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幹什麽啊,起開,這是我的位置!”夜蘅汐剛想推開他,連城卓擡手擋着說;“你都是要嫁給小侯爺的人了,别動手動腳,對吧子禹!”
夜蘅汐轉頭,魏子禹就已然坐下了。
她不說話了,隻好坐在中間的位置。
“那不是蘅汐姑姑跟娘親的徒兒嗎?”小丸子眼尖的就看到了對面的人,秦影抱着他,看過去,笑了笑;“是啊。”
“我還以爲蘅汐姑姑嫁不出去了呢。”
“說什麽傻話,你蘅汐姑姑怎會嫁不出呢。”
小丸子擡頭笑着;“爹爹,待會人家要是演得不好,你可不要生氣噢。”
秦影無奈一笑;“不管演得好不好,至少你娘親還能被人記住。”
“嗯,對,娘親最怕被人忘記了,娘親要是回來,我們可不能再忘記娘親了。”
秦影淡下眸,将他擁着;“是啊,不會再忘了。”
“人家在暗我們在明,想要他們露出馬腳,有的是時間。”江瀾宗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
“江師兄!”紅顔帶着小啞跑了進來,急急忙忙的像是有事發生那般。
“怎麽了?”
“林子,去林子。”紅顔神情激動,小啞跟着點頭。
蕭問跟江瀾宗對視一眼,四人趕緊朝着林子走去。
林子盛開遍地的曼珠沙華,這是前所未有的景象,豔紅如海,如晦如夢幻。
“這是……”蕭問怔怔看着,難以置信。
“永生花?”江瀾宗擡起頭看着林子深處,永生花開,難道……
秦影與小丸子走出戲樓,小丸子擡頭看着他;“爹爹,你說娘親到底會不會回來?”
秦影眸子沉了沉,蹲下身将他抱起;“……她會回來的。”
“丸子,皇叔,你們居然也在呢?”夜蘅汐跟連城卓還有魏子禹走出來,看到秦影跟小丸子站在馬車前,倒是驚訝。
“嗯,跟丸子過來看看,我們先回去了。”
“哦,好……”夜蘅汐怔怔點頭。
看小丸子跟秦影上了馬車,夜蘅汐倒是多少都有感觸,今天是重陽,是王妃姐姐的生辰啊。
馬車行駛到半路被攔截下,弄影開口;“王爺,是江瀾宗公子。”
秦影撩起車簾,眉頭輕蹙;“江公子可有事?”
“永生花開了,要去看看麽?”
秦影讓弄影先帶小丸子回府,跟着江瀾宗來到林子,林子盛開遍地的永生花,形成罕見的景色,他恍惚走上前,朝着林子直奔而去。
他們也跟在後頭,等來到墓宮入口,卻發現巨大的瀑布擋住了門,就連地道外都已經被永生花給覆蓋。
“不是說永生花開,朵兒就能回來麽?”
秦影已經看到永生花開了,可卻沒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回來。
“王爺,永生花是開了,但也許還不是回來的時候吧。”
“還要騙本王到何時。”秦影轉頭看着江瀾宗,忽然覺得自己也跟着可笑起來;“其實本王這半年來一直都在騙自己她能回來,隻要等到永生花開,可現在花開了,真是可笑。”
江瀾宗垂下眸,的确,半年前那确實是騙他的。
等到永生花開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的結果麽?
秦影深沉地閉上眼,悲痛沉重。
更恨自己爲什麽要趕走她,爲什麽讓她一個人離開……
他是後悔了,她卻要責罰他,再也不回來了。
另一邊,小啞悄然跟在那個人身後,似乎那個人發現了她,側臉看了眼便拐過巷子。
小啞跟上,然而轉眼卻不見那人身影。
“我總算見到你了。”
小啞驚訝回頭,便見那戴着銅面具的男子已然站在她身後,笑了笑;“寂天瑜。”
小啞愣着,下意識後退兩步,搖頭,不,這不是她的名字。
“看來你不記得了,十年前永望村一場大火将整個村子燒的一幹二淨,你應該很清楚是因爲你永望村才變成人間地獄。”他語氣淡寫輕描,小啞面色蒼白微微顫抖,仿佛又想到當年的場景。
她的父母,家人,玩伴全都葬身火海。
“你是永望村一對夫婦收養的女兒,他們視你如己出,但他們沒想到收留你之後卻是一場災難,在那場大火之中你很痛苦,也很内疚恐懼,所以你選擇遺忘這個身份,丢掉這個名字,即便做個不想開口說話的啞巴,也不想讓收留你的鬼市帶來災難。”
小啞緊攥拳頭,身子顫抖着。
“說說一年前的事吧,那個夜王妃是因爲你才被卷進來的吧,你們鬼市的人調查我們有一年了,其實之所以你們能找到我們是我們故意放走的消息,引你們入局,也是爲了引你現身。”
小啞捂着耳朵,她不想聽。
“你不适合待在他們身邊,跟我們回去吧,我們可以幫你。”面具男子朝她走來,向她伸出手。
“你沒資格帶走她。”
面具男子一怔,轉身看着走來的蕭問。
“呵呵,這麽快就找到這兒了。”
蕭問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對小啞說道;“小啞,到我身後來。”
小啞毫不猶豫地選擇走到了蕭問身後,面具男子又笑着;“小啞?少年,你可知道她的身份極有可能讓你堕入無盡黑暗呢?”
“黑暗?對于我來說以前就是黑暗,我從黑暗走出來還怕再堕入黑暗?”
“真是可惜,天瑜,你隻要選擇跟了我們,就沒這麽多事了。”
蕭問看着他嘲諷;“打着複興前王朝的旗号做着傷天害理的事情,蕭氏有你們這些所謂的後人真是恥辱。”
“小子,你懂什麽,我們信奉的隻有鬼王陛下,隻有蕭王朝才配得上這個天下,夜氏的人不過是趁人之危的僞君子。”
“要我說,鬼王他就不配。”
蕭問仍舊面不改色的挑釁着,面具男子緊握的拳頭咯咯響,信徒所崇尚之人被人貶低,自然是不可原諒,他冷笑道;“臭小子,今天這兒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風吹過,面具男子冷冷一笑,徒然擡手朝蕭問胸口擊去。
蕭問被擊退數步,差點沒能站穩。
“小子,就憑你的本事也想逞英雄?”
蕭問吐出一口血,仍然好好屹立着,眼神冰冷。
“想死,我今天就成全你。”面具男子舉起刀移動似閃電般朝蕭問砍來,蕭問迅疾反轉手腕持劍擋下他的攻擊,卻被一股内力震出去。
此刻的蕭問傷痕累累,毅然不服輸。
“竟然還能擋下我的一擊,不錯,是條好苗子,隻可惜。”面具男子眼中閃過隐狠,又道;“你站錯了位置。”
刀光一閃,朝蕭問劈天蓋地掃去。
一道紅光映現,擋下面具男子的緻命一擊。
小啞持着紅傘站在蕭問面前以傘身相抵,傘毫無破損,然而小啞卻被震得五髒六腑都在顫動,口中血珠噴灑漸染在紅傘上。
“小啞!”蕭問接過她倒下的身子。
小啞咳出一口血,擡手抓住蕭道:“蕭問哥哥……你快走。”
蕭問愣着,她會說話?
“你們一個都别想走!”
面具男子持刀繼續靠近,而這時一個紅袍人突然躍下擋在在蕭問跟小啞面前。
“又來一個送死的!”面具男子朝紅袍人襲去,紅袍人側身一躲,袖子的銀色三爪勾朝他肩膀抓去,面具男子一驚瞬間被甩到牆上。
三爪勾瞬間将他鎖喉,讓他無法動彈。
“你是誰!”
紅袍人同樣戴着白面具,看身段卻不是男子。
蕭問詫異看着那出手相助的紅袍人,他記得使用三爪勾的不是命徒麽?
“還不快帶她走。”
紅袍人說話了,蕭問怔着,是個女子?
他将小啞抱起離開,回頭又看了一眼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面具男人見人走後,咬牙切齒;“敢幹涉我們的事,别以爲殺了我你們就能安然無恙。”
“你屁話真多。”紅袍女子抽出三爪勾将他帶翻在地,面具男子欲要起身便被一腳踩在胸口,而這時聽到周圍的嘶嘶聲,轉頭一看,出現了數條黑色紅蓮蛇。
“你……你是百裏氏的人?”
“你猜?”
“……”
蕭問将受傷的小啞帶回客棧,三胖子在客棧接應,見到他們完好無損的出去卻受傷回來,驚道:“蕭老弟,你們怎麽了?”
“先給她治療,她受了内傷。”蕭問将小啞托付給三胖子便要出去,三胖子開口:“你自己都還受傷呢,你萬一出事我可沒法向江師兄交代啊。”
蕭問頓下腳步,回頭笑了笑:“我去去就回來。”
“你……”三胖子見他執意出去了,眼下之際還是先救這小丫頭得緊。
蕭問來到剛才的巷子,然而人已經不在了。
這個救了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小啞沒事吧?”見小啞昏迷不醒,紅顔坐在床邊開口問。
蕭問搖頭,他受的是外傷,而小啞是内傷,承受了那人深厚内力的攻擊,對于小啞這個沒有内力的人來說自然承受不住。
“能活着逃出來就不錯了。”江瀾宗拍着蕭問的肩膀。
蕭問垂下眸,忽然開口;“是一個神秘人救了我們。”
“神秘人?”
蕭問點頭,擡頭繼續道;“一個紅袍女子,我不知道她是誰,但她使用的是三爪勾武器,我記得一年多前因爲鬼王玉的事,朱老闆就死在這種武器下,而且使用這個武器的是一個叫命徒的殺手,但命徒是男子。”
江瀾宗蹙眉沉思,紅顔開口問;“命徒是誰啊?”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隻是不知爲何,覺得那個神秘女子似乎認識我們。”
“好了蕭問,先休息吧,這事我們過後在調查。”江瀾宗勸說道。
林子深處。
面具男子醒來,就發現被五花大綁在樹前,他擡頭,看到那紅袍女子就半躺在樹上。
“你到底是什麽人?”
紅袍女子坐起身;“你怎麽就這麽執着想要知道我是誰?我怕我說出來吓死你。”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面具男子别過臉。
紅袍女子輕躍下樹穩落地,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扯下他的面具。
“你……”
面具男子怒視着她,她将手中的面具丢掉,笑了笑;“你放心,我要是想殺你早就下手了,反正你也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