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三皇子真的奪得大寶還好說,若是功敗垂成?
秦影扯了扯嘴角,直接将江大人給晾在了客房,他們秦家的事情,還輪不到江大人來說。
“秦影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也沒有辦法,誰讓我身份低微?我試圖反抗過,可是反抗了也沒有用,我能怎麽辦?”
裝瘋賣傻,還不是要對現實屈服?
江大人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有什麽辦法?誰讓他沒有顯赫的家世和嶽家呢?
“秦影我知道江尚書肯定能護着你秦家周全,可你不要忘了,你偷偷安置親爹娘的事兒,也是瞞不住的。”
人不可能沒有把柄,秦影的才能,還不足以讓魏大人忌憚,是不是?
雖然是偷偷幫着的,可若是有心人一查,自然就能查出來,可若是爲了秦家人,讓他放棄大好的前程?他不願意。
“江大人若是以爲抓到我的把柄了,也不盡然,不若你去試一試,就知道我是何反應了。”
其實,不用江大人去抓秦家人,他也知道把人抓來也沒什麽用,不用惡心惡心秦夫人,還是可以的。
事實上,江楚歌是真的被惡心到了,她沒想到秦影竟然背着他在資助秦家人。
幾乎花了好大的心力,江楚歌才将心裏的火氣給壓了下去,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的猙獰,那麽的不知道分寸。
身爲魚肉,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心平氣和的接受所有。
官銀造假的案子,甯大人被推出去當了替死鬼,甯家沒剩下一個活口,魏大人在中州府的責任也宣布徹底的結束。
魏大人讓孫都統中州府控制了起來,帶走了一部分的兵力,押送着在中州府最後一批銀子,打回了京都。
隻魏大人才進了京都城門,就被等候在城門口的江家人給請走了。
“魏大人,我家大人等了您許久的時間,您這邊請。”清泉笑着看着魏大人,不卑不亢的姿态,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奴才。
魏公莊心知江尚書找自己是何事,看着身後的下屬,點了點頭,“既然江尚書有請,本官哪有不去的道理,你們幾個,就先回大理寺把案卷交上去。”
清泉自然知道魏大人這番囑咐是爲何,也沒有絲毫的擔憂。
京都腳下,他家大人可不是知法犯法的人,更何況,城門口人來人往,他們既然敢請人,就沒想要做什麽手腳。
魏大人的擔憂,很是多餘。
說實話,魏公莊身爲大理寺的頭,對江尚書還是有些發憷的,江尚書,也是個狠人。
江繼峰把人約到了京都最大的酒樓,一個挨着街道窗口的包間裏,還很是體貼的讓小二給準備了一壺去疲勞的藥茶。
“魏大人,請!”江尚書坐在椅子上,示意魏大人不必講究。
魏公莊坐在椅子上,有些難安。
“聽說魏大人這次去中州府,對老夫的女兒女婿很是照顧?本官以茶代酒,謝謝魏大人,如何?”
因爲江大人的語氣和神情并未有大的起伏和譏諷,讓魏大人稍稍放下了心。
“江尚書太過客氣了,下官隻不過是做了該做的。”多一個字,魏公莊也不願意多說,多說多錯。
前戲客套已經走完了,江繼峰瞧着也差不多,這才緩緩的說道。
“鑒于魏大人對本官女兒女婿的照顧,本官也送了魏大人一份大禮,魏大人今日歸來的正是時候,剛好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做準備。”
“什麽大禮?”魏公莊可不記得自己與江尚書有什麽交情。
魏公莊心裏有種不太好預感,警惕的看着江尚書,再也沒有客套的心情,出了客棧,并沒有先去大理寺,反而先回了家。
清泉叔将桌子上的藥茶給收拾了,将将藥茶的碎渣收拾的幹幹淨淨的,用帕子給包了起來。
“大人,夫人這會兒去了銀樓,咱們這會兒過去,正好能趕得上給夫人付銀子。”
江尚書看着熱鬧的街道,歎了口氣,“走吧,夫人怕是看膩了,樣式就那麽幾個,倒不如本官給夫人畫幾個好看的。”
清泉叔淡定的将浸透了藥茶的包裹給收了起來,看着桌子上已經沒了痕迹,這才跟在江大人的身後離開了。
京城動蕩不安,商戶才是第一個知曉的。
江尚書去銀樓的時候,秦夫人剛好看中了一根鍛造的很是獨特的金簪子,很是欣賞,讓人給包了起來。
轉身瞧見江尚書,眨了眨眼睛,沖着江尚書伸出了纖纖玉指。“這麽快就辦完事兒了?”
今日也太快了些,不太像她家大人的風格啊。
江尚書拉着秦夫人的手,滿眼的笑意,“爲父的事兒哪有娘子重要?娘子也是選好了?”
将銀票遞給掌櫃的,江尚書的責任也算是結束了,至于滿城的風雨,與他有何幹系?
聖上可不是什麽明君,下一任君王,他已經決定好了,至于聖上的意見,似乎也不是那麽很重要!
孫都統尚且沒有拿定注意,孫權已經幫孫都統想好了解決的辦法。
“人還不能殺,如果咱們現在動手了,或許倒黴的就不僅僅是魏公莊了。”
江尚書他也隻瞧見過,并未真正的了解過,隻是,單單憑借魏公莊把自己給作死了,他就知道,江尚書不是個好惹的。
魏公莊,尚且隻是将秦夫人給囚禁了起來。
“或許,咱們應該将秦夫人給放了!”孫都統心裏有些拿不定主意,“你去問問,秦家的人有沒有什麽異動。”
秦影還是梁王手底下長成的,沒道理江尚書知道了,梁王殿下還不知道。
還是說,梁王殿下對秦影其實也沒有那麽的好?“不行,本官要先去見見秦夫人再做決斷!”
孫都統有些拿捏不準,不顧身後孫權的喊聲和勸慰,竟是有些坐不住了,他在害怕。
這在孫權看來,自家大人根本沒有害怕的必要,既然他們已經決定投靠三皇子了,起兵造反是遲早的事兒,何必要再去顧忌?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不過是多點兒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是不是?
江楚歌瞧見孫都統竟然闖進了自己的院子,還很是奇怪,拉扯着正好在她這兒的秦影将秦影推了出來。
“孫都統找你有事兒,你去看看。”
兩人是在偏房背對着庭院門口的地界聊天,他們雖然能聽見外面的動靜,孫都統卻看不到他們兩個人。
孫都統年紀大了,但是男女大防的規矩,還是要守着的。
秦影也不推辭,将手上的小紙條塞進了小妻子的手裏,這才走了出去,見着孫大人,就像是見到老熟人一般。
“孫大人今天怎麽這麽有空?魏大人走了之後,孫大人不是正應該忙的不可開交的嗎?”
魏公莊可是帶走了孫都統一部分的兵力,孫都統若是不想上面發現中州府的兵力短缺,此時已經加緊時間招兵買馬才對,怎麽有時間過來?
速孫都統看着秦影直接問道:“本都統今天不是來找你的,秦夫人呢?本官有幾句話和秦夫人說。”
“嘿,孫都統,你這話說的可是越了規矩了。”
秦影面色有些不好,将孫都統前進的腳步給擋住了,“孫都統若是有什麽事兒和下官說也是一樣,内子,不方便見外男。”
“讓開!”孫都統是個武人,即便年歲大了,對上秦影這個文人,還是有天然優勢的。
秦影一點兒都不畏懼孫都統的呵斥,冷冷的盯着孫都統的眼睛,不做任何讓步。
“孫都統這次來,不過是想要詢問魏公莊魏大人的死因,這事兒本官知道,孫都統又何必執着于内子?”
聖上現在還沒死呢,幾個皇子就坐不住了。
孫都統依附于三皇子,爲三皇子做了這麽多,不可能輕易放棄。
秦影都知道魏公莊已經死了,這讓孫都統有些意外,又有種預料之中的感覺,畢竟,江尚書的本事兒,可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秦大人知道本官要問的是什麽,不知道秦大人對魏大人的死,有什麽看法?”
孫都統在猶豫,他是要舍棄三皇子,還是應該反水,另謀高就。
“孫大人說笑了,魏大人是三皇子的人,又是在死在京城,死在聖上的旨意中的,下官一直被囚禁在江家,怎麽可能知道京城的魏大人是怎麽死得?”
“這事兒,孫都統若是好奇,不如去問問三皇子。”
有恃無恐就是這麽的輕松,孫都統不敢弄死他們夫妻,特别是在魏公莊死了之後。
孫都統睚眦欲裂,瞪着秦影将腰間的腸道給抽了出來,冰冷的刀刃架在秦影的脖子上,冷的讓人生寒。
“孫大人有話好好說,何必要拔刀相向?”
秦影輕輕的将刀刃給拿了下去,用帕子擦了擦手,很是明白狗急跳牆的道理,也不逼着孫都統。
“孫大人若是覺得下官說的沒有道理,不去問三皇子就是,何必如此羞惱?”
“我們秦家和江家都是一樣的,從未想過要去參與皇子之間的争奪,魏大人犯了忌諱,死了也是因爲自尋死路,孫都統這麽這麽聰明,應該明白下官說的是什麽吧?”
他們不招惹人,也不怕别人招惹。
既然敢做,就要敢于承擔後果,“下一任儲君是誰,下官和下官的娘子不想知道,我們夫妻二人想的簡單,孫都統,你可明白?”
不僅僅是魏大人死的原因,還有孫都統未來的走向,他們秦家,不想摻和。
孫都統得到了不是很想要的答案走了,傍晚的時候,竟然讓江家将他們兩口子給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府邸。
江楚歌很是好奇,戳着和促進航的臉頰有些不能相信,“你這張嘴和孫都統說什麽了?竟然讓他心甘情願的将咱們放回來?他腦子生鏽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不應該是防着他們出來給外面傳消息嗎?這怎麽不按照常理出牌?
秦影被戳的有些無奈,“魏公莊到了京城第二天就被聖上弄死了,孫都統後怕,覺得是嶽父大人的手筆,這不,孫大人吓壞了,就把咱們給放了。”
無奈的聳了聳肩,秦影也很是莫名其妙,畢竟,孫都統松軟的态度,實在是來的太猝不及防了,一點兒都不像是孫都統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