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書院讀書,自熱還需要把銀子準備好了,準備好銀子,夥食也得跟上,是不是?
其實還有一句小厮沒說,小少爺覺得讀書辛苦,還準備讓大人幫忙給物色一個紅袖添香的丫頭,也好讓他能夠好好的學習功課。
這話,小厮真的沒臉說。
即便小厮不說,秦影也能想到那一家子人的嘴臉,沉着臉,很是不悅。
“你去告訴他們,銀子沒了,自己出去賺,本官給他們一個容身之所,已經夠仁至義盡的了,若是他們還敢要求的更多,本官不介意将他們再趕出去!”
流落街頭成乞丐的滋味,相信這些人應該不想體驗第二次吧?
這句話,算是拿捏準了秦家人的心思,乞丐是他們不願意的,誰讓他們曾經是高高在上的官宦人家呢?
小厮将秦影的警告帶了回去,這才讓緩過來的秦家人,開始活泛的心思也壓制住了。
天天大魚大肉不用奢求,苦巴巴的能生活就成,反正秦影每月會給他們吃喝的銀子。
因爲是背着小妻子,秦影在江楚歌面前不免有些心虛,不過卻是同意了她要去中州府的事兒。
“蕊兒,不如我明天請一天假,和你一起去中州府吧,也免得中州府有不長眼的,讓你受委屈,如何?”
“你請假?我怎麽就這麽不信呢?”江楚歌讓小丫鬟将廚房裏備着的野鴨子給炖了,準備爲明天做準備。
秦影摸了摸鼻子,讪笑着。
“以前爲夫這不是不懂得情趣兒嗎,現在爲夫開竅了,還不好?”
孫家是什麽清醒,他總得去看看,免得有些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就不好了。
此時門外院子裏兩個小的嗷嗷的笑着,連跑帶颠的,家裏都是他兩歡快的笑聲。
笑聲是能夠傳染人的,江楚歌對秦影的殷勤已經沒那麽大的火氣了,“你就不用跟着了,你目标太大,我自己一個人去,正好。”
他們家曾經被孫都統監控,雖然這半年已經沒有被人盯着的不自在的感覺,但是,她敢保證,他們夫妻二人若是一起去了中州府牢房,保不準孫都統會直接出來迎接。
若是隻有她一個婦人,孫都統就算是再有小心思,也會顧忌她婦人的身份。
至于孫家的婦人,江楚歌還沒放在眼裏。
秦影也知道自己的目标太大,甚至對于小妻子說的,連反駁都不行,不免有些無奈。
“爲夫的蕊兒這麽聰明,可是讓爲夫好生爲難。”小妻子太理智清醒,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兒,秦影覺得,他想要的相濡以沫,還久遠的很。
兩個小的玩兒回來了,洗着髒髒的爪子,這才被允許喝了一口熱湯。
“你們兩個也是夠沒見識的,野鴨子有什麽好玩兒的,難不成比家養的鴨子沉默,就好玩兒?”
最起碼不會嘎嘎亂叫是嗎?
小姑娘跑的臉上紅彤彤的,偏偏襯的一雙眼睛很是晶亮,被這樣的眼睛盯着,一顆心都要化了。
“好了,嬸子我就不說你們兩個了,乖乖的喝口熱湯,嬸母一會兒帶你們去山上玩兒。”
這時候山上正是結野果子的時候,雖然味道不好,吃起來酸酸澀澀的,也算是一件兒時的趣事兒。
小時候,她爹就帶着她上山找過好吃的野果子,她體驗過的生活,也想讓這兩個笑的體驗。
唐冠霖想要将江楚歌的手給拍開,沒成功,依舊讓江楚歌用幹帕子将臉給秃噜了一遍,遠沒有妹妹的溫柔,很是粗魯。
幹帕子雖然不刮臉,可是難受的慌。
不過看在嬸母準備帶他們去山上玩兒的心,他就勉強忍受了這番粗魯的對待好了。
“嬸母,山上有什麽?是不是有野鹿和兔子?用帶着弓箭嗎?”
江楚歌原本覺得有些麻煩,可是想到上次,的确是她考慮不周,更何況這次,還有兩個小的呢,更不敢大意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還是有分寸的。”
這話,聽着都沒分寸!好在自己去的地方,離山裏不遠,也就沒再啰嗦。
少了個看着的人,江楚歌趕忙讓下人已經趕制出來的小弓箭什麽的都拿出來了,連唐詩雨都有一個。
“拿好了,一會兒咱們去山裏試試去,說不準還真的能弄到野雞野兔子呢。”
山裏的野味兒不好抓,特别是這邊的山民雖然不會進深山,但是在外山也是會些打獵的手藝的。
她雖然不抱希望,但是不能不給兩個小的希望,是不是?
唐冠霖拿着小弓箭,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發,相反,唐詩雨就沒那個心思了,她不喜歡弓箭。
就是現在跟着哥哥一起學武,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長久,隻盼着能強身健體都行。
上山的路不好走,特别是對兩個小的來說,就有些難了,不過難得的是兩個小的竟然也都堅持了下來。
江楚歌走在前面,順着小厮的地圖,找到了有野葡萄的地方。
江楚歌摘了一小串,吃了一個,葡萄眼色倒是深紫色的,瞧着也是熟透了的,不過味道卻不怎麽好。
她摘了連個,給兩個小的一人塞了一個。
原本還以爲是什麽好吃的,當酸澀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連個小的臉都要皺吧成小老頭兒了。
始作俑者江楚歌哈哈大笑着,讓小厮将野葡萄都摘了下來。
“等會兒這些咱們都弄回去做果醬吃,應該就不這麽難吃了。你們兩個就是沒吃過,才受不了,多吃幾個就好了。”
将摘下來的小葡萄串遞給兩個小的,誰也不接。
好吧,都覺得野葡萄不好吃,她也覺得味道不太好。
另一邊往深汕裏面走的秦影也摘了顆野葡萄,暗紫色的果子,吃起來竟然酸酸甜甜,顯然甜味比酸味更重。
野葡萄有葡萄的味道,可是很難得的了。
可惜他們現在是往進山的方向,不能将葡萄串摘回去給小妻子嘗嘗。
“秦原,一會兒咱們還從這兒回去,你記好了标記,免得錯過了。”
山林中很是陰寒,原本缭繞在山腳下的熱氣,在山林裏散了個幹淨,還感覺渾身上下濕濕嗒嗒的。
秦原将灌木叢折斷了一個小口子,這才跟在秦影身後往山裏走。
前陣子有山民夜裏偷偷的來禀告,說是山裏發現了刀槍劍戟的兵器庫,隻不過沒敢靠近,害怕被殺。
老漢的膽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打了主意,想要憑借這個高密的消息換取銀子。
當然條件也是保密的。
秦影接到信兒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前陣子讓秦原去是山裏探過點兒,倒真是讓他發現了蛛絲馬迹。
那處山坳裏面已經沒人了,灌木叢生,在裏面藏東西,也是再安全不過的地方。
“大人,就咱們幾個去,有用嗎?”兵器庫,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東西,若是弄出來,被殺人滅口都有可能。
秦影早就打算好了,像是遊山玩水一般,慢悠悠的走着。
“誰說本官要去查抄兵器的?本官詩意大發,想要來深山裏找靈感作詩,怎麽,不可能嗎?”
外面的山林一點兒意境都沒有,白白糟蹋了他的心思。
秦原扯着嘴角,半句話都不相信,他家大人,才沒有那種閑情逸緻。
隐藏兵器的山坳沒有人看守,也是爲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綻來,一般都是讓山腳下的村們看着些,多注意點兒風吹草動。
秦家是一家子一起出動的,又帶着連個小的,目标不太明顯。
也正是如此,秦影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往深山裏面走。
等到見到了兵器哭的影子,秦影覺得,這個兵器庫的規模有點兒小,還有點兒舊,換言之,這個地兒,根本就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留下來的遺址。
山坳裏面稍稍動了動草木,就能發現散落的骨頭架子,那些堆積起來的刀槍劍戟,也都變得鏽迹斑斑的。
秦影有些不太敢相信,瞅着秦原,有些不滿,“這就是你考察過的?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被個山民騙走了一百兩的白銀,就算是将地上的兵器再回爐重造,都不一定值一百兩白銀,他這是被山民給耍了。
秦原也沒想到走進了竟然是這幅景象,不免有些尴尬。
“大人,小的眼花,看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國,就算了吧。”說完,秦原就像兔子一般,飛快的跑了。
秦影惦記小妻子,這處殘存的屍骨墳冢,秦影也就不惦記了。
“走吧,咱們先回去,這裏陰氣重,不易久留。”白跑一趟,也是,那位老大人的把柄怎麽可能這麽好抓?
不然甯大人也不會現在全家上下都搭進去了,好指不定能不能活着出來呢。
而另一邊已經開始在山裏面放飛自我的三個,手上的小弓箭,随便亂射着,半隻野物都沒有抓到,偏偏笑聲能夠傳的很遠。
梁王穿着一身便服,看着坐在一旁的二皇子,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當年他也有可能問鼎上面的寶座,隻不過是兄弟情,讓他放棄了争奪,而是選擇去駐守邊疆,也對這位和自己以前處境一般的侄子産生了憐憫的心思。
梁王以爲,二皇子會如自己一般的。
二皇子盯着梁王,苦笑着。
“皇叔,您覺得我還有别的選擇嗎?聖上對我,對我的兒女,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過,甚至都不管我們一家人的死活,我若是還這般,誰知道我們一家子什麽時候會死?”
憑什麽他從小到大,再到他的一雙兒女,都要這般被冷漠對待?
“皇叔,有些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二皇子扯着嘴角,很是唾棄自己的存在。
“聖上以爲我是您的兒子,對不對?他一直以爲我是個野種,若不是皇太後壓着聖上,說不準我們母妃和我,早就被弄死了。”
梁王緊緊攥着拳頭,竟是洩露了出了常年不變的心思。
“二皇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你母妃和我,可沒有半點兒幹系。”
自從那個女人被一紙诏書納進了後宮,他就再也沒有和那個女人接觸過了,更何況,二皇子的母妃難産去世,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