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秦影生怕有詐,緊緊地拉着江楚歌的手。
江楚歌躲在秦影的身後,兩個人的距離很近,所以江楚歌很清晰的感受到,秦影的身體正在瑟瑟發抖。
“小影,你傷到哪裏了?”江楚歌急了,扯過秦影,仔仔細細的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秦影别過臉去,淡淡的說道:“沒事兒,隻是皮外傷。”
“你說說你,怎麽這麽沖動啊?你看你這樣沖進來,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丢不丢人啊?”江楚歌看秦影沒事,這才松了口氣,随後又碎碎念的開始教訓他。
“我擔心你。”
秦影再一次把江楚歌抱進懷裏,柔聲說道:“我一想到你在這裏,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江楚歌,我擔心你。”
這孩子,該不是被吓壞了吧?
江楚歌被秦影這樣抱着,強烈的感受到秦影的心跳,不知道爲什麽,江楚歌隻覺得兩個人的心跳,好像在無意之間融合到了一起,說不出來的親密,說不出來的暧昧。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兒了嗎?我們快些回去吧,我擔心我奶奶。”江楚歌輕輕地拍了拍秦影的肩膀,以示安慰。
秦影這才回過神來,放開江楚歌,低聲說道:“奶奶已經回家了,隻是受了點傷,你放心,柏樹哥在她身邊呢。”
“真的?”江楚歌的眸子亮了一下。
“真的。”
秦影真的很想多抱一抱江楚歌,沒有人知道他剛才是多麽的心慌,多麽的擔心,多麽害怕。
也是這一刻,秦影終于是明白了,江楚歌在他的心裏,早已經生根發芽,早已經根深蒂固了。
“回家了。”
秦影輕輕地拉着江楚歌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結果卻沒有想到,剛邁開腳步,江楚歌就尖叫一聲:“好痛。”
“哪裏痛?”秦影剛放下來的心,再一次的提了起來:“哪裏痛?他們打你了?”
“沒有,剛才下車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江楚歌有些害羞,自己怎麽這麽沒出息的啊?
秦影聽到這話,這才松了口氣,轉過身去,不由分說的把人背了起來:“我帶你回家。”
“呃,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江楚歌趴在秦影的後背上,沒出息的紅了臉。
秦影并沒有放下江楚歌的意思,隻是惡狠狠的低吼一句:“閉嘴。”
好嘛,閉嘴就閉嘴,這麽兇巴巴的做什麽?
江楚歌也不知道秦影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總是這樣的别扭,明明上一秒的時候還很溫柔的呀,這一秒,怎麽就又生氣了?
一路上,兩個人的都沒有說話,氣氛詭異的很。
江楚歌也不知道爲什麽,隻覺得感覺怪怪的,雙手環在秦影的脖子上,小聲說道:“秦影,你疼不疼?”
“不疼。”秦影倒是有問必答,隻是這态度,怕是不大好。
好不容易到了驿站,這才發現,因爲天已經黑了,所以沒有馬車了。
江楚歌掙紮着從秦影的身上下來,哀嚎一聲:“難道我們要走回去嗎?”
“我背你。”秦影執拗的看着江楚歌。
開什麽玩笑?
雖然江楚歌知道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十歲的小身闆,加起來也沒有二兩肉,可是甯州到村子裏,坐馬車都要一個時辰,要是真的走回去的話,那可是要累死人的。
“咳咳,不用這麽拼了,這樣吧,我們先找一家客棧住下,明天再租車回去吧。”江楚歌指着邊上的客棧,眼前一亮。
“好。”
秦影也不拒絕,再一次把人背在後背上,朝着那客棧走去。
“老闆,給我們兩間房。”江楚歌再一次掙紮下來,扶着櫃台,勉強站穩。
“一間。”秦影站在江楚歌的身後,黑着臉糾正。
一間?
江楚歌微微蹙眉,戒備的看着秦影:“你要幹什麽?”
“我說了,我不會再丢下你一個人。”秦影看着江楚歌,滿臉都是認真。
這孩子,今天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見慣了秦影的傲嬌執拗,現在看着秦影這樣認真溫柔,江楚歌反倒是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
店小二看着兩個人這樣争執,微微蹙眉:“二位,到底是一間還是兩間啊?”
“兩間!”
“一間!”
兩個人倒是一起開口的,隻是這内容……
江楚歌嘴角狠狠一抽,無奈的看着秦影,随後隻能妥協:“好,一間。”
店小二本來以爲這兩個人是有什麽貓膩的,可是看着年紀都不大的樣子,也隻能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收了起來,帶着兩個人,去了樓上房間。
江楚歌實在是沒臉讓秦影把自己背來背去的,強撐着上了樓,癱坐在椅子上。
“小二,給我們來一壺酒,要最烈的。”秦影拿出幾個銅闆,塞進了店小二的手裏。
“大半夜的,喝酒做什麽?”江楚歌可沒有忘記自己上次喝完酒以後,都幹了些什麽,所以這一次,打死都不想在嘗試一次了。
“你的腳腫了,酒可以活血化瘀。”秦影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抓江楚歌的鞋子。
“你幹嘛?”江楚歌快速的收回自己的腳,警惕的看着秦影,這孩子現在上手習慣了是吧?
秦影白了江楚歌一眼,陰沉着臉,扯過江楚歌的腳,脫掉鞋子,露出裏面青紫一片的腳踝:“怎麽這麽嚴重?”
“咳咳,意外。”
雖然說,前後兩世加起來,已經是三十大幾的老阿姨了,但是這麽暧昧的動作,江楚歌還真是第一次經曆。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根本不敢去看秦影的臉,更怕秦影看見自己又紅又燙的臉。
“客官,酒來了。”
店小二把酒放在桌上,随後轉身出去。
秦影打開酒壇子,倒出一點白酒在自己的手心裏,搓熱了,開始給江楚歌按摩。
“小影,我可以自己來的。”江楚歌隻覺得腳踝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燙。
“别動。”
秦影的語氣兇巴巴的,可是動作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好像自己捧着的是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江楚歌不再亂動,擡起眼眸,悄悄地看着專注于自己腳丫的秦影。
燈光下,少年鼻青臉腫的,看着有些滑稽,可是一雙眼睛卻好像是星星一樣明亮,裏面滿滿的都是溫柔還有認真,看得人沒由來的心跳加速。
漸漸地,江楚歌有了一種錯覺,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心愛之人一樣。
不不不,江楚歌,你一定是瘋了,這個念頭一出來,江楚歌就立馬否決了。
秦影這個家夥,驕矜又腹黑,對她也是又冷又兇的,她怎麽會是他的心愛之人呢?
一定是這情景太暧昧了,所以她昏了頭了。
啧啧啧,果然是美色誤人啊,這個秦影,真是禍水。
秦影揉搓了一會兒以後,這才放開江楚歌的腳,輕聲說道:“好了。”
江楚歌急忙抽回自己的腳,不敢再看秦影,直接倒在床上,拉高了被子。
秦影可沒有睡覺的意思,坐在江楚歌的床邊,開口問道:“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想說,可以嗎?”江楚歌今天也是吓壞了,此時此刻,隻想好好睡覺,養精蓄銳,畢竟,明天回到村裏,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秦影看着江楚歌這個樣子,微微蹙眉:“江楚歌?”
“我要睡了。”江楚歌不想再說,直接拉高了被子,把腦袋一起藏了起來。
“你!”秦影氣急,可是看着蠶蛹一樣的江楚歌,又忽然心軟了,歎了口氣,轉身去了旁邊的椅子上坐好。
江楚歌聽到聲音,悄悄露出一個腦袋,看着秦影:“你怎麽不上來睡覺?”
“我睡這裏就好。”秦影淡淡的回了一句,閉上了眼睛。
嘿!不識好歹的臭小子!
江楚歌在心裏罵了一句,煩躁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嘴上說着困了,但是事實上,江楚歌根本就睡不着。
江楚歌知道,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是江大強那對豺狼夫妻計劃好了的,自己這一次有幸逃了出來,可是下一次呢?
一直以來,江楚歌都以爲隻要兩家能夠互不幹擾也可以平安度日,現在看來,果然是自己太天真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
江楚歌握緊了拳頭,決定要給孫桂香緻命一擊。
隻是,孫桂香的命根,遠在京城啊,目前,怕是也不好下手。
不過,就算是不能要了命,也要斷他一臂!
秦影雖然閉着眼睛,可是卻也沒有睡着。
他的心,到現在都沒有平靜下來,秦影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剛才江楚歌眼裏的驚恐,一想到那個眼神,秦影的心就狠狠的疼,滿滿的都是自責。
明明知道江家那些人圖謀不軌,竟然還讓她一個人去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小丫頭。
想到這裏,秦影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臉色極其難看。
蓦然的睜開眼睛,眼裏都是火焰,悄悄的走到江楚歌的身邊,,拉着江楚歌的手,輕聲說道:“小歌,這是最後一次,往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
江楚歌雖然閉着眼睛,但是她可沒有睡着啊。
聽到這話,江楚歌隻覺得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這是什麽情況?這孩子,這……該不會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江楚歌不敢睜開眼睛,隻能裝睡。
隻是,秦影不單單是拉了一下江楚歌的手,還輕輕地摸了摸江楚歌的臉頰。
臭小子,你過分了啊!
江楚歌在心裏咆哮,卻也不好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隻能是裝作翻身,别過臉去,抽回了自己的手。
秦影輕輕地勾了勾嘴角,随後就這樣坐在江楚歌的床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整整一夜,柏樹守在江張氏身邊整整一夜,等了秦影和江楚歌整整一夜,可是都沒有把人等回來,自然是心急如焚。
“奶奶,您先自己在家裏呆一下,我去找費郎中過來給你看看。”柏樹輕輕地掖了掖江張氏的被子。
“柏樹,不要管我這個老婆子了,快去救小歌,小歌不能有事啊。”江張氏淚流滿面,哭出聲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小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