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證。我剛才就在最後面排着呢,這人沒排隊,是從旁邊突然插進來的。我們排了半天隊都沒說什麽呢,你這分明就是找事麽。”
壯漢被說的心一虛,一拍桌子站起來喝道:“誰!誰在背後說老子壞話,有本事給老子站出來!”
那人雖好打抱不平卻也不願意惹事,又縮進了人群裏面。
壯漢冷哼一聲,待要坐下,不料小魚兒把凳子往懷裏一收,那壯漢坐了個空,整個人四腳朝天地摔了下去,“哎呦——”
小魚兒抱着凳子,一臉無辜地朝壯漢吐了吐舌,“哎呀大叔,真不好意思,摔疼了嗎?”
“你個小兔崽子,竟然敢戲弄老子!”
那壯漢狼狽地爬起來,将掉了的鞋踢蹬上腳,舉起熊一樣的大掌就要去揍小魚兒,“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江楚歌臉色倏然一沉,就要上前救小魚兒,這次卻是秦影攔住了她。
“沒事,魚兒能應付。”
隻見小魚兒跟個潑猴似的上蹿下跳,俏皮得很,那壯漢好幾次都差點抓到他,卻讓他跟泥鳅似的從掌心溜走,氣得壯漢直冒汗。
“你,你個臭小子,給我站住!”
小魚兒一邊跟他玩着轉圈圈的遊戲,嘴上一邊嘟囔道:“大叔,你這就不對了,你是大人,我是小孩,你怎麽好意思跟我計較呢?”
那壯漢吭哧吭哧地追着他,後來幹脆都把腳上的鞋子脫下來朝小魚兒砸過去,結果沒砸到他,反而砸到了路人。
被砸的人也急眼了,直接把他的臭鞋子扔到了房頂上,讓他自個兒撈去吧。
小魚兒在人群裏東躲西藏的,玩得十分愉快,小.嘴卻賣着乖,“大哥,大姐,救救我,這個大叔太兇了,他要打死我啊……”
臉上一副害怕的模樣,心裏卻恨恨地想:要不是爹爹嚴令我跟人打架,小爺還用在這兒跟你玩躲貓貓的無聊遊戲,早一拳捶爆你的狗頭了!
人群中好多看不慣那壯漢的,紛紛護着小魚兒,“你這麽大一人,幹嘛欺負小孩啊?”
壯漢狗刨似的抓小魚兒,不小心撓到了好多無辜美女,人家也不是吃素的,當即撓了回去,嘴上還喊着,“非禮呀,你個臭流.氓……”
美女們都非常彪悍,齊刷刷地圍上去對着那壯漢的臉就一陣抓,鋒利的指甲給那壯漢抓破了臉,疼得嗷嗚直叫。
小魚兒在旁邊鼓掌,“哇哦,姐姐們好厲害!”
江楚歌哭笑不得地看着,無奈地搖搖頭,“真是個活寶。這孩子的性格随了誰啊,一點也不像你。”
秦影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一副“你在明知故問”的表情。
“随了他娘。”
一句話說的江楚歌表情一窒,原來是小魚兒的親娘也是這麽活潑可愛的性格啊,難怪秦影會娶她,看來他就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所以秦影對她由一開始的不假辭色到現在的漸漸熟絡,應該隻是她和原主的性格不同而已,而她活潑的個性正好又對了他的脾氣罷了……
那邊還在鬧着,這邊紅顔和秦羽已經麻利地把攤子收了起來。
江楚歌揚聲道:“魚兒,走了。”
小魚兒立馬蹿了回來,走的時候沒忍住在那個壯漢的膝蓋處踢了一腳,那壯漢被圍攻地睜不開眼,隻覺得膝蓋處傳來一股劇痛,骨頭斷了!
收了攤,一行人往回走。
先去紅顔家裏把今日賺的銀子分一下,幾個人扒拉着數了半天,今天一共賺了五百一十五文,相當于賣出去一百零三碗面。
紅顔驚呆了,今天賺的銀子又超過了前幾天的,要不是實打實地賣出去了面,她都不知道小鎮上居然真的有這麽多流水的客人。
小魚兒和甜兒兩個小家夥已經在旁邊“哇”地張大嘴巴,“我們好有錢啊。”
江楚歌和秦羽沒忍住笑了出來,秦影也跟着勾了勾唇。
江楚歌摸摸小魚兒的頭,笑道:“咱們會越來越有錢的。而且這裏面還有你們的一份呢。”
她将錢平分成了兩份,一份給紅顔,一份給秦影,又從自己的那份裏拿出了幾文錢,放進早就準備好的錦囊裏,藍的給小魚兒,粉的給甜兒。
“喏,這是你們兩個的工錢,以後每天掙的錢就自己攢着,留着自己想買什麽就買點什麽。”
小魚兒和甜兒捧着手裏的錦囊,覺得沉甸甸的,兩個小家夥不敢置信地大眼瞪小眼,“我們也有錢了耶。”
衆人被兩個可愛的娃娃逗的紛紛笑起來。
紅顔摸了摸甜兒的頭,看着她一臉笑靥,頗有些擔憂道:“他們還這麽小,裝錢在身上合适嗎,别到時候都丢了。”
這話一聽就是要把錢收回去的架勢,小魚兒和甜兒同時警惕地把錦囊往懷裏揣了揣。
“瞧把倆孩子吓的。放心,這錢是你們的,由你們自己支配。”
江楚歌對紅顔道:“姐姐不用擔心,小孩子比我們更在乎錢,拿錢不當錢,當命啊。理财就是要從娃娃抓起,讓他們知道一分努力一分收獲。”
紅顔被她說服了,點了點頭,卻又道:“你們家人多,出力出的也多,應該拿大頭,我和甜兒拿一小部分就行了。”
她說着将錢要撥拉給江楚歌一部分,被她擋住了,“那不成,說好了一半對一半的,怎麽能中途變卦呢?”
江楚歌見紅顔抿着唇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樣,趕緊拉救兵,“相公,你說呢?”
秦影眉眼下意識地眯了下。
她總是會在外人面前喊他“相公”,私底下卻極少,要麽喊他名字,要麽喊“冰塊”,在外頭這聲“相公”卻喊得脆生生的。
一點兒也不害羞。
“相公?”
江楚歌又喊了一聲,直瞪他,她這急的頭頂都快冒煙了,他居然在走神?!
“唔。”
秦影回過神來,擡眸看了一眼紅顔,淡淡道:“攤子是你的,鍋碗瓢盆都是你的,你拿一半是應該的。”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隻是口氣太過平淡,平淡到沒有一點人情味。
都認識這麽多天了,秦影跟紅顔總共說了不到五句話,對美女真是一點尊重都沒有。
紅顔是典型的直男斬的那種長相,溫婉大方,她一個女的看着都動心。
江楚歌都有點懷疑這家夥是不是gay了,不然怎麽面對美女一點兒也不動心呢?
可能是他說話太過冷漠,讓紅顔窘的臉色通紅,揪着裙子解釋道:“我隻是覺得,江楚歌妹妹太辛苦了,你應該拿更多才是,我們已經跟着你們家沾光了,要不是你救了我,又把面攤撐了起來,我和甜兒真的要去喝西北風了……”
“姐姐别這麽說,朋友之間就是應該互幫互助嘛。”
江楚歌說着,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要不然,我們結爲金蘭姐妹吧,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姐姐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不止紅顔,連秦影和秦羽臉色都跟着繃住了。
江楚歌覺得自己想了個絕妙的主意。
古代不是都流行結拜麽,她和紅顔義結金蘭後就是姐妹了,自然也不需要再客套了。
“相公,你說好不好?”
她開心的回過頭去想讨個贊賞的眼神,卻對上了秦影一張冷漠至極的棺材臉,“……”
什麽情況?
江楚歌一回頭,見紅顔臉上也十分複雜糾結,頓時尴了個大尬。
合着是自己把氣氛弄僵了。
江楚歌向來能屈能伸,自個兒給自個兒找台階下,幹笑道:“我就随口這麽一說,姐姐要是不願意就算了,當我放了個屁就行。”
秦影皺眉看着她,有這麽說自己的嗎?
“不不不,沒有不願意……”
紅顔又憋得臉通紅,她繃了繃嘴角,忽而擡頭看着江楚歌,“妹妹若是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麽,應該就不會願意和我結拜了。”
這次輪到江楚歌懵了一瞬,直接道:“我知道啊,姐姐以前不是如意樓的當家花魁嗎,那天曹公子在街上說過,我聽了一耳朵。”
紅顔愕然地放大瞳孔,“你,你知道,那你還……”
對我這麽好。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但目光流露出的感激和堅定讓人無法忽視。
江楚歌雖然粗枝大葉,但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紅顔這一結巴她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秦羽和秦影又在介意什麽了。
現代社會是笑貧不笑娼,小姐生活得比白領還要光鮮亮麗,古代的青.樓女子地位就要低很多了,良家婦女一般都不屑與之爲伍。
可她從來也不是什麽良家婦女,她乃江湖超級不良家的小野貓一枚。
江楚歌握着紅顔的手,沖她咧嘴一笑,“紅顔姐,我這個人交朋友沒那麽多條條框框,一向看眼緣。我喜歡你,管你是如意樓的花魁還是面攤的老闆娘,我都會交你這個朋友。可要是碰到讓我不喜歡的,管她是什麽仙女、公主,我照樣也懶得和她說一句話。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這一番話不隻說的紅顔目瞪口呆,秦羽和小魚兒在一旁也跟着目瞪、口呆了半天。
唯有秦影,臉上的表情除了清冷,總算是恢複了幾分淡定。
隻是看着江楚歌的目光,更加幽深了。
小魚兒忍不住鼓了鼓掌,一臉崇拜地看着江楚歌,“娘親,你好酷啊!”
“好說好說。”
江楚歌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地收回手,“比較任性罷了。”
是任性。
秦影在心裏默默附和,卻緊跟着又默默補充了一句,但也真的挺酷。
江楚歌都這麽說了,紅顔再推拒就顯得矯情了,畢竟也是江湖兒女,有那股子潇灑的勁兒,“好,妹妹不嫌棄我,我自然是願意的。”
“太好了!”江楚歌開心地站起來,興沖沖地問:“有刀嗎?”
秦影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要刀做什麽?”
“割手指啊。”
江楚歌一本正經地說,“結拜不都是要割破手指,然後把血滴在碗裏嗎?”
“……”
秦影臉色頓時沉得鐵青,冷冰冰道:“誰跟你說的?”
他視線冷飕飕地看向秦羽和小魚兒,吓得叔侄倆立馬搖頭擺手,“不是我!我沒說過!跟我沒關系!”
否認三連。
電視上不都是這麽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