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點頭一笑;“沈國公大婚,本宮當然得過來湊湊喜氣。”
江不淺攙扶着王後,看着江楚歌;“東夏百姓能免于戰火,還是多虧了夜王妃你,對了,還有上次你讓人救我性命之事,我還沒謝你呢。”
“這可是王後娘娘請我幫忙的,你還是得感謝你娘。”
王後一怔,笑了起來;“那本宮是要感謝你幫本宮這個忙了。”
“王後娘娘客氣了。”江楚歌拱手抱拳,笑着。
王宮。
東夏王坐在禦書房,将傳位王印覆蓋在遺囑上,而遺囑上寫着的正是立太子江不淺爲儲君。
他将卷軸卷起放入鎏金盒中,喊了聲;“常德。”
常公公走進禦書房;“奴才在。”
“拿下去放好。”
常公公知道那是立儲君的盒子,便上前雙手接過,欠着身子退了出去。
東夏王咳嗽着,手掌攤開,是血。
看來是時間到了呢,東夏王轉頭,視線落在架子後的一幅畫卷上。
到了用膳時辰,常公公再次走進禦書房,道;“王上,該用膳了。”
東夏王倚靠在椅子上睡着,很是安詳。
“王上?”
常公公又叫了聲,可東夏王仍無動靜。
他走到禦桌前,看到桌上是一幅梅花圖。
“王上?”
常公公又叫了聲,伸出手去推,東夏王的手垂落下那一刻,常公公眼眶都濕潤了。
他撲通跪下,悲痛大喊;“王上,駕崩!”
幾日後。
江楚歌與秦影等人欲要返回大昭,在離開前,沈臨微與夏央還有夏啓前來相送。
“江姑娘,哦不是,夜王妃你要回去了,可别忘了夏炁我啊。”
夏啓還真就用了那名字,江楚歌笑了笑;“你這名還我取的,我怎麽可能會忘,記得可清楚了。”
“夜王妃,這個白玉扳指你拿着吧,作爲相識的贈禮,且今後這扳指你也有需要的時候。”沈臨微将白玉扳指遞給她,江楚歌驚訝,她給弄丢的白玉扳指原來在沈臨微手上啊?
“那咱們的生意還作數吧?”江楚歌緊張的問了句。
“這白玉扳指都給你了,自然作數。”
夏央笑着,道;“若以後有機會,夜王妃可記得來看咱們。”
“那肯定的,我回去了,你們保重,對了,你在大昭那邊的生意我會幫你照顧的,你記得給我租金就好!”
江楚歌邊跑邊回頭揮手道,而不遠處,秦影等人都在等着她。
此刻,已經趕了幾天路程的黃牛車載着倆老頭兒雲遊野外。
“咱們就這麽跑了,連跟你徒弟道别都沒有,太缺德了吧?”老瞎子喝了口酒,說道。
陸聖醫手裏拿着一本醫書惬意的翻看;“又不是沒機會再見,我還得回去研究研究紅蓮鬼母呢。”
“回神醫谷啊?你就不怕你那婆娘削你。”
老瞎子可是見過陸夫人發飙的樣子,陸聖醫成天往外跑不回家,就連整天跟陸聖醫在一起的老瞎子都被牽連了。
陸聖醫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厲害的妻子呢,一臉緊張;“糟了,阿麗絕對得弄死我。”
說完,讓黃牛加快速度。
“喲喲,你,你你别讓它跑,颠死我了!”
車内傳來老瞎子要命的聲音。
小月嗤笑;“王妃,您懷的好歹是個小王爺,隻要是王室血脈啊,太後都會重視的。”
“是啊,誰讓我是王室那些女眷第一個懷孕的呢!”
如今被晉升爲皇貴妃的蘇瑤都還沒懷呢,其他兩個王爺都尚未娶妻,就她這個夜王妃給王室子嗣來了個開門紅,王室之大喜,太後能不高興?
江楚歌起身,小月将長袍披在她身上,她現在穿的衣物都是寬松版的,正好能掩蓋那已經微鼓起的小肚子。
“王妃,您去哪,您慢點。”見江楚歌跑出去,小月忙追上去。
江楚歌跑出芳華院,正好就撞到了秦影秦影扶住她,臉色沉下。
小月看到他之後,便跪下;“奴婢見過王爺。”
“王妃有身孕,爲何還要讓她跑。”
“奴婢知錯,奴婢……”
“行了行了,又不怪她。”江楚歌擺手,又道;“我隻是懷個孕,沒這麽脆弱。”
“怎麽穿這麽少?”
秦影見她穿得并不保暖,忙将外套脫下給她披上,江楚歌嘴角一扯,指着衣服;“裏外三層,嚴嚴實實的,你居然還嫌我穿得少,你是想把我裹成粽子啊?”
“你懷有身孕,如今天寒冷幹燥,該注意保暖才是。”
江楚歌無奈一笑;“是是是。”
“今日你不用進宮了。”
江楚歌一聽,高興道;“真的啊?”
“本王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耐不住在宮裏跟太後抄佛經,而你懷有身孕總朝宮裏跑本王也不放心,所以本王将青姑姑請到府上了。”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欲哭無淚;“不會是讓我在府上抄佛經吧,不要啊,我不要抄佛經啊,放過我吧,我都快抄吐了。”
江楚歌也不管誰在場,直接撒嬌鬧着。
秦影忍俊不禁,湊近她;“不想抄佛經,你想幹什麽?”
“除了抄佛經,就不能讓我幹點有意義的事嗎?”
秦影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小月,小月會意後便起身;“奴婢先告退。”
江楚歌還沒回過神,就被秦影一把抱起。
“你幹嘛?”她驚訝?
秦影嘴角輕勾;“做有意義的事啊,朵兒還真是比以前更沉了。”
“那還不是因爲肚子裏有你的種,還敢嫌我胖,魂淡!”
江楚歌捶他的胸口,任由他抱着回到房間。
街巷。
餘夢呵着熱氣搓手走到玩意兒鋪前,賣的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她思考着要挑哪個好玩的,等夜王妃姐姐以後生下小王爺就能一起玩啦。
“小姑娘,您瞧上哪個呀?”老闆熱情的問道。
“這個皮影怎麽賣呀?”
“五文錢。”
餘夢将銅錢遞給他,将皮影包進盒中提着。
“小姐,您怎麽一個人亂跑呀?”
侍女氣喘籲籲地追上來,剛才還在東城街頭呢,一眨眼她就跑到這兒了。
“我來買東西呀,不用擔心我,買完我就回去了。”
“可您都沒跟宸王殿下說呢,萬一宸王殿下回去見不到您,又得擔心您了。”
“沒事啦,很快就回去。”
餘夢還要繼續逛,腳步歡脫地走在人群中,沒注意到前方的人就撞了上去。
“哎呀!”她摔在地上,好在盒子沒有摔壞。
“小姐!”那侍女趕緊上來扶住她,還起身對着撞到餘夢的人說;“你怎麽走路的呀?”
“該看路的不是我。”
“你,你這人怎麽不講理啊?”那侍女見對方态度不好,指責道。
餘夢擡起頭,微微驚訝,眼前的少年眉目俊秀,雖然态度冷淡了些,但的确是自己撞到人家的。
“阿蠻,是我撞到人家的,你就不要怪人家了。”餘夢勸說道,阿蠻瞪了蕭問一眼,哼了聲。
“下次記得看路,要是撞到别人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蕭問瞥了眼,繞路走了。
“你這人,怎麽……”
“算了!”餘夢拉着阿蠻,阿蠻撇嘴,還不忘吐槽;“那人什麽性子呀,真是沒點風度。”
“我覺得挺好的啊……”餘夢看着那道走遠的背影,仿佛有什麽奪走她的心,多年之後她也許不知那人竟會是她愛而不得的人。
君坤古行。
“蕭小爺,以您的眼力來看,這批貨如何啊?”
蕭問看着那些古董,不少古董商都想着借君坤古行的寶地賺錢,一有新貨便拿到君坤古行販賣。
這三個月來,江楚歌把古行生意暫時交給了蕭問跟小五,蕭問雖然才十二歲,接觸古董這麽久卻有獨特的眼力,能分辨古董真假與瑕疵。
蕭問當之無愧是君坤的小當家,不算精算,還曾把企圖拿假貨到古行蒙混過關的古董商怼得無地自容,僅僅幾個月就得了個“蕭小爺”的外号。
他拿起一塊玉器,對着光瞧着,搖搖頭;“這塊玉是通透,但有一絲瑕疵,古行不接受任何有瑕疵的寶物。”
那古董老闆尬笑;“這玉可能是挖出來時不小心碰到了。”
“這三件瓷瓶跟玉帛可以留下,剩下的拿回去吧,小靜姐。”蕭問把玉放桌上,轉身對一女子又說道;“瓷瓶玉帛各兩千兩,這些收了。”
“好。”小靜姐溫婉笑着,讓人将瓷瓶玉帛收下,付支銀子。
“謝謝蕭小爺。”那古董老闆拿到錢後,便帶着那些剩下的古董離開了。
“小問弟弟,午飯想要吃什麽,姐姐們給你做呀!”
三個姑娘熱情地在閣樓上招呼,蕭問嘴角微微抽着;“還是不用了,謝謝各位姐姐……”
“都是自家人,跟姐姐們客氣什麽呀!”
“喂,你們就問小問弟弟吃什麽,怎麽不問問我啊?”
站在櫃台前算賬的小五很受傷,自打蕭問過來之後,簡直成了姑娘們的團寵,除了直男唐宴,最受歡迎的就是蕭問了。
那三個女的相互一看,笑着揮手絹;“你不可愛!”
三胖子翻了個白眼,道;“江師兄好歹熟悉大昭,他會迷路不成,許是有事離開一會兒,咱們去古行等他就好了。”
宸王府。
“小姐,奴婢給您打聽到了,那小公子是君坤古行的小當家。”
阿蠻也不知道自家小姐爲什麽非得去打聽那小公子的身份,明明就是個可惡的家夥。
“那不就是夜王妃姐姐鋪裏的人嗎?”餘夢驚喜着,夜王妃姐姐應該認識他。
阿蠻歎氣;“小姐,您别告訴奴婢您是瞧上他了,他的身份哪配得上您啊?”
“阿蠻,你不許這麽說。”餘夢有些不高興。
“小姐,奴婢說的是實話,您是宸王殿下的外甥女,就算以後要嫁人,那也得嫁王公貴胄之人啊。”
餘夢垂眸坐下,大昭女子年滿十五就要嫁人了,雖然她現在也才十歲不着急。
可嫁人不就是要嫁自己喜歡的嘛,而且她跟着舅舅去見過那些富家子弟,各個都自以爲是,沒一個她喜歡的。
不過,夜王妃姐姐認識那個小公子,若是有夜王妃姐姐做主的話,舅舅也不會說什麽吧?
翌日。
江楚歌在侍女小月的攙扶下走在院中,這天冷到呵出的氣都是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