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不怪她,她是真的給忘記了,以爲隻要告訴兩個侍衛就行了,這麽大點兒的小崽子,實在是沒必要。
“好吧,我承認我疏忽了,以後不會了。”
江楚歌尴尬的看着小姑娘,揉了揉小姑娘的包包頭,安撫着。
“你放心,我家人都是很好相處的,你哥哥去了我哥那裏,絕對不會受委屈的,咱們就先讓你哥哥去探探路,等過一陣子,嬸娘就送你一起過去。”
小姑娘很好相處,雖然身子不好,但是還是很好哄的。
秦影看着小妻子和小姑娘的相處,一腔熱血,化爲虛無。罷了,人都走了,他還做什麽鋪墊?
也原本還想着,借由唐冠霖的嘴巴,給自己在二皇子留個好印象,也好等着二皇子成功登上大寶,讓自己更進一步。
現在看來,他是想多了。
成爲人上人,已經成了秦影的執念,這一點兒,江楚歌早就發現了。
用完膳,秦影就又不見人影了,原本說是下午請假休息的人,不知道忙活什麽去了。
現在家裏隻剩下一個小姑娘,江楚歌也不好讓唐詩雨一個人去練武,遂拉着兩個丫頭一起,去了後院鍛煉。
她最擅長的就是鞭子,腰間别着的鞭子甩出去,很是有威懾力。
至于唐詩雨手上拿着的鞭子,是特制的,專門爲小姑娘準備的,免得用了渾身的力氣,鞭子也巋然不動。
“詩雨,你要記着,咱們女人呢,最不能虧待的就是自己,現在咱們受苦練武,累了些,但是等你嫁人了,就知道好處了。”
一言不合就抽人,保準沒人給你氣受!
唐詩雨懵懵懂懂的,原本六七歲的小姑娘已經開始拿針線上學堂了,但是在秦家,根本就沒這個課程。
每天鍛煉,身子好了,還有力氣了。
小姑娘不懂嫁人的道理,但是她想要保護自己,想要早早的回到母妃的身邊。
爲了自己的目的,小姑娘也算是肯下苦功夫的小孩子了。
這讓江楚歌很是欣慰,先把唐冠霖送走,也是顧忌着小丫頭的身子骨太弱,會禁不起折騰。
這年頭,小孩子夭折的太多了,江楚歌不想賭,也不敢賭。
将唐詩雨送走的時候,距離将唐冠霖送出去有小一個月的時間,至此,江州府是真的亂起來了。
秦影每日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忙什麽,倒是她再這個惶惶不安的清晨,收到了江家的喜帖。
喜帖是兩個,一前一後,相隔不過一天,一前一後,也算是将兩個雙胞胎女兒給分開了。
秋水幫着江楚歌收拾庫房裏的賀禮,先将賀禮讓小厮放在了馬車上面。
“江夫人考慮的倒是周到,連值錢的陪嫁都寫在了禮單上,到時候對嫁妝的時候,也免得被江大人克扣。”
嫁妝都擺到了明面上,就算江大人如何的混賬,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顔面。
“江夫人這輩子都耗在了三個女兒身上,小女兒的嫁妝已經折進去不少,定然會保着兩個大姑娘的嫁妝。”
這都是江夫人一輩子的心血,她怎麽可能會讓江大人拿自己的心血用在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身上?
“咱們送出去的聘禮也不用太多,大面上過的去就行,這兩個姑娘的心眼子,可比你家夫人我多多了。”
連幫着自己的夫人都要算計,怪不得讓人心寒。
秋水聽着,又從禮品中減了兩成,兩個姑娘的分量也是一樣的,誰都不多誰的。
次日,街面上吹吹打打熱鬧的的聲音,讓江州府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最起碼有了一層喜氣。
秦影和江楚歌兩人一同乘馬車到了江大人家裏,到了前院,兩人這才分開。
秦影臉上挂着熟悉的笑,對着江大人拱手拜賀,見到坐在堂上的魏大人和孫大人,又是一番拜谒。
江大人因爲是主人家,還要去外面招呼,是以,廳堂上倒是讓幾位大人自行聊起了天。
“魏大人,您還記得秦狀元吧?”孫都統自然而然的介紹起了秦影。
因秦影并未與魏大人真正的共事過,也未曾與魏大人打過照面,兩人陌生的很。
現在孫都統當起了兩人的橋梁,秦影自然不會推讓,直接應承了下來。
“下官拜見魏大人,當年下官尚在京都的時候,有幸聽過魏大人的威名,如今能見到魏大人的英姿,是下官的榮幸。”
魏公莊盯着秦影的表情,一雙染上淩厲的眸子,盯着比人看,很是讓人感覺不自在。
秦影也是這種感覺,隻聽着魏大人的話,根本就是話裏有話,而不是單純的說這麽一句,就像是聊天一般。
至今,秦影也弄不明白魏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甯家的事兒,在貴陽府的時候,也是梁王殿下負責處理的,下官知識旁助,大人若是有什麽想知道的,不如去貴陽府調查一下案卷就是。”
案卷,才是最不會說謊的,就算是有問題,也不用找他來核對。
魏公主笑笑不說話,換了一個話題,“對了,當初秦大人的嶽父,江大人也曾在江州府任職,不知道江大人走之後,可是對江州府的變遷,有什麽指引?”
魏大人換話題換的有些快,快的讓秦影有些反映不過來。
秦影很是有些莫名,“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是真的不懂,不過在魏大人和孫大人看來,更像是不懂裝懂。
孫都統想要問的更深,被魏大人給阻止了,門外吹吹打打的迎親的聲音,緩和了屋子裏的緊張的氣氛。
“諸位大人,迎親的新郎官已經來的,不如移駕到花廳,看看新人去?”
從江家老家來的人,很是懂得分寸,因爲自己身上沒有官職,又是一介商人,對諸位大人的話題,從來都不摻和。
有耳朵聽,自然能夠分辨是非。
江家的迎親很是順利,江大姑娘因爲做足了準備,唱禮的時候,自然沒有多耽擱功夫。
至于女眷那邊,江楚歌将賀禮交給江大姑娘的丫鬟的時候,就退出了新房,坐在一些不太顯眼的夫人中間,笑着打呵呵。
婦人間的交流,自然能感受到男人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倒是讓江楚歌開了不少的眼界。
“唉,江夫人也是命苦,熬到了現在,竟然連三個女兒的嫁妝都沒守住。”
說話的是是個頭上帶着一根金玉寶钗的婦人,約莫五十多歲,很是顯得老态。
江楚歌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夫人,有些眼生,識趣的沒有搭話。
有了這位婦人開頭,原本有些低迷的氣氛,也算是被和緩了許多,大家多多少少都對江夫人的遭遇感到同情。
誰能想得到,江大人的性情竟然會變得如此之多?
就是秦影也不太明白,江大人和孫都統兩個,竟然在發生那種事兒之後,還可以把酒言歡?
這就讓江楚歌不得不懷疑他手上曾經存在的告密信到底是什麽緣由了。
接連兩場婚禮,也讓爲江家賀喜的諸位大人們省去了颠簸折騰的,隻不過,這過程,就不太好了。
江家二女兒出嫁的時候,才喝過喜酒,江家的宴席上,就倒了一大片的人。
便是江楚歌也沒想到江家會突然發難,渾身軟綿綿的感覺,讓她心裏很是沒底,糟透了的心情,直沖腦門。
至于男方那邊的宴席,倒是比女方這邊好上許多,最起碼沒有昏過去的。
藥效發作的時候,秦影身子繃的直直的,冷冷的看着毫發無損的孫都統和魏大人,很是不解。
不過,這場喜宴是江大人這邊的,自然少不了江大人。
“江浩瀚,你想做什麽?”有些人根本一點事兒都沒有,有些個,像是他和苟同知兩個,昏沉的身子,隻能憑借意志力了。
江大人慢條斯理的将酒杯的酒水給喝了個幹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孫都統,很是爲難。
“秦大人,這事兒隻能怪你不識趣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你的總是不上鈎呢?”
江浩瀚一改之前的浪蕩性子,臉色變得陰沉。
秦影想要撐着桌子站起來,隻他一動,身後佩戴長劍的士兵,就将冰冷的劍給拔了出來,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秦大人,聽說你家裏有兩個龍鳳胎孩子,不知這兩個孩子現在在哪裏?”
魏公主看了一眼江浩瀚,江大人瞬間閉上了嘴巴,像是一隻膽小的鹌鹑一般,将話語權留給了魏大人。
秦影心道不好,那兩個小的,江浩瀚知道的一清二秦。
這事兒不管是誰做的,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魏大人怎麽知道我家裏有兩個小孩子的事兒?難不成魏大人知道這是誰的孩子?”
秦影坐了回去,架在他脖子上冰冷的劍也被收了回去。
“秦大人莫要裝傻,這兩個孩子是誰的,你能不知道?若是不知道,你又何必再本官來江州府的時候,就把孩子給送走?”
江尚書是個精明的,他挑選的女婿,腦子也精明的很。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二皇子的兒女,秦大人還是交出來爲好,不然,本官就不知道秦大人還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兒了。”
二皇子的孩子留着也沒什麽,可若是拿來當要挾二皇子的把柄,也不錯。
魏公莊想的多,對于主子登上皇位,自己能夠更進一步,還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二皇子手上沒有兵權,但是二皇子有統領士兵的手段啊?到時候,聖上死不死,對他們也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秦影沒想到魏公莊竟然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仿佛已經大權在握了一般。
“魏大人,您是爲哪位皇子辦事兒的?恐怕不是太子殿下吧?”太子殿下,聽說是一個比較懦弱的人。
從他考中狀元之後,也沒有機會在京城與諸位皇子接觸,就更不知道皇子們的性情了。
但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的,定然也不是個安分的,野心昭然若揭。
“下官聽說四皇子最是得聖上的寵愛,莫非魏大人是爲四皇子奔波?”
從小被寵愛着長大的,自然會比一般的孩子還要高傲,讓一個高傲的人去給别人磕頭行禮,約莫四皇子受不住。
魏大人啧啧的搖着頭,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