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被窩裏連動都不想動,睡了一個下午,溫暖的臉小腹的絞痛都好了不少。
偏偏秦影還要作怪,把她給弄醒了。
秦影心裏有虧,笑的很傻,“蕊兒,你不是說要去外面看花燈嗎?正好,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候,咱們一會兒吃完飯就吃去。”
晚了天就更冷了。
江楚歌拽着被子伸着腦袋想要往外瞅,不過被秦影給推了進去。
“門都關着呢,啥都看不見還看?趕緊穿衣服,等你清醒了,咱們就出去逛逛。”
兩年了,他都沒陪着小妻子在元宵節的時候去逛過花燈,今年小丫頭就十六了,可不能再留下這個遺憾。
江楚歌不知道秦影心裏的期盼,懶洋洋的很是不想動,不過沒辦法,誰讓秦影執着的總是想拉着她。
“等會兒咱們去外面吃,還是說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想到秦影還是早上出去的,現在才回來,江楚歌就覺得去外面吃就有些不太地道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中州府的風聲,江大人這個年都過得靜悄悄的,竟然連往日喜好的宴會都沒有舉辦。
江大人老實了,那些鹽商自然也跟着安安靜靜的,就連到了年底瘋長的官鹽價格,就平穩了不少。
秦影今天得空的早,還多虧了江大人的安靜呢。
“江大人說今天過節,讓大家今天都好好陪陪家人,這才讓大家一塊兒都先散了,總歸還有看守的衙役,和巡街的人,鬧不出什麽大事兒。”
其實江大人說的比這個粗俗。
小偷小摸的事情在江州府本來就少,這個就算是防着,也防不過來。
至于走水這種事兒,江大人就更不擔心了,實在是他們江州府哪哪都是水,拯救起來,沒有再比這個更簡單的了。
江大人想的開,這讓時刻緊繃着神經的秦影也覺得自己是瞎緊張。
等到真的放平了心态,秦影倒是覺得自己做起事情來很是得心應手,快速的很。
元宵節百姓嫌少最清閑的節日,是以,即便晚上還沒有真正的來臨,街面上已經有了很多的人在閑逛。
他們去的晚,也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走在橋上,說是人擠人都不爲過。
遠處燈籠的燭火,将人群往街道裏面吸引,江楚歌手上提着一個紅色的元宵燈籠,嗯,整個燈籠上,啥也沒有,整個就是個圓球。
毫無特色的燈籠,偏偏就能在一堆花樣燈籠裏最顯眼,也是讓她買下來的原因。
“怎麽樣,我這個審美挑中的都是獨一無二的。”将燈籠高高的舉着,江楚歌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秦影看着紅燈籠,腦子都要短片了。
“蕊兒挑選的,當真是與衆不同!”秦影點了頭,看了眼一眼旁邊的小狗燈籠,即便那隻小狗兒也是個紅色小紅狗。
“今年是兔年吧?怎的外面沒人挂小兔子?”
秦影有着後知後覺,接過江楚歌往自己手裏面塞的湯圓燈籠,覺得有些丢人。
兔年不挂兔,這是老人的說法,江楚歌也不懂爲什麽,“傳統民俗你不懂,等空閑了你去問問說書的先生,沒準就能解開謎題了。”
江楚歌在小攤子上看了一根檀木的簪子,插在了自己頭上。
“瞅哪呢?快看看,這根簪子怎麽樣?是不是很好看?”檀木簪子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簪子的頭雕刻着一隻展翅的三翅鳳凰,讓她給瞧中了。
秦影隻覺得遠處的人看着熟悉,仔細一看又像是看錯了,眯了眯眼睛。
再看看小妻子腦袋上帶着的檀木簪子,直接将簪子給取了下來,“蕊兒這是嫌棄爲夫的品級不夠,不能讓人光明正大的帶有品級的簪子嗎?”
鳳凰簪子,就是秦家的新嫁娘,也隻能帶形似的孔雀尾簪子,像是三翅的鳳凰簪子,嶽母大人倒是可以戴。
“你還知道我嫌棄你啊?不過這可不是給我自己買的,這是給我娘買的,我娘喜歡。”
粗魯的将簪子從秦影的手裏搶了過來,江楚歌說不遺憾是不可能的。
隻不過,既然是上了自己頭的簪子,江楚歌也不準備買了,她娘帶着的首飾,向來都是親爹給準備的。
“算了,給我看着我也不爽,咱們還是去看看别的吧。”
賣簪子的是個老婦人,穿着洗的發白帶補丁的粗布衣服,江楚歌想了想,還是讓秋水幫着買了好幾個小玩意兒。
不過,剛才的老人,這是不知道賣鳳凰簪子,是不合規矩的嗎?
秦影比江楚歌還要敏感,将秋水買回來的簪子都讓給收好了,這才拉着江楚歌漫無目的的逛了起來。
“剛才咱們看了首飾,現在去看看街面上有什麽好吃的,你也好嘗嘗。”
扛着糖葫蘆的小販從眼前走過,秦影不自在的揉了揉肚子,很是覺得自己有必要來兩串。
但是,他是個成年的男人,不是小孩子,在大庭廣衆之下吃小孩子的玩意兒,着實有些不雅。
所以,他提的很是隐晦。
江楚歌不太想吃糖葫蘆,雖然是用來甜嘴兒的,也不能當正餐啊?
“走,你一整天沒咋吃東西,咱們先去東湖邊上去吃蟹黃包,聽說那家的蟹黃包很是有名,好多人都排隊呢。”
她還沒吃過,隻是聽說過。
江楚歌拉着秦影走的很快,等到了蟹黃包的小店裏,已經沒他們落腳的地方了。
“這也太多人了吧?”江楚歌很是驚訝,這麽長的隊伍,大家都不覺得蟹黃包很貴嗎?
與江楚歌的感官恰恰相反,秦影看到這麽長的隊,已經撐得不行的胃,瞬間輕松了不少。
終于不用再大庭廣衆之下打嗝了,不然他的一世英名都沒了!
秦影表示,若是所有的店家門外都排長隊就好了。
而現實也正如秦影料想的一般,凡是好吃的地方,都要排長隊,不排隊的,都不能說是好吃。
譬如說,他就看着糖葫蘆的靶子再次從眼前消失的時候,靶子就剩下光杆了,紅彤彤的糖葫蘆已經沒了。
“蕊兒,怎麽辦,要不咱們先回去?或者是随便找個地方吃口?”
眼看着河面上已經開始準備煙花了,大家已經開始收攤子了,放完煙花,估計他們都可以回家睡覺了。
爲了能夠看到更好的煙火,他們兩個可是站在了最前面!是最前面!
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崽子率先反應過來的,哈哈的嘲笑聲簡直能夠穿透耳膜。
秦影慌忙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黑渣滓,拿出來幹淨的手帕,趕緊幫着小妻子清理臉上的炮仗的灰燼。
“蕊兒,失誤,失誤,咱們沒站在好地方,咱們往後挪挪,挪挪就好了。”
要命了,真是,他現在就算是想要找安排放煙花的人也找不到,特别是,在河邊放煙花,乃是江州府各個商戶人家共同捐贈的,他也沒有理由找别人算賬。
畢竟不是自己的買賣。
好吃的沒吃着,還被弄了滿身的很渣子和灰燼,江楚歌的心情實在是不怎麽好!
“走了,還換什麽地方,回家!”
秦影原本還想拉着小妻子換一個地方去欣賞煙花的,哪知道大家都是和他想的一樣?
江楚歌不想去,被秦影拉着站在原地不動,身後的人群又是把他們兩個往前面推,眼看着就要走進河堤岸的地方,兩人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蕊兒,你拉緊我的手!”秦影拽着江楚歌的手,拽的很是用力。
江楚歌順着人群,想要慢慢的靠近秦影哪知道越是想要靠近,離得越遠,兩人緊緊拽着的手,更是不知道何時分開了。
“咱們自行回家,在家裏呆着!”
秦影緊忙大吼着,江楚歌聽見聲音,也不顧人群的推搡擁擠,答應的很快。
她答應的快,人群推搡的也很是厲害,不知什麽時候,他們竟然已經到了河堤岸的地方,還有不少人開始果睡了。
噗通噗通的聲音,就像是下湯圓一般,還有些人,落了水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尖銳的尖喊着。
江楚歌吓了一跳,自己已經到了河邊了,連個回頭的路都沒有,身後的人群,竟然像是沒有看到水裏面的人一般。
“這是都魔怔了?”
江楚歌想起來話本子裏的狐狸仙迷惑世人的渾手段了,不知怎的,眼前這般景象竟然分外的像!
江楚歌打了一個哆嗦,扒着人群,也不管這些人死命的往水裏面沖,先讓自己脫身了。
好在,她沖出來的時候,還讓不少人偶讀跟着清醒了,最起碼腦子清醒了,知道掉進去的時候,大喊大叫。
江楚歌選了一個高處的地方,将手裏面已經不成樣子的破燈籠給扔了。
一般發生這種詭異的情況,都要往小巷子那些不太讓人注意的地方瞧,畢竟,那些陰暗的臭蟲是不敢在光明正大的地方行事的。
江楚歌找了半天小巷子,遠遠的就瞧見有人拿着繩子,一個個的捆綁着婦人和小孩兒。
那曾經萦繞在自己腦海中的黑暗,霎時間被激發了出來,江楚歌隻覺得渾身在發抖,心在狠狠的跳着。
自從在别院的山上遇見孫家的破事兒,江楚歌就習慣了出門就要将鞭子纏在腰間的習慣,現下倒是便宜她了。
将長鞭子抽了出來,江楚歌手上的動作很是利索,沖着那些捆綁婦人的人販子抽打了過去。
人販子手上吃痛,嗷的叫出了聲音。
“誰!是誰敢對老子動手?”被抽打的人販子長得像個瘦猴,瞧見江楚歌眼睛頓時瞪大了,像是瞧見了了不得的寶貝。
“呦呵,這兒竟然還落下了一個?不錯不錯,倒是個好顔色的,弄出去能夠賺不老少。”
瘦猴把彎刀子從腰間給抽了出來,叫來了三個同夥。
“剩下的那些不好的就甭管了,那些人快清醒了,咱們弄這麽多已經夠了,趕緊讓他們回來裝馬車,咱們這就走!”
瘦猴吩咐完,騰出來三個人手,準備一起圍攻江楚歌。
江楚歌才不會給瘦猴說完話的機會,将瘦猴逼得退無可退,甚至連吩咐都沒有說完。
鞭子抽的虎虎生風,江楚歌下手又狠又準,鞭子甩着輕便,又是從小就用的兵器,是以,即便被人圍攻,江楚歌依舊沒有落入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