是不願意,也是好事,畢竟她的世界幹幹淨淨的。”
一連好幾天,江楚歌可算是睡了一個好覺,早上起來的時候,都覺得心情好得很。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寶貝,好心情的朝着外面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吹口哨。
看見站在馬車前面的秦影的時候,江楚歌的口哨聲,戛然而止。
“你怎麽在這裏?”
秦影已經是洗去了滿臉的風情,又是幹淨冷漠的模樣。
抱着膀子,眼皮都懶得擡一下的樣子:“柏樹哥不是讓你給我買衣服,我不去,你知道大小嗎?”
這還真是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啊。
合理到自己都沒有辦法拒絕。
江楚歌白了秦影一眼:“那還愣着做什麽?上車吧,今天時間很緊張的。”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哪裏來的默契,對于昨天晚上的事情,都閉口不談,就好像,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彼此的錯覺一般。
一路上,江楚歌有好幾次,歪頭偷看秦影,心裏很是别扭,這個臭小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現在的态度跟昨天晚上的态度完全不一樣啊?那,到底是現在的态度是真的,還是昨天晚上的态度是真的啊?到底是年紀小,不靠譜。
江楚歌搖了搖頭,心裏有些小小的失落,暗自慶幸自己昨晚上沒有做傻事。
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竟然有些酸溜溜的失落感。
這個臭小子,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麽了?
秦影昨天晚上坐了一夜,一夜未睡,所以今天上車以後就開始閉眼睛打盹,完全沒有注意到江楚歌的小心思。
車子停到集市邊上,老馬在外面喊了一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