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江張氏不可置信的看着門口的江楚歌,眼淚刷的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小歌,你回來了?奶奶的小歌,你吓死奶奶了。”
江楚歌大步走了過來,鑽進了江張氏的懷裏,緊緊的抱着江張氏的腰,聲音哽咽:“奶奶,你不要哭了,我沒事,我這不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嗎?放心吧,我沒事,我真的沒事的。”
“小歌,他們有沒有打你?你有沒有受委屈啊?”江張氏急忙檢查江楚歌的身子,生怕江楚歌有什麽閃失。
柏樹站起身來,看着秦影鼻青臉腫的樣子,也是吓了一跳:“小影,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大事,隻是一些皮外傷罷了。”秦影淡淡的說了一句,随後看了江楚歌一眼,低聲說道:“奶奶身上還有傷,我去找費郎中來。”
“我去!”柏樹搶先一步,走了出去。
“奶奶,你受傷了?在哪裏?給我看看。”江楚歌急了,急忙掀開了江張氏的被子,看着江張氏血肉模糊的雙腿,江楚歌的眼淚刷的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這兩個王八蛋!我跟他們沒完!”
說着,江楚歌站起身來,轉身就要出去。
“小歌,不要沖動,我沒事兒的。”江張氏伸手去抓江楚歌的袖子,卻并沒有抓到江楚歌,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抓到。
“小影,快去把小歌帶回來,别讓她吃虧!”江張氏急了,推了秦影一把。
秦影點了一個頭,轉身追了出去。
“小歌,你要幹什麽去?”秦影看着江楚歌拿着一個一米多長的木棒,氣勢洶洶的樣子,急忙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我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這對狗男女,這對*,我不給他們點教訓,我過不去!”
奶奶是江楚歌最在乎的人,自己最在乎的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江楚歌實在是不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去他媽的冷靜,她現在不想冷靜,隻想打人。
“江楚歌!你冷靜一點,奶奶現在傷得這麽嚴重,你就這麽去了,這不是讓奶奶擔心嗎?”秦影緊緊的抱着江楚歌,死活不讓她出去。
“秦影,你放開我!”江楚歌急了,狠狠地推了秦影一把。
“小歌,你這是怎麽了?”費郎中帶着小藥箱,匆匆忙忙的走過來,看着兩個人在院子裏糾纏,有些奇怪。
“師父!”江楚歌看見費郎中,急忙放下手裏的木棍,迎了上去:“你快來看看我奶奶。”
“好,你不要着急。”費郎中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饒是費郎中看見過不少病患,卻也還是被江張氏的傷口驚到了:“這是怎麽弄的?”
“師父,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照顧奶奶,你快點給奶奶處理一下,萬一要是感染了,那可就有大麻煩了。”江楚歌一臉自責,心裏很不好受。
費郎中知道這件事一定是另有隐情,所以就隻能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打開藥箱,開始幫江張氏處理傷口。
好在都是一些皮外傷,雖然看着吓人,卻不會有生命危險。
江張氏生怕江楚歌擔心,所以忍着鑽心的疼,雙手死死地捏着身下的床單,青筋暴起。
江楚歌看着江張氏這個樣子,更是難過,眼淚刷刷刷的往下掉,不敢再看,抓了一瓶外傷藥,拉着秦影一起走了出去。
秦影跟在江楚歌身後,一起進了江楚歌的房間。
“坐好,别動。”江楚歌讓秦影坐下,随後拿過帕子,沾了水,清理了一下秦影臉上的傷口。
“嘶。”秦影悶哼一聲,想要躲開。
“别動!”江楚歌拿過外傷藥,仔仔細細的塗抹在秦影的傷口上,動作算不上輕柔,甚至有些粗苯。
“疼。”秦影下意識的想要閃躲。
江楚歌白了秦影一眼,放輕了動作,沒好氣的說道:“知道疼的話,以後做事之前,就多想一想,千萬不能沖動了,不然,肯定還會更疼的。”
“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要去拼命。”秦影不鹹不淡的說了這麽一句,正戳在了江楚歌的肺管子上。
“臭小子,你找打啊?”江楚歌故意加重了手裏的動作,在秦影的傷口上狠狠地摁了一下。
“疼,疼,疼!”秦影吃痛,哀嚎出聲。
江楚歌這才作罷,放輕了動作,輕聲說道:“昨天晚上,謝謝你,雖然你傻乎乎的,但是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秦影,其實你這個人,也還不錯啦,我以後會對你好一點的。”
“對了,以後,你給我做小弟,我罩着你,好不好?”
江楚歌一邊上藥,一邊碎碎念。
可是卻怎麽都聽不見秦影的回話。
皺着眉毛看着秦影的眼睛:“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耳朵呢?壞了?”一邊說着,江楚歌還一邊扯了扯秦影的耳朵。
“我比你大,要叫哥哥。”秦影一本正經的看着江楚歌,很耐心地糾正。
又來了。
江楚歌就不明白了,這秦影爲什麽在年紀上面如此的在意?
“你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好不好?反正從現在開始呢,咱倆就是好兄弟了,我以後一定對你好點,要是你遇見什麽危險,我一定義不容辭!”江楚歌拍了拍秦影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什麽好兄弟?
秦影皺了皺眉毛,做什麽好兄弟?
他要的可不是好兄弟。
“無聊。”秦影有些氣悶,站起身來,丢下這兩個字,轉身就走。
江楚歌看着秦影潇灑的背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自己是被一個小屁孩給鄙視了嗎?
秦影,你個小混蛋,姐姐跟你說正經的呢!
昨天晚上秦影的話,江楚歌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江楚歌一定要在秦影越陷越深之前,讓這個臭小子知道,自己的心意。
難道是自己的話說得不清楚?所以這個臭小子沒聽明白?
江楚歌微微蹙眉,有些苦惱,不過心裏還是惦記着自己的奶奶,急忙轉身出去。
“奶奶,你感覺怎麽樣了?”江楚歌看着江張氏已經包紮好的雙腿,紅着眼睛。
江張氏滿臉是汗,看見江楚歌,還是笑了笑:“放心吧,奶奶沒事了。”
江楚歌看着奶奶這個樣子心如刀絞,緊緊的拉着江張氏的手,哽咽地說到:“怎麽會沒事?這兩個混蛋實在是太過分了,奶奶,這口氣,我一定要爲你出了!”
看着江楚歌這個義憤填膺的樣子,江張氏也是沒忍住紅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低聲說道:“小歌,既然他們一次又一次這樣的對你,以後你也不要把這兩個人當做你的爹娘了,他們不配。”
從前,江張氏一直都以爲自己那個不争氣的兒子,隻是因爲怕媳婦兒,不會真的傷害自己的女兒,卻沒有想到竟然這樣的喪心病狂,當真是可恨的很。
也是這一次的事情,江張氏終于明白了,有些人就是不配爲爹娘。
“奶奶,我們先不說這些,馬上就要過年了,你要好好養傷才行,我可是最喜歡奶奶做的菜的。”江楚歌心裏有自己的盤算,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給江張氏添堵。
趴在江張氏的懷裏好一頓撒嬌,把老人家哄睡了以後,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師父,我奶奶沒事了吧?”江楚歌懂事的給費郎中倒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的詢問。
費郎中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可憐老太太都這麽大年紀了,還要受這樣的苦楚,小歌,聽說昨晚你……你沒事吧?”
想着奶奶血肉模糊的雙腿,江楚歌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搖了搖頭:“師父放心,我沒事。”
“師姐,聽說你又被賣了?”小五忽然從費郎中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沒心沒肺的笑出聲來。
江楚歌看着小五這個幸災樂禍的樣子,氣的不輕,大步上前,拎着小五的耳朵,沒好氣的說道:“好你個沒心肝兒的臭小子,我被賣了,你就這麽開心是吧?”
“哎呀,師姐饒命,疼啊。”小五疼的眼淚汪汪的,可憐兮兮的看着費郎中,想讓師父給自己求求情。
費郎中假裝沒看見似的喝着手裏的茶水,淡淡的說道:“咎由自取。”
“師父!你也太偏心了吧?”小五揉了揉自己發紅發漲的耳朵,低聲控訴。
江楚歌看着小五這個樣子,隻覺得好笑,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些什麽似的,湊到了費郎中身前:“師父,馬上就是年關了,你家裏就隻有小五這麽一個小屁孩,也是冷清,不如,來這裏過年吧?人多,好好熱鬧熱鬧?”
“我一個人,獨自慣了,多這麽一個孩子,已經是鬧騰得很了。”費郎中放下手裏的茶杯,直接拒絕。
江楚歌上一世的時候,對費郎中并沒有什麽很深刻的印象,隻知道費郎中是個不大願意跟人接觸的人。
這一世,成了費郎中的徒弟,江楚歌反倒是覺得費郎中好像比傳說中的還要冷清。
人情世故,迎來送往,這些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過,當真是奇怪得很。
“師父?您一個人,真的不寂寞嗎?”江楚歌不解,人不都是需要朋友親人的嗎?
費郎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淡淡的點了一個頭,拿着藥箱,超外面走去:“小五,跟上。”
“師父!”江楚歌有些慌亂,莫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麽?
小五倒是乖覺,轉過身來:“師姐,師父就是這樣的,悶得很,過年我可以過來陪你啊。”
“你個臭小子,一定要多多用功,不要給師父添麻煩,還有,過年給我好好守在師父身邊,好好陪着師父,聽見沒有?”江楚歌塞給了小五一包蜜餞,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
小五傲嬌,很是勉強的收下了蜜餞,這才甜絲絲的笑了笑:“師姐放心,這些年都是我陪在師父身邊的,我知道。”
說完,小五一溜煙的就沒有了身影,追着費郎中出去了。
江楚歌看着一大一小兩個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者師父就是喜歡這樣的日子呢。
回過頭,就看見柏樹背着一個竹筐朝外走:“柏樹哥,你去哪裏啊?”
“去山上打獵,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野菜。”柏樹溫柔的笑了笑,走到江楚歌跟前:“昨天晚上,是不是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