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感染風寒了,國師擔心王爺是燒傻了。”
“燒傻了?”老瞎子一怔,起身抹手推嚷陸聖醫;“老陸,你去看看。”
“我那徒兒醫術行的。”陸聖醫擺手,不就是感染風寒嘛,哪有燒傻這麽嚴重。
“不是啊聖醫,國師說王爺非得說王妃是讓什麽紅蓮鬼母帶走的,不是燒傻了是什麽……”
陸聖醫與老瞎子對視一眼,兩人表情深沉一緻走了出去。
秦影剛熱退,陸聖醫跟老瞎子就進來了。
“徒兒,夜王如何了?”
“也就那樣了,回來就一直說胡話,讓我們去找什麽紅蓮鬼母,徒兒怕他真傻了。”皓月搖頭歎氣,秦影這種情況還真是少有,莫不是因爲知道那小丫頭在大火之中失蹤生死不明,受了刺激才這樣?
陸聖醫深沉道;“這應該不是胡話吧。”
老瞎子一怔;“不是胡話?開什麽玩笑,你上哪兒去找一條活着紅蓮鬼母給我看看?”
“師父,難道真有紅蓮鬼母?”
陸聖醫面色沉沉;“這很難說,都說古族的血脈變化是因爲紅蓮鬼母,莫非他能感知到紅蓮鬼母?”
老瞎子沉思一會兒,笑道;“好像也挺有幾分道理。”
皓月無奈,無奈的時候就想搖扇子,摸索着本想拿出折扇,誰知道才想起來自己的折扇早就被秦影給刺破了,一時間手上空空,不習慣啊。
“朵兒,别走……”
秦影看着黑暗中那道身影越走越遠,頭也不回,心不由疼痛。
皓月看着說夢話的秦影歎氣;“病入膏肓了啊。”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
“變成廢物。”
陸聖醫本想深深感慨一番,就被老瞎子給無趣打斷,皓月跟弄影嘴角扯了扯,這倆老頭幹什麽來的?
翌日清晨。
江楚歌趕了一晚上的路才回到城裏,整個人身上沒銀子,衣服都沒換,頭一次落魄到這種地步。
她想到什麽,摸着兜,一臉悲催;“不是吧,沈臨微給我的扳指弄丢了。”
“走開走開,别擋路!”
一支兵馬路過,不知道是誰推倒了江楚歌她下意識護着腹部,可肚子卻疼了。
糟糕,寶寶不會有事吧?
“姑娘,你沒事吧?”
一個女子走上前将她扶起詢問,江楚歌擡起頭,是個模樣氣質幽蘭的女子。
“我……我肚子疼,孩子……”江楚歌是疼得不行,那女子聽到孩子二字,便知道她有身孕,趕緊道;“我帶你去醫館。”
醫館内,大夫替江楚歌診脈,江楚歌整個人都是緊張的。
過後,江楚歌才問;“大夫,我寶寶沒事吧?”
“姑娘放心吧,你腹中的孩子無事,你之前是受到過驚吓吧,我給你開一副安胎藥你服用便可。”
聽到孩子沒事,江楚歌這才松了口氣。
她走到外頭,見那姑娘還在,忙說;“謝謝姑娘,那個銀子我回頭給你。”
女子微微一笑;“沒關系的,好在你跟孩子沒事兒。”
“不行,姑娘你幫了我,我也得報答姑娘您不是?敢問姑娘芳名?”
“我叫夏央。”
夏央?江楚歌一怔,她不就是……
花街。
夏央把江楚歌帶到住處,江楚歌走進院中,這地方還挺清靜的。
“姐,我打聽到宮裏的消息了……”夏啓屁颠屁颠的從門外趕回來,誰知看到夏央身邊的女子時,驚訝道;“是你?”
夏央疑惑;“弟弟,你認識這姑娘?”
“姐,她就是幫我的那個姑娘啊,什麽江楚歌姑娘!”夏啓激動,沒想到竟然會在自家遇上“恩人”。
夏央驚詫,江楚歌尬笑着;“在四十二賭坊認識的。”
屋内,夏央端上熱騰騰的飯菜,江楚歌咽着口水,可又不好意思動筷。
“原來你是江姑娘,看來咱們也是有些緣分,江姑娘不要客氣,快吃吧。”
“我們的确是有些緣分,畢竟我還沒到東夏前就聽說過夏央姑娘你了。”江楚歌拿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咽的吃着。
夏央微微怔着;“聽說過我?”
“嗯,沈臨微擔心你會被人威脅,所以請我派鬼市的人保護你。”說完,看着愣住的夏央笑道;“他還是挺關心你的,畢竟他說過你對他很重要。”
夏央垂下眸,臉頰有些微紅,她對沈大哥很重要?
“姐,江姑娘可真是我的福星,感覺遇到江姑娘我的運氣都變好了。”
夏啓走進屋中坐下,嬉皮笑臉着,夏央無奈搖頭,道;“我弟弟他一直認爲他運氣太差,直到那天遇到江姑娘你,就突然赢了錢回來。”
江楚歌咬着筷子看向夏啓,此人運勢的确是有所阻礙,名字五行逆水。
“要不你換個名字呗。”
“啊?”夏啓愣着,疑惑道;“換名字?”
“夏啓這名字平平無奇,難讓人記住,今後你若趕考,不如在試卷上把名字寫成夏炁?”
夏啓疑惑撓頭;“你怎麽知道我會趕考?”
“猜的。”
“我運氣是真不好,每每都考不上,都已經快要放棄了。”夏啓撇着嘴,他也不是不認真讀書,可每逢考試他都沒有名次。
“你要是敢賭,讓你把名字寫成夏炁準沒錯。”
“弟弟,剛才你說打聽到宮裏的消息,是什麽?”
夏央這才想起正事,夏啓想起來後,說;“沈大哥在宮裏頭好着呢,不過又遇到大事了,聽說這可是關乎大昭跟東夏兩國之間的大事兒。”
“姐,咱們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到頭了。”夏啓都有想寫遺書的準備了。
“誰說你們的日子到頭了?去告訴秦影他敢打一個試試!”
江楚歌拍桌子,夏啓又愣着;“江姑娘,這事可不是鬧着玩啊,夜王的兵馬就在城外呢!”
“我……”
“我還是去找沈大哥吧,我擔心他。”
夏央起身,沈大哥在宮裏,如果真發生什麽她怕他會受到牽連。
“姐,我跟你一起去!”夏啓起身,回頭看着江楚歌又道;“江姑娘,你就在這兒吧,記得不要亂跑!”
就這樣,江楚歌被撇下來了。
“狗秦影爲了我你也不用玩這麽大吧,我可不想當罪魁禍首啊!”她哪會聽話留在這,也跟着跑了出去。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期限,東夏王坐在殿内揉着額頭煩躁得很。
“王上,若夜王真帶兵攻打王城可怎麽辦?”
“是啊,夜王妃的失蹤與百姓無關系,那些百姓可是無辜的啊。”
朝下大臣都惶恐,東夏的兵力他們是自知的,根本不可能低過大昭的兵力。
“啓禀王上,若不然咱們聯系西周與南蜀吧,若是西周南蜀都肯出兵相助,咱們還有幾分把握啊。”
“夜王與南蜀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南蜀若幫還好,若是不幫,怕是得大亂。”
東夏王深沉歎氣,站起身;“無論如何,人朕是交不出來,但朕不能讓王城無辜百姓受難。”
“王上……”
“丞相,你與周統領帶兵撤離百姓,其餘的人随朕出城。”
“王上,您要親自應戰?”丞相驚訝。
“若不然還能怎樣,朕已經老了,東夏的未來是太子,朕的生死能比東夏未來與黎民百姓重要麽?若是談不妥,朕就一命抵一命。”
鳳陽宮。
“王後娘娘,王上在朝廷上的确是這麽說的,王上要親自去與夜王談判,若談不妥,王上就是……”一個太監趕回來彙報,王後聽着頗爲震撼,愣了許久。
王上,最終決定這麽做了麽?
“本宮知道了,這一趟,本宮陪他去。”
“王後娘娘……”那太監驚愕,欲要說什麽便被王後打斷。
“行了,讓人給本宮更衣,無論王上做什麽決定,本宮既然答應要陪着他就絕對會陪着他。”
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心甘情願。
王後換上年輕時的戎裝,走出殿外,江不淺趕來看到穿戎裝的王後,驚訝;“母後,您……”
“墨兒,母後要陪着你父王去城外與夜王談判,宮裏就交給你了。”
“母後不要,讓兒臣前去好不好。”
“不行,你是東夏未來的帝王,你不能去,你父王是爲了保住你性命,你父王跟母後都老了,未來隻有你,孩子,答應母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活着,隻有你活着才是東夏的希望,百姓的希望啊。”王後摸着他的臉頰,笑着。
江不淺眼淚流下,手覆在她手背上;“母後,都是兒臣沒用……”
王後擦拭去他的淚水,拍了拍他的肩膀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江不淺回頭看着那道背影,緊握拳頭,痛心地仰頭深吸一口氣。
城外,十萬大軍已經備候,慕品德始終猶豫不決,沒想到,這三天還是來了。
皓月倚靠在驿館栅欄上喝酒,不打算跟随,他仰頭歎道;“秦影啊秦影你這樣做,會讓世人憎恨你的。”
老瞎子站在窗前,陸聖醫坐在那倒茶,深沉開口;“咱們不去阻止?”
“咱們阻止有用麽?”
“要不咱們先逃命去?”
老瞎子一怔,笑着一指;“你這慫樣我喜歡。”
王宮外頭,夏央跟夏啓緊張徘徊着,忽然所有人都退讓,一支兵馬緩緩出宮。
騎在馬上的男人正是東夏王,帶着千兵朝城外走去。
街上所有百姓都擡頭仰望着東夏王親征,所有人面色深沉,好一會兒,所有百姓都跪下迎送。
東夏王微微驚訝地看着那些跪下的百姓,視線落在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身上,那小女孩并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而好奇。
東夏王于心不忍,百姓中有不少老幼婦孺,都是無辜的人,無論如何這一戰他必須阻止。
沈臨微與易興走出宮外,便看到夏央跟夏啓。
“沈大哥!”
“你們怎麽在這?”沈臨微臉色一沉,道。
“姐姐是擔心你,沈大哥,難道真要開戰了嗎?”夏啓擔憂的問着,易興垂下頭,王爺真的要開戰了嗎,那得死多少人啊。
“你們快離開吧。”沈臨微緩緩開口。
“那你呢?”夏央問着。
“我不能走。”
“我也不走!”夏央語氣堅定,又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你……”沈臨微怔着,有些不自然地别過臉;“你怎麽會突然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