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梁王殿下靠在椅子上,渾身都卸去了支撐的力氣。
“你母妃這輩子過得苦,但是沒辦法,聖上從來都不是仁慈,的,一旦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
若說聖上有多喜歡二皇子的母妃?不見得,二皇子的母妃,隻不過是聖上心裏的一個結。
“說到底也是本王害了你母妃,若不是因爲本王,聖上又怎麽會讓你母妃進宮?”
後宮的流言蜚語,也難怪二皇子會知道早已經入了土的消息?
“你想要争那個位子,本王就幫着你,也算是本王虧欠了你的母妃,對你母妃的補償好了?”
二皇子說起來和她的母妃一點兒都不像,沒參軍以前,倒是更像二皇子妃的父親,幼時的時候更像是聖上小時候,隻是去了軍營之後……
二皇子是不是自己的兒子,梁王比誰都清楚。
“你的确是聖上的兒子,這一點兒是毋庸置疑的。”聖上心眼小,從來都不會認錯。
也可能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忽視一個死了親娘,母家又敗落了的皇子,更何況,這個皇子早已經成年,還娶妻生子了,陌生的很。
二皇子沒想到梁王竟然沒有呵斥他的決定,反而決定支持他,這讓二皇子有些不解。
“皇叔,你不覺得我做的事情大逆不道?”
二皇子有些緊張,畢竟梁王手下的兵将,幾乎可以算是皇家的大半個江山。
梁王沒有回答二皇子的話,隻讓人将二皇子給送了出去,看着外面已經黑透了的天出神,不知在想什麽。
二皇子意外得到了支持,再收到秦影直接聯系過來的信件,沒有回複。
現在還不是将一雙兒女接回來的時候,聖上身體已經不行了,太子和四皇子已經開始拉幫結派,誰知道會不會再次傷了他的一雙兒女?
原本二皇子也是強有力的競争對手,不過現在二皇子後院烏煙瘴氣的,自然沒人願意拉扯一個頹廢而又不受寵的皇子。
俗話說的好,牽一發動全身,在聖上再一次在朝堂上吐血的時候,後宮的娘娘們,也坐不住了。
偏偏聖上心思不定,身體稍稍好一些的時候,就開了大朝會。
“江尚書,中州府的假銀子的案子,你且督促秦影幫着趕緊處理了,中州府的兵将,可以讓秦影調遣。”
聖上的語氣有些不穩,甚至頒布的旨意都有些颠三倒四的。
江繼峰聰明的應承了下來,至于中州府的兵将一事兒,自然要等梁王殿下的意思。
孫都統可不是個好處理的,特别是?江尚書看着站在他前面的幾個皇子,誰知道孫都統到底是哪位殿下的手筆呢?
身體已經搖搖欲墜的聖上,一連下了三個旨意,将梁王遣到西北駐軍,讓太子監國處理政事,賜予二皇子明和王爺的稱号。
原本聖上一直拿着二皇子的封号,沒想到聖上竟然突然就給二皇子冊封了。
二皇子跪在大殿上領旨,沉靜的态度,讓聖上很是滿意。
“明和與梁王一起去駐守西北,馬上就就要到冬天了,西北不安穩,明和與梁王一起過,朕放心。”
一句“朕放心”,讓二皇子笑的很是凄涼,這是準備将他給打發出去嗎?
隻可惜,他還沒準備走呢!駐軍出發要做修整和準備,即便聖上的旨意下的急,可真正的大軍出發,至少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夠了,太子監國,最不服氣的是四皇子。
散了朝會,江尚書回家的第一時間,便是給遠在江州府的女婿寫信,順便讓女兒注意安全。
京城的詭異氣氛,讓各地也跟着緊張了起來,準備了許久的中州府,終于迎來了新的動蕩。
被聖上派遣過來的大理寺卿魏公莊,将甯家以謀逆罪給賜死了。
大理寺說白了,就是一群野蠻人生存的地方,隻涉及到皇家重臣的時候,或許還會稍稍的謹慎一些。
對于地方官員?大理寺都是對的。
“苟大人是準備去教教魏大人如何查案辦案嗎?”秦影笑看着苟同知,心裏也郁悶的很。
甯家上下,可是一個活口都沒剩下,據說甯家老爺子反水二兒子,想要保住大兒子的獨苗苗,可是用了不少的心思。
隻可惜,私自設立銀礦窯廠,本就是誅九族的大罪,将功贖罪,那也得是救國的大事兒。
甯家老爺子算計二兒子一輩子,沒想到一下子把一家子都算計進去了。
說實話,大理寺魏大人的一刀切的狠辣,着實有些讓秦影摸不準。
“苟大人,魏大人如何辦案,也是聖上說了算,你可明白我的道理?”
大理寺就是聖上手裏的刀,俗話說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甯家,其實在貴陽府的時候,就應該沒了小命的。
多活了兩年的時間,也算是甯家賺來的,不是嗎?
秦影其實還是很冷漠的一個人,沒有從甯中良嘴裏得到有用的消息,着實有些遺憾。
苟同知被和促進航的話說的心涼,不敢有半分置疑。
“秦大人說的是,魏大人的額決斷,我等聽着就是。”
苟同知對這位秦大人心裏又多了一個認知,也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跟在秦大人身後,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聽說,甯中良甯大人與秦大人的交情,一點兒都不差。
不然,何至于半個月前秦夫人還去中州府牢房去看過甯夫人?還給甯夫人帶去了吃食?
都是死囚,有點兒關系,可就是把柄,偏偏秦夫人像是不知道似的。
“大人若是無事,下官就先告辭了。”
苟同知對秦影行了一禮,回去琢磨自己以後的路了。
将苟同知送走,秦影的心也沉重了起來,京城的密信比魏大人來中州府來的還快,可信上寫的,卻讓他沒有半分頭緒。
甯中良死了,是不是可以說明,假銀子的主謀,就是孫都統?
“不行,這事兒還得從江大人着手!”
秦影心裏念叨着,胡亂的将桌子上的印鑒圖紙給塗抹了,黑漆漆的墨汁浸染了所有的字迹。
他走的快,身邊隻帶了秦原一個,倒是準備秘密去見江大人一般。
匆匆而去的身影,讓準備和秦影商量兩個小的江楚歌有些驚奇,瞧着守在門口的小五。
“你家大人急急忙忙的做什麽去了?不準備吃下午茶了?”
這是這陣子江州府的貴婦人之間新興起來的茶話會,她覺得茶話會标配的小吃食不錯,就給引薦到家裏面來了。
大人走的時候什麽都沒說,小五瞪着小眼,搖了搖頭。
“算了,管他做什麽,冬至,去把那兩個小的給叫過來。”
唐詩雨的身子弱,不過也跟着武師傅學了許久,倒是好一陣子沒有生病,吃的東西也多了。
至于唐冠霖,那就是個健康的小男孩兒,精力充沛的緊。
兩個小的手牽着手過來的時候,腦門上都是汗水和熱氣,被秋水用毛巾給秃噜了一把髒兮兮的小臉。
“好了,趕緊喘口氣兒,休息一會兒。”
心做的桂花糕還散發着天天的香味,勾的兩個饑腸辘辘的小人兒直咽口水。
江楚歌自己也嘗了嘗,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等着兩個小的吃的差不多了,江楚歌這才慢慢的說道:“你們兩個年級雖然小,但是也知道事兒了,咱們江州府要亂了,你們兩個,可明白?”
她才說,唐冠霖就緊緊的攥着了妹妹的手,小嘴抿了起來。
“你想要把我們送出去?”唐冠霖壓着心裏的恐懼,人小,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還很弱。
也是,就是換做她小時候,都不一定有這小子鎮定。
“你放心,把你們兩個小的送出去,也是爲了你們的安全,我們夫妻不是壞人,自然不會再把你們兩個往火坑裏推。”
這兩個可是皇家的孩子,就算是不受寵,但架不住他們的親爹有野心啊?
若是二皇子沒爬上那個位子還好說,爬上去了,這兩個小,就是龍子鳳女。
京都是送不過去的,隻能往外面送,江楚歌覺得,唯一能讓她信任并且安全的路徑,約麽是她親哥那兒了。
“我準備将你們兩個分開往東南沿海的地方送,沒問題吧?”
東南沿海的地方是哪裏?這兩個小的誰都不知道,但是若是将他們兩個分開?兩個小的誰都不願意。
“不要,我不要和妹妹分開!”
唐詩雨尚且不太明白,唐冠霖的眼睛裏卻已經布滿了淚水。
江楚歌戳着唐冠霖的腦門,很是無奈,“不想分開也得分開,把你們兩個送出去,也是爲了你們兩個好。”
龍鳳胎太引人注目,特别是在這個動蕩的環境之下。
“詩雨,你和嬸母在家裏,嬸母将你哥哥送到我嬸母哥哥那裏去,好不好?等你哥哥到了,嬸母再把你送過去和哥哥團聚。”
小男孩兒不用哄,小姑娘得給講明白了。
反正都是寄人籬下,小子怎麽着都行。
唐冠霖拽着妹妹的手不願意松開,江楚歌也不強求,反正安排好了,直接把人送走就是。
江楚歌的算盤打得好,撥了兩個侍衛給唐冠霖,三更天的時候,趁着小子昏昏欲睡的時候,打包給送走了。
至于爲何不吵不鬧?江楚歌表示,蒙汗,藥對小孩子就是這麽靈敏。
秦影不是忘記了,也不是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沒想到小妻子的動作,竟然這麽的快!
“蕊兒,你是不是有些反應過激了?這麽快就将小子給送出去了,你和大舅哥說了嗎?和小子解釋清楚了嗎?”
原本他還想着今天開導開導小的呢,免得小的心裏記恨,這……人都沒了,他還開導個屁啊?
再看看,滿眼淚包的小丫頭,秦影覺得,他攢了一宿的話,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蕊兒真是,好歹讓他準備準備啊?
江楚歌原本還安撫着小姑娘的情緒,被秦影一問,也有些尴尬。
“我好想忘記給我哥先去信說了,我這不是怕夜長夢多嗎,就趕緊把那小子給送出去了。”
秦影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蕊兒,你不會是也沒和冠霖說把他送哪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