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啊,給你看咯。”她将裹着的布打開,那的的确确就是一把紅傘,見秦影還是盯着自己,她眼睛彎起笑着;“你該不會以爲我是偷了什麽東西吧?”
“你帶着一把傘要去哪?”
“鬼市啊。”
“你去鬼市做什麽?”
秦影眸子一沉,該死,爲什麽自己會出手救她,甚至在乎她的安危?
“你問這麽多,是擔心我嗎?”江楚歌抱着傘,清亮的眸子帶着笑意的看着他。
秦影别過臉;“呵,本王會擔心你?”
“那我就先走了,謝謝王爺出手相救。”
失憶後,倒還是個死傲嬌,江楚歌抱着傘離開,面紗下的嘴角輕揚。
鬼市。
“江楚歌你怎麽來了?”
江瀾宗見江楚歌抱着什麽東西走進屋,放下筆笑了笑。
“江瀾宗,你認不認識這鬼玩意兒?”
江楚歌将那把紅傘放在江瀾宗桌前,江瀾宗怔了怔,擡頭疑惑;“一把傘?”
“嗯,不過不是普通的傘,這傘讓我将它帶到鬼市,在路上我碰到了幾個黑衣人,它們的目标就是這把傘。”
江楚歌見過不少離奇古怪的事,可頭一次見到一把傘成精了都,那些人爲什麽要搶這把傘?這把傘難不成有什麽值錢的地方?
江瀾宗接過傘一看,看着就是把普通的傘。
“江師兄!”
紅顔跟啞丫頭走進屋,看到江楚歌後,紅顔還笑道;“夜王妃回來了?”
她走上前,看到江瀾宗手上的傘;“江師兄,你拿着傘做什麽?”
啞丫頭的目光落在那把紅傘上時突然一怔,神情顯然有些不對勁。
“這是江楚歌帶來的。”
“夜王妃,你帶把紅傘過來幹啥子呀?”紅顔有些疑惑,天又不下雨,出門還帶傘的啊?
“是這傘讓我帶過來的,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麽傘呢。”
啞丫頭突然走上前躲過江瀾宗手上的傘扔掉,拼命擺手做手勢。
江瀾宗詫異的看着她,起身;“你在林子見過這把傘?”
啞丫頭點頭,繼續用手比劃着。
“江師兄,小啞她再說什麽?”
紅顔看不懂手語,江楚歌也看不懂,所以隻能問江瀾宗。
江瀾宗扭頭對江楚歌說;“這把傘你是如何發現的?”
“我就看到一道紅光閃過,然後在胡同牆邊看到的它,話說這把傘是挺詭異的吧。”
啞丫頭将紅傘拿起撐開,忽然指向窗邊,對江瀾宗驚恐地做着手勢。
江瀾宗等她們看到窗邊,又看向把手拿下的啞丫頭,她擺手。
紅顔走上前拿過她手中的傘撐着,可是并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啊?
“小啞,你到底怎麽了?”
“紅顔,把傘收起放下。”江瀾宗語氣沉靜,面色嚴肅。
紅顔愣了愣,将傘收起放好了。
江瀾宗走到啞丫頭面前,擡手放在她肩上;“啞丫頭,你說你拿着這把傘能夠看見那些黑影?”
啞丫頭點頭,紅顔瞬間被吓到,隻感覺背脊陰嗖嗖的。
“看到黑影?什麽黑影啊,我怎麽什麽都看不到?”
江楚歌緊盯着小啞,眸中閃過一道金光,詫異的是她居然看不到小啞的命數!
江楚歌帶着隐婆到江瀾宗住處,江瀾宗剛在沉思啞丫頭的事情,見隐婆來了之後才起身;“隐婆,您怎麽過來了?”
“大老闆,有件事我瞞了您三十年,是時候該坦白告訴您了。”
“您先坐,慢慢說吧,我知道您有您的苦衷。”
隐婆坐下後,慢慢的開口;“您當初肯收留我跟丫頭,我跟丫頭對您感激不盡,這三十年來您也從不問我跟丫頭的來處,讓村裏的人對我跟丫頭這般照顧,替您辦事我心甘情願,其實我的祖父叫姬如豐,姬如氏族是蕭王朝的功臣,但到了鬼王那一代姬如氏族落得個滿門抄斬,唯一能活下來的是我的祖父。”
活下來的姬如豐苟延殘喘的活着,過了隐姓埋名的生活,續而與一女子成婚生子,得以延續到隐婆這一輩,蕭王朝覆滅後,夜氏崛起,改立了大昭,然而數百年來始終還殘留着蕭王朝的一些暗中勢力。
那些人忠誠于鬼王,也信仰永生之說,他們都是鬼王的信徒,是前朝的信徒,也是蕭氏後人的信徒,姬如氏族的沒落就是因爲他們。
江楚歌沉下眉頭,果然蕭氏後人的勢力是存在的,幸好蕭問是落在自己手裏。
如果蕭問被殺,這些信徒絕對會反抗。
“隐婆,那些人您認識?”
江瀾宗問着,隐婆點頭,她之所以以殺手的身份隐居在鬼市,就是提防這些人找上門。
“前王朝有很多幸存下來的氏族,都被他們給殺了,他們現在還不敢造反夜王室是因爲他們在等待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江楚歌皺眉。
“複活鬼王的機會。”
“複活鬼王?”江瀾宗詫異,人死怎可能複生?
江楚歌垂下眸,想到什麽又道;“是想要找到永生的辦法,讓鬼王起死回生?”
“不錯。”
江瀾宗托着下巴道;“永生的秘密是傳聞中的七宿圖寶藏,爲何他們不去尋七宿圖寶藏?”
“因爲七宿圖寶藏根本不存在,這是欺騙世人的一個幌子。”江楚歌沉靜開口,隐婆點頭。
江楚歌笑了笑,太爺爺想要找七宿圖救自己的妻子,最終也是被古人這個幌子給騙了。
因爲他見過完整的七宿圖,将完整的七宿圖刻畫在牆上,卻仍是找不到永生的辦法……
就算歸一大師将那些殘卷放在翰州陵墓,一樣被世人給搶奪。
江瀾宗語氣深沉;“那些人知道七宿圖并不存在的事情,但他們爲什麽還要相信永生的存在?”
“因爲這跟通靈人有關系。”
江楚歌頓着,笑道;“我是在我們那邊見過,我們那兒有曼珠沙華,我哪知道你們這兒想見一朵都難……”
隐婆看着江楚歌顫巍巍地站起身;“夜王妃,我知道你是不凡人,但老太婆我懇請你幫幫丫頭。”
江楚歌扶着她,見她情緒有些激動便靜下心勸說;“隐婆,有話慢慢說,别着急哈。”
“隐婆,這難道跟啞丫頭有關系?”江瀾宗語氣平靜。
江楚歌看了他一眼,最後望向隐婆。
隐婆點點頭,道;“啞丫頭并非是我親孫女,她是我在鬼市出任務時途徑永望村帶回來的一個孩子,當時她還隻有四歲。”
隐婆當時就已經是鬼市的殺手,她這輩子都在追查信徒的下落,在路過永望村停留了一夜,然而那夜卻發生了大事,永望村村子的人遭到那些信徒血洗,整個村子被大火湮滅,村民被屠。
這件事她曆曆在目,她想要救卻無能爲力。
而那時,她看到大火之中,站着一個孤獨無助的小女孩。
眼中的恐懼讓她愣在那不知所措,她不能看着無辜的孩子受罪,便就出手了。
隐婆回想起當時的場面,可以說是畢生第一次見到。
她趕到那個小女孩身邊,将她護在身後,自己則與那些信徒厮殺,想要替姬如氏族的人報仇。
然而信徒人很多,她一個人力不從心,就在她以爲會被信徒給殺死時,火中盛開滿一株株豔紅的永生花,永生花纏繞在信徒身上,身體很快就被燒之殆盡。
而那個時候她才得知小啞的身份,她的通靈人的後代。
正因爲如此,隐婆便将她的身份隐瞞,将她帶回鬼市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她,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孫女,爲的就是不讓信徒找到她的下落。
江瀾宗沉下眸,緩緩開口;“怪不得,她擅闖那片林子會安然無恙,甚至還知道墓宮的所在。”
想到小啞在林中那時的反常,現在知道她的身份,倒是有些明白了。
隻是,這世間真有什麽通靈人?
“那把紅傘爲何對那些信徒這般重要?”江楚歌又問。
“紅傘是用前代通靈人的骨血制成,信徒信奉鬼神之力,認爲紅傘能夠替他們找到通靈人。”
江楚歌沉思,難怪那些人會想要殺了自己都要奪回那把傘。
她離開鬼市已經是晚上,街巷燈火闌珊。
江楚歌始終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知道的通靈人隻有寂雙生,但現在小啞居然也是通靈人。
難道,隐婆所說的那個活在前王朝并且建七子陵墓宮的那個通靈人,是寂雙生?
她停下腳步,路人來來往往,兩旁攤鋪坐着的人看似在喝茶,然而卻不動杯。
“江楚歌!”
江瀾宗突然出現,手搭放在她肩上,江楚歌詫異回頭,江瀾宗笑笑;“我送你回去吧。”
看來他是察覺到四處有危機了,肩上的手沉了沉,與江楚歌視線相對時暗示着。
江楚歌笑道;“那就麻煩大老闆您了!”
“不麻煩。”江瀾宗與她并肩走着,路過那兩桌人時,餘光傾斜一瞥。
那些人沉住氣沒有着急出手,想來也是察覺到江瀾宗不簡單。
“你怎麽來了?”江楚歌小聲的問道。
“隐婆擔心你,因爲傘的事你被信徒盯上了,所以我才過來。”
“那些人跟上來了。”江楚歌側頭,看來是想要拼死一搏。
江瀾宗笑了笑;“放心,三胖子跟紅顔就在附近。”
江楚歌一怔,原來三胖子跟紅顔也來了,是埋伏?
“走!”江瀾宗拉着她快速離開。
身後那些人見他們加快腳步,也趕緊跟上。
秦影輕踏在屋檐上,看着街道,很快,便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他眸子一沉,拉着江楚歌走的男人不就是古行的那個江老闆?
他們是什麽關系?
想到皓月說過她成婚了,難不成這個江老闆就是她的夫婿?
而這時,又看到幾個人跟在他們身後,甚至分頭包抄近路從另一條道追去。
江楚歌跟江瀾宗來到無人的街巷,兩人停下腳步,就見那些人已經抵達他們面前。
“把傘交出來,饒你們不死!”領頭的男人指着他們放話。
“一把破傘,何必苦苦相逼?”
江瀾宗語氣淡寫輕描,哪怕對方人多他也沒有一絲動搖跟緊張。
“破傘?你們這些人知道什麽,趕緊把傘交出來!”
“若是不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