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就壞在有人給你亂用了藥,反倒讓情況變得複雜起來!”
姜傑姜智臉色讪讪:“我們用的都是通用的解毒丸,平時遇到暫時配不出解藥的毒,都用這個藥的!”
圓臉大夫突然變臉,毫不留情的數落起兩人來:“作爲一個大夫,隻會用通用的解毒丸嗎?既然有了解毒丸,還要你們這些大夫幹什麽用,直接買解毒丸不就好了?”
姜傑姜智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其實……其實也不全是隻是用了解毒丸。我們也曾配置過解藥,隻是藥效并不顯著。解毒丸解的是喝下去的解藥。”
“就因爲有解毒丸在,所以你們就敢在君蘭姑娘身上亂用藥……”圓臉大夫生起氣來,兩撇小胡子一翹一翹的,實在是讨喜,但眼下,沒人敢笑。
“你們真是太不謹慎了,你們……你們……”
姜傑姜智無言反駁,隻能垂着頭聽訓。君蘭看得失笑:“好了老先生,你就不要怪他們了,這件事都是我自己選擇的。你還是想辦法替我解毒吧!”
圓臉大夫不滿的斜了君蘭一眼:“從何解起!”
“就先解之前中的毒吧!”
畢竟除了她還有千百人也中了毒等着解藥呢!
圓臉大夫應下,君蘭讓姜傑姜智把他安置在她住的那個院子的西廂房,而姜傑姜智住在西廂房,以便于幾人随時商讨解毒的情況。
郗月民風開放,别說住在一個院子,就是還沒成親就有了娃,也不會有人有微詞。
何況,君蘭也相信他們幾個不敢對她不敬,不僅因爲他們是振興醫館的人,還因爲這些時日的相處,君蘭對姜傑姜智的品行有了一定的了解。
再不然,主院外還有侍衛守着呢,而且她也是學過功夫的,就算中了毒沒精神,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翌日一早,君蘭就叫了幾人到大廳商讨。
進門的時候聽到姜智那圓臉大夫木先生。
君蘭覺得好笑,昨天還被罵得狗血噴頭,今日就能稱兄道弟了。姜智這人雖然不像他的名字那般有智慧,但心胸确實沒得說的。
與人相處的過程中,也從來不拘小節。
木大夫和姜傑姜智一起進門的時候,君蘭抱歉的對他笑笑:“昨日是我疏忽了,竟然忘記問先生的名字!”
木大夫擺擺手:“君蘭姑娘言重了,昨日那種情況,一時忘了也是有的。而且,是木某先對兩爲姜大夫無禮的,應該是木某說抱歉才是!”
一番推遲之後,幾人正式進入了話題,木大夫再次給君蘭診了脈,詳細的給她分析了她中毒的情況。
“姑娘原先中的毒并不是什麽稀奇玩意兒,毒就毒在它的配方自由。各種毒藥的比例都可自由發揮,可能是精心配置,也可能是随手一抓!也許,就連配置毒藥的人也沒有解藥!”
“那我的毒還有時間嗎?”
木大夫睇了君蘭一眼:“小姑娘說什麽晦氣話呢,你當然還有時間。這毒雖然複雜,但也隻是讓人無力而已,所以這是一種慢性毒藥。隻要中了毒沒有及時解的,不管是留在郗月還是離開都會慢慢毒發死去。
但好在你并沒有坐以待斃,之前應該是用過有效的藥壓制了體内的毒性發作。會搞成今天這個鬼樣子,應該是遇到了某種誘因!”
君蘭聽得隻蹙眉,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其他人也是因爲到了平城之後才重新發作的。
雖然之前她配制的解藥不能完全解了大家體内的毒,但也能暫時不要壓住他們的毒性。
若是再給她一些時間,徹底解毒是早晚的事。
可是清郡王爲了快點結束這場戰争,不得不冒險進攻平城,沒想到居然中了人家的計,落入了郗月的陷阱。
“那木先生知道誘因是什麽嗎?自從我進去郗月境内,身體就有些不适,到半月河的時候便開始渾身綿軟無力。
我配制了解藥,暫時壓制了毒性,但是一進.平城就又發作起來,而且這一次發作,比上次在半月城的時候嚴重許多。上次我配制的解藥,一點用也沒有。姜傑姜智兩位大夫也嘗試過把原先的配方改一改,但也同樣沒有一點作用。”
因爲是自己配制出來的方子,君蘭才放心拿自己試藥,也正是因爲如此,她才會被越治越嚴重。
君蘭想不通的問題,在木大夫眼裏隻是再簡單不過的:“自然是因爲平城的毒與半月河的毒,配方不一樣!所以你們之前的方子自然不管用了!”
君蘭由清郡王安排得一個半大小男孩照顧着。今日陽光大好,君蘭由人攙着在院子裏曬太陽。
她一時興起,想去看看清郡王,畢竟以現在大家山窮水盡的情況下,清郡王還能把她照顧得這麽好,也算是有心了。
君蘭從自己院子到清郡王住的主院,一路上路過的士兵都對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君蘭一頭霧水,待到清郡王院子裏的時候才恍然大悟那些士兵爲什麽那樣奇怪得看着她。
因爲清郡王病了,也許應該說中毒了更确切。
君蘭到清郡王院子裏的時候,被他的侍衛攔住:“王爺在忙,姑娘還是回去吧!”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與王爺說,還請這位大哥通報一聲!”
君蘭确實是有正事,因爲她發現木大夫給她煮的湯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卻很有療效。
所以,或許是之前她們的方向錯了,其實能解毒的東西并不是她們精心研制的解藥,而是郗月是普通的花草。畢竟很多東西都是相生相克的!
侍衛看君蘭一臉堅定,有些動搖,最後頂不住君蘭的眼神,進去通報了清郡王。
在一陣咳嗽聲中,君蘭被請了進去。
清郡王依舊精神爍熤,但君蘭作爲大夫的敏銳還是察覺到屋子裏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兒。而且那藥還是她前幾天日日都吃的。
君蘭動動鼻子,蹙了蹙眉:“王爺你也中毒了嗎?我不是給過你防毒丸嗎?爲什麽王爺還會中毒,難道是我配制的解毒丸沒效果了?”
面對君蘭一連串的質問,清郡王的架子再也拿不住,瘋狂的咳起來,君蘭大駭。手忙腳亂的幫他順氣,同時喂了他一顆解毒丸。
這個解毒丸不是姜傑姜智用的那個解毒丸,而是她在宮裏配制了給江楚歌防身以備不時之需的。
因爲這種解毒丸,用的原料太過珍惜,過程太過繁瑣,所以君蘭一次煉制了不到十丸。
在她臨走之前,江楚歌擔心她,特意讓她帶了三粒來。但是她不想把這麽珍貴的藥丸用在自己身上,堅持推拒了,兩人推來推去之後,她帶來了一粒。
本來是她保命的東西,現在就用在了清郡王身上。
服過解毒丸之後,清郡王在一盞茶之後情況便穩定下來。
穩定下來之後,清郡王才仿佛清醒過來。看着在屋子裏忙活的君蘭,有些茫然。
猝不及防的,君蘭咣當一聲把茶水放在他身前的桌子上。
“王爺還記得方才發生了什麽嗎?”
清郡王一臉無辜:“方才我咳血了,你進來了,然後喂了我一顆丸藥。”
君蘭冷着臉:“你還說呢,原來這些天你都是這樣的狀态。王爺是不知道咱們的處境嗎?現在咱們斷糧不說城外還有郗月的軍隊蠢蠢欲動,王爺卻把自己弄成這樣渾渾沌沌的樣子。若是現在郗月發動進攻,王爺打算怎麽辦。是讓大家都死在這裏嗎?”
清郡王無辜的攤攤手:“郗月要是有這個能力,就不會讓咱們打到平城來。所以他們最多就是圍着咱們,圍到咱們山窮水盡,他們好一舉擊破。
現在我們還有帶進來的餘糧,而且城内還有這麽多百姓,郗月王應該也摸不清城内的情況。也就是說,暫時咱們是安全的。”
君蘭忍不住翻白眼:“王爺也說了城裏還有這麽多百姓呢,平城并沒有被咱們完全掌握。有這些百姓在,郗月王要打探咱們情況,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清郡王覺得新鮮,這個死闆的小姑娘,看起來柔柔順順,居然會發火。而且發火的對象還是他這個郡王爺,不是他自我良好,而是他的輩分太大,就算是大權在握的江楚歌也得叫他一聲王叔,對他恭恭敬敬。
但這個小姑娘居然對他又罵又翻白眼,他覺得很有趣。
君蘭發過一通火,見清郡王居然在笑,不禁邪火再起。
正要說話就聽外面的侍衛禀報:“王爺,幾位大夫回來了,要見君蘭姑娘!”
清郡王趕在君蘭發火之前開了口:“請進來吧,本王也要見見他們。”
君蘭到嗓子眼的話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清郡王竊笑。
門被從外面推開,姜傑姜智攜着木先生進了房間。
“見過王爺,君蘭姑娘!”
“免禮吧,直接說正事!”
在進門之前,姜傑姜智以爲會看到兩個病人,卻沒想到見到兩個精神爍熤的人。
木先生在幾人的注視下,旁若無人的捉住君蘭的手替她診了診脈。而後滿意的點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姜智狐疑的看向他:“難不成,木先生你早上煮的那鍋湯起了作用。”
木先生淡然的颌首,姜智一臉懊惱:“早知道管用,我就分一些給郡王爺了……”
他隻顧着懊惱,沒注意到君蘭瞥過去的眼神:“原來你們兩早就知道郡王爺中毒的事!那你們爲什麽不說?”
姜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吞吞吐吐半天沒說出一句解釋的話來。姜傑讪笑一聲:“君蘭姑娘生氣也是應該的,這事兒确實是我們瞞了你。因爲那時候你也奄奄一息,我們怕告訴你影響你的病情,畢竟郡王爺的安危事關重大!”
“不可能,飲水我已經查過了,并無問題,而且我們與郗月百姓用的是在同一處取的水。爲什麽他們沒事呢?”
木先生泰然自若:“這個簡單,因爲他們下的量不多,再由河水一稀釋,一般的試毒手段自然試不出來。
且郗月遍地是毒,郗月人爲了生存,在思量如何填飽肚子之前就要思量着如何避毒解毒。所以,郗月人最懂得相生相克的道理,既然對方下的毒是取之于郗月,在郗月自然有相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