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時皇爺爺早就仙逝了,因此她對這位慈祥的老爺爺,并沒有像她的父皇母後那般濃濃的思念悲切。
“對了皇爺爺,大皇伯父可能并沒有死,他可能是與大皇伯母去了另外一個世界,而且他們還有一個長得與楚歌非常像的女兒哦,名字也與楚歌一樣,同樣叫做西楚歌。您老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
對與大皇伯父是否與大皇伯母去了另一個世界她并不能确定,但是爲了安慰老人,她也隻能這麽說了。
畢竟大皇伯父有沒有去黃泉,此時身在黃泉的皇爺爺是比她清楚的。
“堂姐她現在可是南澤國的三王妃哦,她還生了兩個可愛的寶寶呢,現在應該另外兩隻可愛小王爺也要降生了吧。”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皇爺爺聊了起來,這裏隻是諾大城堡宮殿群的冰山一角,想要去找秦影的身影就如同大海撈針,不動點腦筋她這輩子都别想出去了。
“皇爺爺,楚歌也成親了,我的相公也是南澤國的王爺,他叫秦影,不對,是南軒秦,高高瘦瘦的,長得很美,一臉臭屁的模樣,您老有見過他嗎?”
她心存幻想的向皇爺爺詢問秦影的事情,既希望他能夠給她點提示,更害怕她皇爺爺突然詐屍,開口告訴她秦影人在何處。
她心驚膽戰的等了一會兒,棺木裏的老爺爺依舊安詳的緊閉雙目,沒有給她任何指示,但卻讓她長長得送了一口老氣。
“謝謝皇爺爺,楚歌先不打擾您休息了,楚歌告退。”她恭恭敬敬地又拜了三拜,漫無目的的向棺木群裏走去。
大大小小的棺木樣式都一樣,整整齊齊地排列擺放着,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終于到達了古墓最裏處。
在高高的金色牆壁之下,兩口巨大的像是用雪山寒冰一樣的材質砌成的棺木正威嚴神聖的躺在那裏,四周還不斷冒出刺骨的寒意,凍得她牙齒直打架。
“這應該就是他們西蠱國的老祖宗了……”她牙齒顫抖的在心裏嘀咕一句,向老祖宗磕了三個響頭之後,還是抵不住好奇心,擡腳走了過去。
在兩口巨大冰棺的附近,還圍着半弧圈偏小一些的冰棺,她好奇的察看了一遭,竟然發現這些冰棺裏躺着的全是男子。而且還都是俊美,年輕的美男子。
“天呐……”她忍不住對着老祖宗們犯起了花癡,這些男子一個個俊美如仙,安靜的睡顔中似乎真的散發着隐隐的仙氣,讓人敬畏卻不敢亵渎。
隻是……
唯一奇怪的是,他們的冰棺中間都隔着一口空的冰棺,仔細看去那些空的冰棺裏似乎還擺放着大大小小的物件。
她忍不住好奇,幾乎将腦袋都貼到了冰棺蓋上,眯着雙眼,仔細查看着裏面的東西。
“嘶,好冷啊……”刺骨的寒意幾乎将她凍僵,好在她之前在雪山上睡過幾天千年寒冰榻,對着寒意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抵抗能力。
等她将所有的空冰棺看完,發現裏面擺放的小物件不盡雷同,或是手镯,或是金叉,或是木梳,或是一縷青絲。
大抵就是像她大皇伯父的棺木一樣,以物代人,用一些貼身之物,來代替不見的女子。
“奇怪,她們都去哪了……”她狐疑的嘟囔一句,不僅好奇那些冰棺裏的女主人去了哪裏,更好奇能夠配得上如此美男的女子們,到底長得如何傾國傾城。
“一,二,三,四,五,六……”她忍着刺骨的寒意,認認真真的數了數,不多不少,剛好十個美男,十口空冰棺。
“原來是十對年輕的小情侶啊……”她羨慕又有些遺憾的感慨一聲,不知道老祖宗們那是到底發生了什麽,竟然都英年早逝,而且還都不見了愛人。
“唉……”
她歎息一聲,再次向老祖宗們拜了拜,收起心中的複雜情緒,擡步向那兩口巨大的冰棺走去。
這兩口冰棺似乎比那二十口冰棺都要寒冷,她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僵硬了很多,十根手指都被凍得無法打彎,行動如僵屍一般,幾乎要被凍僵。
好不容易進一次古墓,而且還是有且隻有這一次機會,即使是冒着被凍僵的風險,她也要瞻仰一下他們西蠱國開山鼻祖的廬山真面目。
“诶?”
這冰棺的高度幾乎達到她的胸口,她踮着腳尖,揚着脖子看了半天,竟然發現裏面空無一物,就連替代的物品都沒有!
她不敢相信的又反複看了幾遍,最終确定裏面确實啥也沒有。
“什麽情況?!”他們西蠱國的祖先竟然不見了?!
她按耐住心底的震驚,艱難的挪動着半僵狀态的四肢,朝着另一口巨大冰棺走去。
低頭一看。
“呵!”
好一俊美天神!
冰棺裏的男子身長九尺多,一塵不染的嶄新白綢裹身,一頭烏發随意的枕在腦後,完美的五官清清楚楚透過冰棺映入她的眼簾,神聖威嚴,又讓人忍不住心生臣服。
看到此人她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天神!
不愧是開創他們西蠱古國的先祖,非凡人可企及,若天神而降世!
“咕咚……”
她一邊感歎,一邊吞咽着口水,就是不知道這天神的另一半到底去了何處,爲何連一絲信物都不曾留下。
“咕咚……”
她對着自己的老祖宗不斷的吞咽口水,明明知道這是大不敬行爲,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脖子酸了都不知,癡癡的低頭欣賞着老祖宗的仙容。
他的相公雖然也是一枚美男,但畢竟隻是一介小小的凡人之軀,縱使他長得再美,在天神老祖宗面前也會被他強大的光芒遮掩了去,略顯一丢丢遜……色……
不知道是她心虛的緣故還是她的錯覺,在她心底的那番遜色想法才冒出來,四周卻湧起了一股熟悉的寒意。
那寒意是比千年寒冰還要冷的,讓人由内而外的心底發寒。
不會吧……
她心裏才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股熟悉的強大風力撲面襲來,生生将她擊飛出去,撞擊在純金的牆壁上,胸口一陣悶疼,吐出一口氣。
“噗……”
“你妹的……”她一手捂住胸口,臉色疼的煞白,不用擡頭就知道這熟悉的掌風來自何人。
“秦影你個渣……”她氣憤的咬牙,憤怒擡眉,卻被迎面走來的人吓的忘記了呼吸。
“相,相公……”
來人與秦影體型相似,但頭發卻是一片雪白,全身的皮膚一片紫黑,臉上爬滿了紅色的脈絡血印,完全看不出他原來的模樣,一雙冰寒的鳳眸也變成了一片嗜血的紅色。
最最關鍵的是……
他身上……沒有衣服……
“相,相公?”她心髒噗通噗通狂跳,想要移開視線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身子好像被凍在了冰冷的地闆上一樣,完全動不了一分半毫。
那人走到她的面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盯了她片刻,紫青色的大手一把将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嗜血的雙眸空洞的盯着她,眼睛裏明顯充滿了疑惑。
“相公你怎麽了?我是你的娘子江楚歌啊,你最愛人的,你還記得嗎?”
她心急地扒着秦影緊攥着她前襟的大手,腳尖踮着冰冷的地面,整個人幾乎被他提起。
雖然秦影的模樣變了,但是作爲與他同床共枕,與他最親密的人來說,還是能夠認得出他來的。
她不知道秦影在古墓裏發生了什麽,但是從他空洞疑惑的雙眸中,可以看的出來,秦影已經不認識她了。
“相公,我是楚歌啊,你的娘子,還記得嗎?你看我們手上還戴着結婚戒指呢,這是你幸幸苦苦特意爲我尋來的,你忘了嗎?”
她手指緊緊握住秦影的大手,兩枚樣式一樣的戒指近在咫尺,就像此時的他們一樣,明明如此相近,卻始終無法相融。
“相公……”她哽咽的低喊一聲,眼睛裏控制不住的濕潤起來,心裏就像刀割一樣,痛到無法呼吸。
秦影怔怔的望着他們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或許是那兩枚閃着晶光的鑽戒勾起了他的一絲熟悉感,亦或許是不想看她傷心落淚的模樣,手指不自覺地松開,她踉跄的倒退幾步,才終于穩住了腳。
“相公,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你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嗎?你能開口說話嗎?相公?”她顧不得胸口的疼痛,立馬用妻子和醫生的口吻詢問起來。
她知道秦影能夠将她放開,就意味着他的理智還沒有完全喪失,隻要她曉之以情,深情呼喚,就一定能夠将人喚醒。
秦影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聒噪不停的人,雖然他嗜紅色的雙眸空洞無神,但緊蹙的眉頭卻已經表露了他此生此刻的心情。
“唔……”他指尖輕輕一點,聒噪的人立馬失去了言語能力,任憑她怎樣張口呼喊,都未能發出一個音節。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秦影就算失去了神智,卻還是原來那個秦影!
她氣鼓鼓的瞪着雙眼,秦影滿意的看了一眼之後,竟然轉身離去了。
“等等我啊……”她大喊一聲,依舊沒有發出任何響聲,隻能邁着快要凍僵的雙腿,像僵屍一樣的跟在他的身後。
好在秦影走的不是很快,也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任由她跟在身後,不緊不慢的向宮殿深處走去。
這宮殿大到無法想象,到處都是房間回廊,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麽地方,更不記得回去的道路。
“相公,我們這是要去哪啊?”她無聲的開口,希望秦影能夠聽到她的無聲波。
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一片漆黑,她隻能用大祭司給她的手電筒照明,慌張不安的跟在秦影身邊。
“秦影你個王八蛋。”她無聲了罵了一句,反正秦影也聽不到,或許現在的他根本就聽不懂,不罵白不罵。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