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秦影去集市去的勤快,家裏添置了不少食材,雞鴨魚肉的都有,還有塊新鮮的豆腐。
江楚歌見家裏辣椒也不少,幹脆做川菜吧。
她在廚房裏忙活着,秦影帶着秦羽出去了一趟,小魚兒去隔壁找小虎玩去了,家裏就剩下了她一個人。
做着麻婆豆腐,江楚歌默默想着,老爹能下地了,整日在家呆着無事可做也不成,蘇氏和楚柔這一走雖然少了兩個敗家娘們,卻也變得空落落了不少,老人最是害怕孤獨的,她這嫁了人,又不能時刻陪在老爹身邊,最好能夠将江家肉鋪重新開起來,養養豬,賣賣豬肉,拾起老爹的老本行。
楚老漢塞給她那五十兩銀票還沒動呢,等秦影回來跟他商量一下,拿出一部分買豬崽,剩下的都交給秦影留作家用。
做了幾個大菜,江楚歌又熱的一身汗,剛淘米下鍋,就聽見院子裏傳來動靜,她一探頭,見秦影和秦羽回來了,一人肩上還扛着一個麻袋。
這是又去集市買什麽東西了?
江楚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用手帕一邊擦着汗一邊走出去,“回來了?買的什麽?”
秦影和秦羽将麻袋放下,那麻袋卻動了動,發出“哼哼”的聲音。
江楚歌一愣,見秦影把麻袋解開,頓時滾出來幾隻白胖胖的小豬崽,趴在地上沖江楚歌直哼哼,竟然買回來了幾隻八戒!
江楚歌驚喜極了,覺得秦影簡直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
她剛想着給老爹買幾隻豬崽重新把肉鋪開起來呢,秦影就把豬崽子給她買回來了,這感覺跟天上掉餡餅似的。
蹲在地上,和幾個憨态可掬的八戒們大眼瞪小眼地對望了片刻,江楚歌笑着擡起頭來,就見秦影站在陽光下,額頭還洇着微汗,亮的晃眼。
失神片刻,她明知故問,“怎麽突然買了這麽多小豬啊?”
問的一本正經,然而眼底的笑卻暴露了她此刻的喜悅。
秦羽張嘴剛要開口,便聽秦影操着和平時一樣波瀾不驚的聲調,嘴硬的說了句,“買回來吃的。”
他張開的口頓時閉上了,覺得這夫妻倆在鬥悶子,他還是少摻和爲妙。
江楚歌心裏輕哼了聲,鬼扯。
豬崽子似乎聽到有人要吃他們,耳朵都炸了起來,扭着身子哼哼了兩聲,以此表達對秦影的不滿,鬥的江楚歌笑了起來。
秦影看着江楚歌在太陽光底下眉眼彎彎的歡喜模樣,嘴角也不由泛起些許笑意。
把豬趕進栅欄裏,秦影弄了一些豬食給它們吃,江楚歌也将飯做好了,小魚兒挨着飯點回來,不知道去哪兒玩了,弄的一身泥土。
“娘親~”他蹦蹦跶跶地就要朝江楚歌撲過去。
江楚歌拿手抵着他的小腦袋,“呵,瞧瞧這髒的,讓你小叔給你換身衣服去。”
小魚兒“哦”了一聲,樂滋滋地去找秦羽,秦羽也是直皺眉,點着他的腦袋,“你去泥地打滾了嗎?”
“嘿嘿。”
小魚兒賣乖地笑,叽叽咕咕地跟秦羽說他和小虎玩什麽遊戲了,小孩子的快樂總是很簡單。
“吃飯啦!”
江楚歌将碗筷擺好,天氣一熱,秦影就将石桌挪到了樹蔭下,院子裏栽了一棵龍爪槐,枝葉繁密,遮陽的效果非常好。
秦影洗了洗手,邁步走過來,往桌上一瞥,眸底不禁亮了亮。
麻婆豆腐,水煮魚,宮保雞丁,看着就胃口極好,江楚歌偷瞧了下秦影的臉色,精準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一抹亮色,心情頓時跟着好了起來。
“哇。”
小魚兒洗幹淨了髒兮兮的小臉,又變成了那個玉雪可愛的自己,邁着小短腿湊到石桌旁,踮起腳尖看着桌上琳琅滿目的菜,誇張地叫了一聲。
他眨巴眨巴眼睛,扭頭看着江楚歌笑道,“娘親,你活過來了?”
秦影看着兒子,微微擰了下眉。
“臭小子,怎麽說話呢。”
江楚歌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小腦袋,将他抱起來放在石凳上,小短腿立時離了地。
小魚兒踢蹬着兩條小腿,見對面已經提起筷子的秦影,忽而笑道,“娘親是不是做錯了事想要讨好爹爹,才做了這麽多爹爹愛吃的東西?”
秦影拿筷子的手一頓,秦羽也愣愣地擡起頭來。
江楚歌被大庭廣衆地揭穿,臉不由紅了個徹底,叱了句“胡說八道什麽”,将米飯往他眼前一推,“多吃點,堵住你的嘴。”
如今這三歲的娃娃們都快成精了,仗着年紀小童言無忌,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敢說的。
小魚兒小聲嘟囔道:“小虎說他娘親每次做錯了惹他爹生氣,就做一桌子他爹愛吃的東西讨好他。”
我沒有!你胡說!
江楚歌在心裏狂喊,暗道我不就是晚上睡覺稍微不老實了那麽一點兒嘛,然後還死不承認嘛,那也怪不得我啊,誰讓你爹一直不告訴我,今天早上居然守株待兔等我蘇醒好啪啪打我臉,絕對是一隻腹黑的老狐狸,忒陰險了,我沒生他氣就不錯了,還讨好他,開什麽國際玩笑。
她這廂内心戲極爲豐富,擡起頭來卻正好撞見秦影的眼神,那眼神亮亮的,竟有種說不出的熾熱,燙的她心一顫。
慌忙低下頭,落荒而逃。
……
吃完飯秦影就和秦羽将那幾隻豬崽重新裝進了麻袋裏,準備給楚老漢送過去。
江楚歌倚在栅欄邊上看着他們忙活,心裏失笑,環着臂故意道:“欸?這是要幹嘛,不是說買回來吃的嗎?”
秦影擡頭看了她一眼,繃了繃嘴角,沒有說話。
秦羽适才開了口,“是買回來吃的,但是也得養肥了才能吃啊。明老伯是養豬能手,等他将這些豬崽養的白白胖胖,我們就跟着吃豬肉了。”
“好說好說,豬肉出在豬身上嘛。”
江楚歌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張如玉的白皙臉蛋熱的紅撲撲的,襯得腮邊兩隻小梨渦說不出的俏麗。
楚老漢蹲坐在檐下抽旱煙,看着久未開張的鋪子,眉頭緊鎖,眼下能下地幹活了,得盤算着怎麽把這鋪子重新開起來才行。
這陣子吃姑爺的喝姑爺的,雖然飯菜都是江楚歌和小魚兒他們送來,秦影基本上不露面,可老頭心裏卻知道,當家做主的還是秦影,隻有他點頭了,這飯菜才能送到他這裏來,起初他沒瞧上這個外來的獵戶,怕江楚歌跟着他受苦,可這幾日接觸下來,覺得他雖然話不多,但委實是個好姑爺。
江楚歌跟着他雖然瘦了不少,可模樣是出落的越發好了,以前蠟黃的小臉如今也紅潤潤的,人也比之前開朗了很多。
閨女對他孝順,姑爺也不嫌棄他,楚老漢心裏老懷安慰的同時,也有一絲歉疚,心想着怎麽着也得把日子過好了,好多多幫襯閨女才是。
目前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去弄一批小豬崽回來養着,等養肥了便可以賣豬肉,這鋪子也就開起來了。
這麽想着,大門從外面突然被推開了。
楚老漢将煙鬥放在台階上敲了兩下煙灰,想着興許是江楚歌又來給他送飯了,笑着仰起頭,卻突然見一隻隻小豬崽撲騰着小短腿晃悠晃悠地朝他走過來,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臉上,眼睛卻是一下子亮了。
他下意識地站起身來,看着一溜小豬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群小豬……這是跑錯人家了嗎?
再一擡頭,便瞧見秦影和江楚歌并肩站在門口,沖着他笑,頓時明了,差點老淚縱橫。
楚老漢得了小豬崽後終于有事可做了,天天忙着割豬草喂豬食,想早日把豬養肥了好賣錢。
這一忙起來,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見老爹終于不再死氣沉沉,江楚歌也恢複了往日的活力,她向來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按照爸爸的話就是,“天生就是個操心命”。
把楚老漢那邊的糟心事處理的差不多了,江楚歌便又開始琢磨起自己的生财之道。
錢這個東西,一日不賺她就難受。
老爹給她的那五十兩銀票,秦影死活不要,說什麽既然是嶽父給她備的嫁妝,那她就自己保管好了,自個兒想買點什麽就買點什麽。
他倒是大仁大義,然而給江楚歌氣得不輕。
冰塊這厮簡直太雙标了,許他給她花錢,卻不許她給他補貼,典型的大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若是換成蘇氏和楚柔那種整天琢磨着空手套白狼,隻進不出的女人,有秦影這樣的大男人養着别提會多麽心安理得,舒心自在,可江楚歌偏生是個不愛欠人情的性格,她給别人就罷了,人家給她一分,她恨不得還回去十分,因此她天天眼睜睜看着秦影忙進忙出,心裏都快愁死了。
或許是秦影不信任她,她想。
畢竟在這個時代,家庭基本的經營模式都是比較傳統的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在外面抛頭顱灑熱血地賺錢,女人則留在家裏洗衣做飯,相夫教子,并不是說這種模式不好,隻是江楚歌是典型的獨立女性,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始自己賺零花錢了,習慣了自給自足,真受不了被别人養的感覺。
她還記得之前應朋友邀請參加過一檔美食節目的錄制,結果憑着美貌和身材出圈了,節目播出當天就莫名其妙收到了好多騷.擾電話和短信,都是某某總裁,某某董事長,比較客氣地委婉地表示想重金聘請她到家裏做頓飯,比較露.骨地則直接表示多少錢,開個價。
還有個自稱國民男神的富二代,翹着二郎腿叼着煙仰着下巴看着她,說以她的形象,都可以橫掃娛樂圈了,做廚子多可惜,隻要她願意跟着他,以後不需要自己下廚,一日三餐均由五星級大廚給做,想要現場表演都可以,何必去聞油煙味,一邊說話,一邊摸她,油膩的快包了漿。
她當時怎麽做的來着?
哦,她微微一笑,拍開他的豬蹄,挑起他的下巴,“長得還能看,我來養你吧。回家什麽也不用做,天天跪着舔的腳就行。”
那狗屁二代當場青了臉,惱羞成怒,結果回到家就被他爹給暴揍了一頓,因爲很不巧的,她正好是他爹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