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亭以爲自己的聽錯了,激動得手腳發抖。三兩步奔進亭子裏,江楚歌伸出手來一把将他拉到身邊:“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呢,像個娘們兒似的。”
秦亭心頭發熱,色膽半天的攔住了江楚歌就要吻過去。
江楚歌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不似秦影平日的清冽,便覺得有疑。反手去推:“你是誰?”
秦亭既已抱住她,哪還肯放手:“你在等誰?不過,管你在等誰,現在既然被我碰到了。不如就成全了這樁好事,少爺我也一表人才,絕對不會委屈了你!況且,我也不在意驸馬是不是上門女婿,你若是招了我爲驸馬,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秦亭說着話,嘴裏濃重的酒氣熏得江楚歌一陣惡心,差點就嘔出來。
秦亭被江楚歌掙紮得煩了,橫勁兒上來,用盡全力揮了過去。
但他的巴掌還未打到江楚歌的臉上,就被一隻手緊緊的握住。
秦亭抽了兩下抽不動,惱羞成怒:“你放手!”
秦影臉色陰沉,狠命的握住秦亭的手腕,秦亭上竄下跳,甚至搬出秦南來壓他。都沒能讓秦影松開他。
秦亭沒有耐心,忍不住破口大罵:“秦影你這個小雜種,你給我放開。你若是再不放手,小心爺對你不客氣?”
秦影冷冷的看着他:“哦~,你倒是說說,你打算如何對我不客氣!”
“這夜深人靜的,人人都在承德殿内宴飲,就你一個人在外遊蕩,你說說你有何居心。而且……而且你還拐了長公主,想趁她喝醉了對他不軌,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放不放手!”
秦影眼裏風雲湧動。
“你敢胡言亂語一句試試,小心我讓你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亭被他的氣勢吓得瑟縮了一下,随即又跳腳:“怎麽,你心虛了?莫不是你真的是來與長公主幽會的?好啊你,居然長公主!”
秦亭說到最後,又覺得心裏有些不痛快,長公主連正眼都不願意看她一下。居然會私下裏與秦影相會,還那樣親熱的喚他,還叫他替她揉額頭。她二人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是他誤會了,還是她二人真有私情!
自然把兩兄弟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期間,秦亭對秦影軟硬兼施又口出狂言。秦影卻隻是滿眼殺機的看着秦亭,直到秦亭想出聲叫嚷,她才出手制服了秦亭。
同時,心中的天平也偏向了秦影這一邊。不僅因爲長得好看的人更容易讓人産生好感,還因爲秦影是公主相信的人。
湘竹扶起江楚歌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影想着今日之事雖然不是秦影所爲,但也是秦家人做的。
天下烏鴉一般黑,秦影此次沒做,也許是因爲秦亭搶在了前頭他不好下手,這才沒有動手。這樣的人放在身邊,說不定會不會有危險。
短短幾步的距離,湘竹心裏打了好幾個腹稿,想着怎樣開口提醒公主比較合适。
哭過秦亭的時候,本欲打算叫人把他綁了,卻被秦影攔住:“萬萬不可,這狗東西敢動江楚歌死幾十次都不爲過。隻是若是人在宮裏出了事,難免讓人懷疑,若是叫有心拿住此事做文章,壞了江楚歌的名聲,那才得不償失了!把她交給我吧,隻要我在秦家一日,就不會讓他好過!”
湘竹轉念一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也好,那這狗賊我就交給公子了,希望公子好生處理,給公主一個交代!”
秦影颌首:“湘竹姑娘盡管放心就是,我會斟酌着處理!”
江楚歌的酒勁上來,身體越來越重,湘竹有些撐不住,身邊又沒有别的人在。就這樣扶着她與秦影說話實在累得慌,便不打算與秦影多言,扶着江楚歌就轉頭往儲秀宮方向去。
秦影看了半晌,終是忍不住,疾步上前,将江楚歌拉到自己懷裏。把她的重量全分到自己身上來:“湘竹姑娘,今日之事是我來得晚了,才讓公主受了驚。秦影在這裏先給湘竹姑娘陪個不是,但是能否讓我送江楚歌回去。至于這個狗東西,不如請湘竹姑娘叫幾個人将他送到宮外。
秦家的馬車在宮外侯着,将他放到馬車上便是。等我送公主回去之後,再來處理!”
湘竹心裏是有些不願意的,雖然公主與秦公子親近。但秦亭的例子讓湘竹對秦影也有了懷疑。
但秦影有話在先,況且今日若是她多留一個心眼,不留江楚歌一個人在亭子裏,也不至于讓她受欺負。
想到這一層,湘竹雖然不放心,但也隻能應下。再則,儲秀宮還有其他人在,秦影送公主回去,晾他也不敢膽大妄爲。
“是,秦公主好生送公主回去,奴婢會替你把這狗東西送到宮外去!”
秦影打橫抱起江楚歌快步像儲秀宮走去。
今日他看到江楚歌出宮,本是想跟出來看看。隻是他晚了一步,出來之後便丢了蹤迹,他走了幾步冤枉路,這才來晚了。
想到秦亭差點就得手,秦影就恨意翻湧。
他怎麽敢?
從前秦亭怎樣,秦影都不在意。因爲秦亭越是沉迷于酒色,對他來說就越是有利。
他初到異世,沒有那個能力把窦氏母子斬草除根。等有那個能力的時候,又不想對這樣的人下手。
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秦亭,沒想到差點讓他悔恨終身。
秦影把江楚歌送到儲秀宮,倚梅帶着兩個小宮女迎了出來:“秦公子,公主這是怎麽了?”
秦影把江楚歌放到裏間的床上:“沒事,你家公主隻是喝醉了,你照顧她就好了。今日宮宴,宮裏人多,我的身份不好在儲秀宮多留,未免落人口實。”
“是,秦公子慢走!”
秦亭的事,秦影未打算告訴倚梅。儲秀宮裏,未必沒有别人的探子。他這個時候說出來,那就是真的落人口實了。
秦影離了儲秀宮,在禦花園裏遇到湘竹,免不了要同她對一對口風。
聽了秦影的打算,湘竹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多謝秦公子,同時也希望秦公子守口如瓶,今日之事有損公主名聲,秦公子需得謹慎處理才是!”
秦影一一應下,辭别湘竹便一路趕往承德殿。悄悄在秦氏耳邊說了幾句,秦氏應下之後,秦影便向鄭麒告退。
“啓禀皇上,因家兄貪杯,不小心多喝了幾杯。現以出宮去了,還請皇上恕罪!”
鄭麒颌首:“如此,你也跟着去照顧吧!”
“謝皇上隆恩,草民告退!”
秦影告退之後,鄭麒的嬷嬷也勸鄭麒回宮休息:“皇上,時辰不早了,您今日也喝了不少酒,還是去休息吧!”
鄭麒看了江楚歌空空如也的位子一眼,忍不住問了一句:“皇姑姑呢,去哪裏了!”
“回皇上,長公主喝醉了酒,出去醒酒了!”
“也好,那大家都散了吧!”
皇上發話了,衆人自然是也沒有留下去的道理。于是該摻的摻,該扶的扶,很快便三三兩兩的離開。
鄭麒再次看了一眼江楚歌的位置,閉了閉眼:“傅嬷嬷,朕累了!”
傅嬷嬷一聽皇上困了,當時立馬招了太監宮女來,把鄭麒擁上轎攆。
甘泉宮離承德殿近,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就到了。傅嬷嬷招呼宮女們替鄭麒沐浴更衣,服侍他睡下。
熄了幾盞燈之後,便悄無聲息的退到門外守着。
看着裏面的人睡熟了,才不動聲色的歎了口氣。皇上雖然表面上看着乖巧,可他到底是皇上。身份尊貴不說,心思還多。她們這些做奴婢的,整日裏戰戰兢兢。
今日皇上走之前,看了幾次長公主的位子,似有發怒的征兆,還好,沒鬧什麽事就睡下了!
一改從前的清新淡雅,美得更有侵略性。紅白兩種顔色在她身上不僅不顯得突兀,倒有一種難得的調和。
才收拾完出來,湘竹就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奴婢失職,不該獨自一人把公主丢在亭子裏。導緻公主差點被奸人所害,奴婢有罪,請公主責罰!”
湘竹不說還好,她這一說江楚歌昨夜的記憶就翻秦倒海的湧出來。
“罷了,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不讓多帶人的,秦影有說怎麽處理秦亭嗎?”
“是,秦公子說隻要有他在秦家一天,就不會讓秦亭好過!”
“知道了,你下去吧!”
江楚歌昨夜雖然喝醉了,但秦亭摟過來的時候她還是認出來了。若不是當時她實在沒力氣,恨不得當場殺了秦亭洩憤。
但是現在清醒過來,倒是覺得秦影說的有道理。
秦亭進宮參加宮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要是在宮裏出了事,總不好交代。
倒不如讓他平平安安的回秦家,要真有心收拾一個人,還怕沒有機會嗎?
趁兩人說話的空檔,倚梅在小廚房準備了幾個爽口的小菜。江楚歌昨夜喝多了酒,今早最好是吃一點養胃的清淡的。
江楚歌正要用膳,外面就響起太監的唱喏聲:“皇上駕到!”
江楚歌剛才拿起的碗筷又放了下去,準備起身接駕。倚梅和湘竹相視一眼,有些疑惑。
平日裏,鄭麒在江楚歌面前從未擺過架子,現在猛然拿上勁了,所以她們一時有些不能接受。
但江楚歌心裏一直都清楚,在皇家要先論君臣再論君臣再論親情。遑論,鄭麒與她也說不上什麽親情。從前就沒有,更何況現在他身世成謎,在沒查清楚之前,她都會提防着。
儲秀宮裏很快就跪成一片:“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鄭麒從轎攆上下來,忙不疊扶起江楚歌:“皇姑姑何必行此大禮,如此是折殺侄兒了!”
“你是君,我是臣,我拜你是應該的!”
把鄭麒迎進主殿,江楚歌讓倚梅重新上了幾個菜。
“皇上許久沒來儲秀宮吃過飯了,倚梅多去準備兩個菜!”
鄭麒附和着笑:“是啊倚梅姐姐,自從嘗過你的手藝,朕就覺得禦膳房的菜難以下咽。要不是因爲你是皇姑姑的可心人,朕都想讓你到甘泉宮去伺候了!”
倚梅連到不敢,江楚歌笑着叉開了話題:“你要是覺得儲秀宮的飯菜好吃,那就多來幾次。自從慶安回公主府過年之後,這儲秀宮啊就冷清下來了,你來了也能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