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甯宮裏,已經有不少貴女命婦在陪秦太後說話,太監唱喏聲響起之後,鄭麒與江楚歌一前一後.進了慈甯宮。
“給太後娘娘請安!”
秦太後急忙叫人扶起兩人。
鄭麒雖然年紀不大,但身居高位又是男孩子,有他在,貴夫人們都不好說話。所以她隻是呆了一會兒就離去,到前朝去見官員們。
皇上一走,慈甯宮的氣氛又重新熱絡起來。
若是以往,甯夫人大可以繼續拿白眼看江楚歌但是随着秦影爬升的速度,甯夫人就不敢明目張膽的瞧不起江楚歌了。
“哪是我笑話你,這不是瞧着你成熟了,更有韻味兒了嗎。”
甯夫人很是自然的走到了江楚歌的面前,原本坐在江楚歌身邊的濯清縣的知縣大人的妹妹元瓊玉,很是自然的給甯夫人讓了座位。
甯夫人沒有見過這位小姑娘,沖着小姑娘點了點頭。
濯清縣的知縣,聽說是在秦影前一屆的榜首,下放到濯清縣來當知縣,對百姓很是良善。
有一點兒不好,這位元知縣家裏并沒有長輩,隻有一個妹妹,以至于兄妹二人相依爲命,竟然沒有人給兩兄妹招呼一下親事。
每次這種活動,元瓊玉都會代表元家來和各位夫人交流交流。
江楚歌和元瓊玉聊了兩句,這位倒是個爽朗的,瞧着一舉一動,也是個懂得分寸的。
甯夫人對元瓊玉倒沒有貶低,坐在江楚歌的身邊,竟然自來熟的要拉江楚歌的手?我的個乖乖!
江楚歌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被一雙保養的很是白嫩的手抓了過去,很是不可置信。
“甯夫人,您有話對我說?”不然何至于這位眼睛指望着天上的夫人,竟然對她這麽好了?夭壽啊。
甯夫人自己也覺得不自在,若不是甯大人的叮囑,她才不想和一個小毛丫頭套近乎。
“瞧秦妹妹說的,咱們自從在貴陽府分開之後,者都有一年多的時間沒見過了,姐姐不得找你過來叙叙舊?”
“說起來貴陽府,妹妹應是不知道葛大人的消息吧?”
這位葛大人,年歲不小,腦子卻是個不中用的,虧他還是皇後娘娘的嫡親哥哥,腦子裏就跟長包了似的。
“葛大人家裏,莫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江楚歌真的不認識葛家的人。
因爲葛家和黃嘉怡有牽扯,良好的家教讓江楚歌輕易不關注皇家的事兒。
“妹妹這是不知道嗎?葛大人前些日子被送進宮的女兒成了三皇子妃,葛大人現在不僅僅是皇家的舅兄了,還成了皇子的嶽丈大人。”
盡管他們在江南,但是朝廷的事兒,他們哪個沒關注?
原以爲江楚歌背後靠着戶部尚書府和梁王殿下,消息會比他們靈通的,怎麽現在倒像是她給江楚歌送消息?
這就不太好了,甯夫人心底有些郁悶。
“聽說三皇子和太子殿下兄弟情不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狀似無意的戶,讓江楚歌瞬間繃起了神經,也不知道這位甯夫人是想打聽什麽。
“皇家的事情,哪是咱們能打聽的,皇家注重兄弟情,太子和三皇子殿下怎麽會不和?甯夫人可别誤信了謠言。”
同一個娘胎出來的孩子,還有可能自殺殘殺的,誰知道三皇子和太子是什麽感情?
三皇子爲人嚣張,但是卻知道分寸,就算是去外面胡鬧,也絕不會惹了聖上生氣。
而且,三皇子知道自己要什麽,不想要什麽,如今三皇子娶了皇後娘家的侄女兒,不知道是不是三皇子已經被捆綁在了太子殿下的船上。
不過這些都是上頭該着急的事情,與他們秦家沒有半分幹系。
“甯夫人,你悄悄的說,三皇子的事兒,難不成是葛家搞得鬼?”
江楚歌的聲音很低,盡管低的隻有兩個人聽見,甯夫人還是被吓了一跳,就差捂着江楚歌的嘴巴了。
“秦夫人,您瞎說什麽呢,這事兒我哪能知道啊。”
甯夫人原本還想從江楚歌嘴裏聽到一丢丢的小道兒消息,哪知道被江楚歌給問住了。
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自己慢慢猜測呢,何至于上江楚歌這兒打聽來?還被一個小毛丫頭給套話?
隻江楚歌問了這麽一句,甯夫人就不準備和江楚歌說話了。
将人給吓走,江楚歌這才若無其事的端正了身子,苟夫人有些好奇,不免開了口,“秦夫人,您這是說了什麽,将甯夫人都給吓得變了臉色?”
以往這位夫人,可是鼻子朝天的人物,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懂得纡尊降貴了?
是女人都會好奇,江楚歌若無其事的笑了,聳了聳肩,“甯夫人與我是舊識,剛才不過是說了兩句無關緊要的事兒,沒什麽。”
杯子裏打轉兒的茉莉花茶已經沒有了溫度,就像是大家毫無感情的攀比聊天一般。
見甯夫人離開的元姑娘,又悄悄的坐回了江楚歌身邊,拉着江楚歌指了指遠處。
“走在左邊的曹夫人,右邊的孫都統的嫡妻,最右邊的是孫都統的二夫人,也是孫都統盛寵的人物,秦夫人小心一些。”
二夫人?江楚歌偏頭看去,這位二夫人看着年輕的很,人長得很是溫潤,倒是不太明白元姑娘提醒她這個做什麽。
她自認爲不太認識這位二夫人還想扭頭問一句元姑娘是何意,才發現大家都起身迎了出去。
作爲一個下屬夫人,江楚歌自然不能鶴立雞群,自然而然的跟在江夫人後邊,一起出去迎接去了。
“曹夫人和孫夫人來了,大家都等着你們兩人呢。”
說話的是爲長着有些富态的叙陽府的趙夫人,與曹夫人是沒出五服的表姐妹,平日裏走動都格外的親密。
趙夫人上去自然而然的攙扶着曹夫人進了暖房,将曹夫人和孫夫人一同迎到了主位上。
招呼着身後的小丫頭,江楚歌沖着上面的曹夫人點了點頭。
至于孫夫人,約莫是不太想見到她這個害了孫家寶貝孫子受傷的女人吧?
江楚歌走的快,曹夫人已經得到了曹大人的囑托,而且按照以往的行事作風,這時候,還輪不到她說話。
曹夫人不說話,準備直接找茬的孫夫人還沒反應過來,江楚歌已經沒影子了。
又不是什麽正式見面的宴會,大家吃喝聊天,還互相不認識呢,強拉着人回來,着實有些說不過去。
江楚歌就是因爲這一點,才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孫夫人已經知道了江楚歌是個什麽人,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聞着旁邊的曹夫人。
“曹夫人,剛才出去的,是哪位大人家的家眷?怎的看見咱們進來了,就覺得憋悶的慌,要出去走走?”
孫家和秦家的爛賬,曹夫人可不想摻和進去,更何況,她也的确不認識江楚歌。
“這位夫人妹妹我也是頭一次見,妹妹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裏的,不如姐姐再問問旁人?”
曹夫人面色不變,甚至還很是自然的指了指原本在江楚歌的位子旁邊的幾位夫人。
可憐曹夫人對下面的人也沒什麽太大的印象,隻覺得元瓊玉臉熟,還真的不知道元瓊玉是哪家的夫人。
至于另外一邊的江夫人和苟夫人,瞧着都離江楚歌挺遠的,她也不好開口問。
她不好開口,不然一問一個準,多不好是不是?
曹夫人對孫家不是沒有怨念,明明該是他們曹家來主辦的宴會,孫家這麽多年平白無故的把持着中州府的政權,過分的很。
兩家不過是顧忌着表面的平和,不戳破罷了。
是以,曹夫人不問,孫夫人隻能自己問,對于裝傻的曹夫人很是看不上。
孫夫人瞧了一眼坐在右手邊的二夫人,隻覺得惡心,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索性直接換了個話題。
秦家傷了寶貝孫兒,自然有老爺爲她的寶貝孫兒做主,她爲不爲難江楚歌都沒幹系。
但是二夫人不啊,她的家恨可都在江楚歌一個人身上,她想做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她隻要在一旁看着就好。
孫夫人氣定神閑,二夫人扯着帕子,心裏很是不忿。
“兩位姐姐,妹妹我有些不太舒服,也想去外面走走,就不賠你們了,告辭。”二夫人動作很快,行雲流水般,很是熟悉。
孫夫人早就熟悉了二夫人的嘴臉,連眼皮子都沒擡。
曹夫人也認識這位二夫人,孫家的當家夫人都沒說話,她說什麽?她自然也不會答應一個妾侍的稱呼。
姐姐?她曹家的嫡出夫人可擔當不起這聲“姐姐”。
江楚歌出去的時候走的并不遠,畢竟花房裏暖和,外面冷飕飕的,雖然樹木常青,已經不能勾起她去踏足的沖動。
是以,孫二夫人追出來的時候,幾乎是一眼就見到了江楚歌。
“秦夫人不是心理憋悶出來走走嗎?怎麽就在花房邊上?是不是外面的風景對秦夫人沒有吸引力?”
孫二夫人見到人了,自然就不着急了。
江楚歌轉頭看突然出來的人,對這位二夫人還是有些印象的。
“我出來做什麽需要向你彙報嗎?真是奇怪!”她娘家沒有妾室,婆家?秦影要是敢,她就敢先休了秦影。
孫二夫人隐忍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價會,怎麽會放過讨利息的機會?
“瞧秦夫人說的,這畢竟是我們孫家,我這不是擔心我們孫家對秦夫人招待不周嗎?”主人家的問問客人有什麽需求,多正常?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本夫人沒什麽事兒,就是想自己呆會兒,二夫人若是覺得無聊,不如還是回暖房去,不用在這兒冰天雪地的陪着本夫人,真的!”
她一個正室夫人,可用不着一個妾室陪着。
本來有些無聊的想在外面呆會兒,結果發現在外面呆着,還不如回院子裏去休息,最起碼安靜。
“二夫人見諒,本夫人想起來我家大人還有些吩咐,就不在這兒陪着你了,你自便。”
冬至攙扶着江楚歌要往回走,二夫人有些忍不住,直接拉住了江楚歌的衣袖。
“秦夫人走這麽快做什麽,好歹咱們也算是舊相識,不來一份認親,着實說不過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