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蕊兒,這兩個可以讓秋水和秦原帶着,爲夫還有些事情和你商量,你看?”
秦影很是殘忍,将抓着他衣服的唐冠霖甩給了剛進來的秦原。
唐冠霖倒是沒那麽害怕,隻有有熟悉的人陪着他就行,特别是,秦原還是他被拐賣的時候,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唐詩雨就不行了,本就因爲拐賣還沒有恢複過來,又被雷聲給吓得夠嗆,抓着江楚歌不放。
“嬸娘~”軟軟的聲音,讓人不忍拒絕。
至于秦影?“有什麽事兒你現在就說,沒事兒就趕緊回去休息,大雨滂沱,誰知道明天是啥樣子,可還有的你忙呢。”
這麽大的雷,可不是什麽好的預兆。
夫妻之間的私密話,哪裏是當着外人的面說的出口的,就算是能說出口,他也不好意思說啊?
真是的,都怪這兩個小的,實在是太礙事兒了。
小算盤被打回原形,秦影無奈隻能帶着唐冠霖一起休息去了。
果不其然,昨晚上驚天動地的打雷,讓江州府陷入了一片恐慌,郊外的一顆碩大的榕樹下,有人被劈死了。
人都被劈的沒了本來模樣,黑漆漆的不說,又加上雨水的沖刷。泥濘的道路,更讓人看不出來本薰的樣子了。
在屍體的旁邊,還有被雷劈斷的大樹枝幹,也像是燒火沒燒盡的黑木炭頭。
真正的天打雷劈,爲官的群衆穿着一身濕哒哒的蓑衣,小聲的嘀咕着,甚至還猜測被劈死的人生前到底做了什麽惡毒的事兒。
再看看衙役瑟縮不敢動手的樣子,秦影不免有些發愁。
“亦莊的老陳來了沒有?将屍體擡到老陳的驢車上去。”秦影将紅封封給了老陳,這給仵作的壓驚錢。
這點,秦影一點兒也不吝啬,還很是大方。
老陳年輕的時候取過親,因爲婆娘嫌棄他的夥計肮髒,兩人早就和離了,身邊更是一個兒女都沒有。
這麽多年,老陳一人孤孤單單的,屬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又因爲常年和死人打交道,從來沒有什麽忌諱的。
接過了紅封,老陳都沒用衙役幫忙,自己一人将屍體扛到了馬車上面。
“秦大人,這人我就先拉回去亦莊瞅瞅,等有結果了,老陳我再讓衙役通知您。”
老陳坐在驢車上,揚着馬鞭趕着驢車走了。亦莊有規矩,仵作查完屍體,會在城門口插上紅布綢緞,讓看守沉悶的衙役幫着到城裏傳話。
當然,傳話也是有紅封的,免得沾了晦氣。
作爲散财童子,秦影這事兒做得麻利,銀子就像是散花一樣,個個不吝啬。
貼出去的告示,等了好幾天也沒人來認領,死去的人,查都沒地方查。
被拐賣的事情過去得勁久了,誰知道會不會卷土重來?上頭的形勢可是不怎麽開明,這兩個,還是在家裏面乖乖的比較穩妥。
唐冠霖現在不粘着妹妹唐詩雨了,不過唐詩雨開始粘着唐冠霖了,即便是習武,也跟着一起,小胳膊小腿的,很是難得。
秋水做事細緻,自然而然的被分配下來這個活兒。
“對了,上次你家姑爺吼你,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想着過了這麽久,你也能緩和,就沒當場替你找回面子,畢竟,你家大人,也是個男人。”
秦影也是要面子的一個人。
秋水當時的時候的确是難過了許久,但是事情過去的久了,她也不那麽放在心上了。
“小姐你放心,這事兒是我做的不對,以後我會記着的。”
秋水若說心裏面沒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個小奴婢,難不成還把自己當成主子不成?
見秋水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江楚歌終于踏上了馬車,去江家赴宴去了。
隻不過,她到江家的時候,江家可一點兒要辦宴會的勢頭都沒有,府裏面靜悄悄的,甚至有些緊張。
這就怪了。
江楚歌想了想,轉頭和冬至道:“賀禮還在馬車裏面,你回去看看在馬車裏嗎,若是不再,現在去家裏取來,就是專門爲兩位姑娘準備的賀禮。”
冬至原本心裏有些驚異,剛想問問小姐是不是記差了,瞬間反映了過來。
“奴婢這就去看看,奴婢記着秋水給放在了桌子上,奴婢忘了拿了!”
冬至後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很是焦急,“夫人先等等奴婢,奴婢這就回家去取。”說着,冬至轉身就跑了。
江夫人身邊的老嬷嬷懷疑的看着秦夫人,心裏焦急,也就沒太在意一個丫頭的表情。
再者說,秦夫人說的也沒什麽問題,她家兩位小姐,的确是下個月出門子,一前一後,誰都不耽擱。
“秦夫人,您往這邊走,我家夫人在後院等着您呢。”
曹嬷嬷并沒有将江楚歌往花園的方向帶,反而是去了與花園相反的方向,直接進了後院的主院。
“曹嬷嬷。這?本夫人進去不太妥當吧?”
江楚歌看着低垂着腦袋的丫鬟,和蹑手蹑腳的奴才,有些躊躇,江家這是賣的什麽耗子藥?
曹嬷嬷心裏難受,抹了抹眼淚,這才道:“夫人,您放心,我家大人并不在府裏,我家夫人是起不來床,這才讓您來後院的。”
别說是江夫人起不來床,就是江夫人生的三個女兒,此時也脫不開身。
江楚歌有些懷疑,進了内室,才覺得江夫人的病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她以爲江家,會有什麽陰謀針對自己IDE。
沒成想,竟然見到江夫人蒼白着臉躺在床上,三個女兒伺候着,都有些壓制不住。
“這是怎麽了?”
江夫人在床上碎碎念,掙紮的厲害,江念嬌拿着滿滿一碗湯藥,桌子上還放着好幾份,瞧着竟是一口都沒有給江夫人喂進去。
江念嬌見到江楚歌眼裏的淚水瞬間憋不住了。
“秦夫人,求你救救我娘吧,我娘要是不喝藥,也要堅持不住了!”
她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才找到了秦家。原本和秦家相比,他們應該先第一時間去找苟夫人求助的,可是,苟大人的官職低,沒有秦大人的權利大。
她們也藏了心思,希望秦大人能借着秦夫人娘家的勢力,還他們江家一個公道。
江夫人的兩個雙胞胎女兒壓制着瘋狂顫抖的江夫人,奈何兩個姑娘力道不夠,很是辛苦,竟然一點兒都壓制不住。
她們三個,又信不過家裏的下人。
江楚歌瞧着江夫人的臉色的确有些不好,“你們兩個松手,我來!”
江夫人的神色不對,恐怕是受了大的驚吓才這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失魂了,不然怎的連自己的三個女兒都不認得?
單單是壓制着也不是辦法,江楚歌想了想,直接往江夫人的後脖頸的地方敲擊了一下,将人個弄暈了。
“把湯藥拿來。”見人暈了,江楚歌從江念嬌手裏拿着尚且還算是溫熱的湯藥,半分沒有憐香惜玉,掐着嘴巴給灌了進去。
“還用不用再補一碗?”一碗藥湯子,灌進去大半碗,灑出來的這些,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
見江夫人終于不胡言亂語的顫抖了,三個姑娘終于松了心神。
“秦夫人,我爹爹不見了,我爹和我娘昨天晚上是一起出去的,可是隻有我娘回來了,我爹爹不知道去了哪裏。”
江夫人回來的時候,也是暈着的,等半夜醒了,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她們姐妹無論怎麽問江夫人發生了什麽事兒,江夫人都不說,胡言亂語的像是瘋子一樣,一句話也說不清楚。
而江楚歌心裏咯噔一下,有些不可置信,“江大人一直沒有回來?跟着江大人出去的小厮呢?也沒有傳回來消息?”
不應該啊,瞧着江夫人瘋瘋癫癫的樣子,難不成江大人出事兒了?
“這幾天,你爹和你娘有什麽怪異的地方沒有?什麽都沒和你們說過?”難不成亦莊被雷劈死的那個,是江大人?
江楚歌有些洩氣,“那跟着你娘一起出去的丫鬟呢,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吧?”
主子都要被吓死了,丫鬟還能好好的把人攙扶回來,難不成是江夫人一個人撞鬼了不成?
江家的大姑娘早就将昨天跟着父親母親一起出去的丫鬟和小厮捉起來了,讓信任的老嬷嬷守着,免得遺漏了什麽重要的消息。
“秦夫人,丫鬟小厮神色無常,我身邊的大丫鬟去問了幾個奴才,可他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連我爹爹什麽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江家大姑娘很是憤恨,攥着拳頭,讓人去提那幾個沒用的奴才去了。
這件事兒,很大可能什麽都查不出來,“昨天,你爹和你娘去做什麽去了?家裏人就沒人知道?”
江念嬌猶猶豫豫的看着兩位姐姐,這事兒誰都怨怪不上。
“我娘說讓我爹趁着空閑的時候,去兩位親家家裏商量商量婚配的事情,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不得閑。”
爲女兒的婚事忙碌無可厚非,可誰能想到,爹娘回來的竟然如此的晚?
江楚歌也明白了,江夫人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兩個大的,還指不定怎麽自責呢。
“還是等你們的娘醒了再問問具體的情況好了,我讓我家丫頭先去通知我家大人,免得江大人那邊,再出什麽事兒。”
江楚歌不禁開始想,是不是中州府的那位老大人開始動手了。
那位老大人是中州都統,身邊有能人異士不足爲奇,可能夠算着天氣,還能悄無聲音的把人給捉走,這本事兒就有些離奇了。
冬至因爲是得到了江楚歌的指示回了家裏,當然第一時間讓秦小五去通知秦影去了。
夫人有難,隻能找男主人。
秦影原本還在翻看專門記錄丢失人口的案宗,另一邊苟同知更是讓人協查周邊走失的人員,一個個緊張的核對着。
找了許久,都沒能找到這樣相似的人,不免有些發愁。
“大人,萬一這個不幸的人是走商的商戶,咱們就是這麽查,也查不出來什麽啊!”苟同知捶着自己的老腰,有些受不住了。
秦影揉了揉已經發疼的眼眶,很是無奈。
“無名死屍,咱們也不好處理,慢慢的查吧,萬一能夠對的上,好歹也給死人立一個有名字的墳冢,也算是做了好事兒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