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笑着看女兒,将筷子放了下來,說話有些語重心長。
“蕊兒,你的身子骨實在是太弱了,吃的又少,怎麽能讓自己支撐下去?你若是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以後後悔的可是你自己。”
以前女兒雖然不是第一個上桌子的,但是從來都是最後一個下桌子的。
她作爲母親,還總是嫌棄女兒吃的多,現在女兒吃的少了,她又開始惆怅。
江大人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兒,不免有些焦急。
“蕊兒,你娘說的有道理,你是真的吃不下了?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免得傷了身子。”
“我知道了,謝謝爹。”要入肉絲沖着江大人甜甜的說着。
又看了眼母親不悅的神色,戳了戳母親的胳膊,小聲說道:“娘,你看看爹爹多通情達理,您也應該像爹爹學習。”
被誇的通情達理的江大人簡直神清氣爽,恨不得仰天長嘯。
不過現在孩子們都在,可是用力壓着自己的心情。
“你這個丫頭啊!”江夫人沒法,戳了戳女兒的額鼻子,這才開始吃自己的飯。
一直到她坐的都有些累了,這場漫長的午膳才結算。
江楚歌想,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吃了這麽長時間?好像大家都吃完了,她才吃完吧?
想想,就覺得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了,都讓人記不起來了。
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胃口小,也不容易餓,能保持身材。
吃完飯,江夫人攙扶着母親去院子裏面遛彎,這是很久以前母親留下來的習慣。
身爲江家的兩個兒媳婦,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自然也是跟在一起的。
隻不過江夫人今天想喝女兒說說心裏話,便拒絕了兩個人跟着。
“你們兩個就先回去吧,不過回去别直接休息,溜溜彎,好消化,也免得以後走了身材。”
被婆母關心,兩個兒媳婦對視一眼,結伴而行離開了。
沒了在一旁跟着的,江楚歌這才開口,“娘,我這些日子回來,怎麽沒見着小弟啊?她去了哪裏?在書院念書?”
不應該啊,就算是書院念書,她發生這麽大的事兒,天瑞也不可能補回來看看自己這個最親的姐姐的。
江夫人心裏苦,但是沒辦法,女兒又是主動問了起來,她總不能什麽偶讀不說吧?
“你弟弟天瑞,他現在不在京城。他現在陪着大皇子在邊疆。”
“在邊疆?和大皇子?爲什麽?”
大皇子她熟悉的很,當初在江州府,她和大皇子的關系還是很好的。
江夫人不喜歡自家和皇家扯上太大的關系,他們隻需要中規中矩的,就能活着平安快樂,何必要攪和到皇室的紛争當中?
“聖上覺得大皇子需要鍛煉,雖然在你哥哥那兒學了不少的本事兒,但年紀終歸有些小,送到寫呗,也是聖上想要磨煉一下自己的兒子。”
大皇子去西北不能沒有保證,這麽久看上了她的蠢兒子?
讓天瑞去西北陪着大皇子,肯定不會讓大皇子吃虧,還能将他們江家一脈能掌控在大皇子手裏。
當年的二皇子能上位,野心和謀略,什麽都不缺,缺德隻是時機罷了。
真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聽說二皇子妃當初生撒謊自和大公主的時候,烙下了病根,不能繼續生了,是不是?”
江楚歌看着母親,心裏很是平靜,她自己生的就是雙胞胎,自然明白二皇子妃的身體。
秦夫人點了點頭,“那也是一位苦命人。”
成親的時候,嫁給的是個很不受寵的皇子,還是被聖上皇後忽視3的車費的二皇子妃。
好不容易熬到了夫君有了出頭之日,哪成想,一雙兒女又丢了,成日哭哭啼啼提的,連個希望都看不到。
等到兒子女兒找回來了,夫君也成了天下之主,她成了一國之母,卻沒有感受到半分的快樂。
原本屬于她一人的夫君,成了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聖上,日日雨露均沾,她作爲原配皇後,還要跟着賠上笑臉。
這日子看着瘋狂,其實裏面的苦秦,隻有皇後一個人知道。
“女人啊,從來都不應該把男人放在首位上,對男人,盡心即可,卻不能用心,用心,傷的隻能是自己。”
江夫人說着所有被傷害的女人心裏最深的結腸,江楚歌聽着,很是明白母親說話的意思。
秦影欺騙了她,背叛了她,她要學會看得開,莫要将所有的希望都折在秦影身上。
她明白這個道理。
“母親你放心吧,女兒爲的,從來都不是秦影。”
那兩個孩子,就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麽能不讓他沖寵着呢?
“女兒早就想開了,兩個孩子才是我的後盾,等他們長大成人,學會了分辨是非,女兒這輩子也就值了。”
一雙兒子聰慧,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有什麽舍不得的呢?
江夫人想說,自己從來都不是這個意思,可看着女兒晶亮的眼睛,她竟然沒辦法反駁。
“你說的對,你是母親,要爲孩子而活。”
孩子才是女兒的牽挂,若是這一切從沒有發生多好,亦或者是她早早的出發,守着女兒生産多好。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的,盡管她現在巴不得時光倒流。
“你大哥去安頓幾個孩子去了,你放心,你的兒子,定然在安全不過了。”
誰都不知道殺手什麽時候來,還是要萬全的準備。
江楚歌跟着點了點頭,“娘,我相信哥哥,我的兩個孩子,定然會安然無恙。”
這是他們江家給孩子找的後路,若是真的發生不可挽回的事兒,他們要加也能留下血脈。
太陽有些烈了,走了好一會熱,江楚歌看見涼亭,就讓去涼亭裏面坐坐。
“娘,咱們去亭子裏面吧,外面實在是太熱了?”
拿着小手扇風,風不大,但是手倒是挺累。
江夫人看着女兒紅彤彤得了變胖,寵溺的捏了捏,這才放下手,“好,咱們去涼亭裏面坐着去。”
涼亭裏四面漏風,夏天的時候很是清爽。
冬天的滋味就有些難以忍受了。
江大夫人領着江二夫人想來涼亭避避暑,可遠遠的看着裏面有人,這就頓住了腳步。
慵懶的二夫人見到大嫂止了簿子,這才不解的問道:“大嫂怎麽停了?可是亭子已經有人了?”
二皇子妃摘下了墨鏡,努力的分辨着涼亭裏的身影。
“那該不會是母親和小姑子吧?娘他們不是說去遛彎嗎?怎麽坐在這裏?”
江大夫人身子爽利,想起昨天夫君的囑托,硬是帶着浩浩蕩蕩的丫鬟回去了。
“二弟妹,大嫂我現在有些困,就先回去休息了,您自己先忙,怎麽樣?”
優秀的江家大夫人先溜了,江二夫人有些酸澀,特别是看着二嫂牽着小姑子的兩兒子再照顧。
她嫁進江家也快一年了吧,可是她還沒有懷上肚子。
“算了,本夫人也有些困了,本夫人就先回去了,你們不用跟着了。”
江二夫人糊了房讓丫鬟幫着洗洗衣服,這才覺得沒什麽事兒了,真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自從小姑子回了娘家,家裏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不過她可沒敢多嘴問。
他這個二嫂看小姑爺,也是儀表堂堂的,實在是想不到心裏竟然會是能做下狠手的事兒。
江楚歌看着張開的荷花,秋夏天的滋味,讓荷花都她失了水分,搖搖欲墜的。
“娘,我們晚上是荷花糕把,我見着荷花現在開的差不多了,讓人去取了網罩,将荷花的花瓣收集起來,怎麽樣?
荷花高還會用到簾子,隻是現在荷花才剛開花,沒有簾子。不過有幹的簾子,隻要泡開了就能用。”
“好,蕊兒說像是啥,咱們就讓廚房弄什麽,你可是母親的掌珠!”
江夫人揉着自己女兒如的腦袋,笑呵呵的,哪裏有剛才的沒落?江楚歌覺得自己剛才是看花眼了。
母女兩個呆了許久,等到肚子消化的差不多了,才讓人撐着遮陽傘,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
渾身松軟無力,江楚歌感覺自己又要高熱了,沒想到竟然不是,純粹是今天太陽好,秋水和谷雨把被子拿出去曬了曬。
谷雨拿好煎好的草藥,遞給了小姐,“小姐,這是夫人讓人幫你熬的湯藥,您先慢慢呵,免得嗆着了。”
江楚歌看着瓶子裏大半瓶子的庫藥湯子,一口悶了下去,苦澀的味道,漸漸在口腔中彌漫開朗。
實在是難聞惡心的很,可是沒有辦法,她再娘家,必要要好好的調理自己的身體才行。。
秦影有什麽要交代的,一般都是江大人親自上手,或者是江二哥轉爲答話,至于以前交好的心思,早就沒了。
江二哥看着秦影調查出來的東西,搖了搖頭。
秦影還是沒有資源,不然也不會調查了這麽久才會調查出來這麽點兒東西,有的,還是錯的。
“春和堂,并不是四皇子的。”江二哥點着春和堂,搖了搖頭。
秦影有些驚疑,最近他都在調查四皇子手底下的勢力,準備一蜂窩的給端了,春和堂,可是他盯得最久的地方。
“二哥是怎麽知道春和堂不是四皇子的?難不成春和堂背後還有其他的勢力?”
春和堂身後有靠山,原本春和堂是京城中有名的仁慈醫館,他還覺得以四皇子如此暴躁的性格,擁有一家懸壺濟世的醫館,還驚詫了許久。
後來他就想通了,四皇子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罷了。
現在聽着二舅哥說不是,他就有些不太确定了。
江二哥的小厮,自然就是嶽父大人的消息,“敢問二哥,春和堂,是哪位大人的産業?”
因爲背後有雄厚的資金來支撐,裏面幹活的人又都是不菲的角色,他知道了,以後務必對春和堂,要謹言慎行才可以。
江二哥看着秦影竟然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不免有些唏噓。
“春和堂是誰的産業?你作爲曾經的三皇子支持者,不應該比我知道的還要清楚嗎?”
江二哥這句話,簡直就像是在秦影的腦子裏放了一個炸彈,一個煙花,簡直不知道要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