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歌瞪着秦影的俊臉,在心裏默默吐槽。
不過今天去甯州可是有正事要做的,江楚歌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跟秦影糾纏不休。
馬車搖搖晃晃,江楚歌也昏昏欲睡,一連幾天,江楚歌都在房間裏研究自己的那些寶貝,所以都沒怎麽好好睡覺,現在放松下來,自然是忍不住的犯困的。
“咚!”
江楚歌的腦袋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框架上,發出一聲悶響,可能是太困了,就算是這樣,江楚歌竟然都沒有醒過來。
秦影睜開眼睛,駕輕就熟的湊過去,把江楚歌攬在懷裏,任憑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上,看着江楚歌眼下的烏青,秦影有些心疼。
這丫頭,到底要什麽呢?
路程不遠,很快就到了江楚歌跟紫衣約好的那家面館。
“到了。”
車夫粗犷的聲音傳了進來。
“嗯?到了?”江楚歌這下子倒是反應過來了,睜開眼睛,意外的發現自己好像躺在某人的懷裏。
“你抱着我做什麽?”江楚歌急忙從秦影從懷裏出來,皺着眉毛,不悅的看着秦影。
秦影眼看着江楚歌這一臉的嫌棄,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是你自己趴過來的。”
說完,率先下了車。
江楚歌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怎麽都想不明白,怎麽就睡到人家懷裏去了?
難怪剛才睡覺的時候,那麽舒服。
不多糾結,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那家面館:“小影,你餓不餓?要不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秦影還在因爲剛才的事情生氣,黑着一張臉,冷哼一聲算是答應了。
傲嬌的小孩。
江楚歌這段時間已經是習慣了秦影的傲嬌,所以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真的跟秦影計較的,要了兩碗牛肉面,随後看着秦影:“小影,姐姐對你好吧?你看你兇巴巴的,姐姐還給你買牛肉面,你可要知恩圖報啊。”
“我不會同意你去花樓的。”秦影面無表情,對江楚歌的懷柔政策視而不見。
“你這個……”雞賊的死孩子!
江楚歌雙眼冒火,眼看着就要罵人了,卻意外的發現,牛肉面館的門口,紫衣已經來了,正在左顧右盼,似乎在猶豫些什麽。
這可是自己打入内部的關鍵啊!
江楚歌也顧不上秦影了,急忙走了出去,朝着紫衣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紫衣姑娘,你來了?”
紫衣看着眼前的江楚歌,眼睛裏閃過一絲疑惑,那日約她過來的明明是個小郎君,怎麽就成了一個黃毛丫頭?
“你,你是?”紫衣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楚歌。
江楚歌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天溜出來的時候自己穿的可是男裝,燦爛的笑容變得有些尴尬:“咳咳,紫衣姐姐,你快進來啊。”
紫衣本來就隻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思過來的,卻沒有想到,江楚歌竟然是個黃毛丫頭,瞬間就覺得自己也是真的傻。
歎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也是我異想天開,竟然相信一個孩子的話,色衰愛弛,我這樣的人,這本來就是宿命。”
“紫衣姐姐,你與其在這裏自怨自艾,不如跟我進來,讓我試試,若是成了,豈不美哉?”江楚歌歪着頭,眨着大眼睛看着紫衣。
紫衣也不知道爲什麽,本來是想要離開的,但是看着江楚歌這個認真的樣子,又動了心思,加上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隻能是咬牙點頭:“好,那就試一下。”
“姐姐快來。”江楚歌立馬笑出聲來,拉着紫衣的手,朝着裏面走去。
看着江楚歌如此不忌諱的拉着自己的手,紫衣忽然就紅了眼睛,世人皆以爲她們這樣的女子都是自甘堕落,一般的尋常女子見了他們都要退避三舍,眼前這孩子,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卻是真心實意的。
罷了,就算是不能重新做花魁,能有這麽一個朋友,也是好事,想到這裏,紫衣反倒是釋懷了,臉上的憂愁也淡了幾分。
江楚歌扯着紫衣進門,白了一眼秦影,沒好氣的說道:“讓開讓開,沒看見紫衣姐姐來了嗎?怎麽這麽不懂事呢?”
秦影看着江楚歌滿臉的嫌棄,微微蹙眉,這丫頭該不會是瘋了吧?竟然讓自己給一個花娘讓座?
“看什麽看?難道不知道長幼尊卑嗎?”江楚歌怎麽會看不出來秦影的潛台詞?
就是因爲看出來了,江楚歌才格外的不悅,這個臭小子,小小年紀,竟然就已經學會用有色眼鏡看人了,真是欠揍。
“小郎君,别争了,我還是坐在這裏吧。”紫衣在花樓摸爬滾打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秦影這樣的眼光,扯了扯江楚歌的袖子,溫柔的笑了笑。
“姐姐,我叫江楚歌,你叫我小歌就行。”江楚歌一*把秦影擠到一邊,随後拉着紫衣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姐姐不用委曲求全,王侯将相甯有種乎?誰也不是天生下賤的。”
這話是說給紫衣聽的,同樣也是說給秦影聽的。
秦影皺眉,不懂眼前這個小丫頭的腦袋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倒是沒有争辯,隻是悶頭吃着碗裏的牛肉面。
江楚歌把自己那碗面朝着紫衣推了一下:“姐姐,吃面。”
“小歌,我吃過了,你吃吧。”紫衣輕輕地笑了笑,心裏倒是感動的很,這年月,能爲她們這種人說話的人,當真是少見。
江楚歌知道,紫衣現在根本就不信任自己,說到底這姑娘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會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的。
“姐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江楚歌輕笑一聲,滿臉都是認真。
紫衣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麽。
在紫衣的眼裏,江楚歌隻是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心地善良是真的,可是又能有什麽辦法扭轉乾坤呢?
江楚歌用最快的速度吃光了碗裏的牛肉面,随後拿着自己的百寶箱,拉着紫衣就朝外面走去:“姐姐,你跟我來,我保證讓你眼前一亮。”
走出門口以後,忽然想起還有一人,又喊了一嗓子:“小影,跟上!”
秦影無語,優雅的擦了擦嘴角,這才不遠不近,不緊不慢的跟在兩個姑娘身後。
紫衣看着秦影如此,捂嘴輕笑:“小歌,你身後這個小郎君,雙腿修長,腰杆挺拔,可是難得一見的好坯子,你可要好好把握哦。”
“姐姐,你說什麽呢?”江楚歌聽到這話,差點沒噴出來,哭笑不得看着紫衣,這姑娘滿腦子都想些什麽呢?
“姐姐我閱人無數,絕對不會看錯的,你身後這個小郎君長大以後,絕對是難得一見的,而且,姐姐看得出來,這小郎君的眼裏,隻有你。”紫衣以爲江楚歌是害羞了,拉着江楚歌的手,一本正經的分享自己的經驗。
咳咳,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江楚歌有些慌亂的看了一眼身後不明所以的秦影,不得不承認,紫衣不愧是專業的,看男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雖然這秦影傲嬌腹黑又霸道,可是這皮相真的是沒的說。
而且……江楚歌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無意之間戳到的那個地方,小臉一紅,咳咳,本錢的确是不錯。
不過,就算是不錯,也不是她的菜。
“姐姐莫要取笑我了,身後那個是我弟弟,我已經有心悅之人了。”江楚歌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說到心悅之人的時候,還悄悄的紅了紅臉。
紫衣皺眉,看了看江楚歌又看了看秦影,心中疑惑。
她在花樓也有十年的時間了,男女之間的情意,那是絕對不會看錯的,眼前這一對,雖然年紀小,但是絕對是情意滿滿的啊?
難道是,哪裏出了什麽差錯?
“小歌,你确定,你心悅之人,不是後面那個嗎?”紫衣仔仔細細的看着江楚歌的眼睛。
江楚歌一陣慌亂,“咳咳,不是,真的不是。”
果然是。
紫衣捂嘴輕笑:“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吧。”
也不知道爲什麽,紫衣這麽一笑,江楚歌心裏反倒是有些慌亂了:“姐姐,你笑什麽?”
“沒什麽。”紫衣已經是了然于心,隻是有人死鴨子嘴硬,她自然不會揭穿。
一路說說笑笑,江楚歌帶着紫衣回到了自己的小店。
“姐姐,你坐,我給你倒點水。”江楚歌拿起茶壺,給紫衣倒了一杯水。
“白大哥!我們來了。”江楚歌見樓下沒人,扯着嗓子,朝着樓上喊了一聲。
白羽聽到聲音,笑了笑,看着懷裏的書兒:“小歌姐姐來了,你要下樓去看看嗎?”
“要,書兒最喜歡小歌姐姐了!”書兒喜笑顔開,拉着白羽的手,兩個人一起下樓。
白羽在看見紫衣的時候,皺了一下眉毛,疑惑的看着江楚歌:“這是?”
“這是紫衣姐姐,我們柏草閣的第一位客人。”江楚歌拉着紫衣的手,大大方方的介紹。
白羽自然是認識紫衣的,所以才覺得意外,怎麽都沒有想到江楚歌的第一位客人,竟然是怡春院的紫衣。
“紫衣姑娘。”
到底是讀書人,雖然疑惑,白羽還是有禮有節的朝着紫衣點了點頭。
紫衣受寵若驚,急忙站起身來:“白公子。”
“小歌姐姐,我好想你啊。”書兒看見江楚歌的時候,眉眼彎彎,顯然是開心得不得了的。
江楚歌也笑嘻嘻的揉了揉書兒的腦袋:“姐姐也想你了,喏,姐姐給你帶了你喜歡的蜜餞。”
說着,江楚歌拿出一包蜜餞,打開拿起一粒,塞進了書兒的嘴巴裏:“是不是很甜?”
秦影進門以後,就好像是誰欠了他錢一樣,坐在一旁,冷眼看着笑意盈盈的江楚歌。
有的時候,秦影真的很不明白,爲什麽江楚歌可以對每一個陌生人有禮有節,溫柔似水,偏偏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兇神惡煞,滿臉嫌棄?難不成,兩個人上輩子真的是冤家不成?
江楚歌拉着紫衣的手,兩個人上樓,找了一個幹淨的房間,開始化妝。
“紫衣姐姐,女人最要緊的就是要自信,你長得這麽好看,每天都自顧自憐的,這樣可不好。”江楚歌手裏拿着自制的乳液,開始在紫衣的臉上塗塗抹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