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皇後既幸福又無奈的笑着,看到秦影臉上明顯的表情,知道他忍得辛苦。
“秦兒辛苦你了,你也不要責怪你父皇,其實你父皇也不是故意不給楚歌解除蠱咒的。”
皇後牽強的替皇上解釋着,隻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出來,皇上就是故意不給他們解的。
“母後……”秦影不滿的低道一聲,對于“母後”二字,他現在還是有些生疏。
“呵呵……”皇後娘娘不好意思的笑笑,也知道自己的話确實有些沒有說服力,不過,看着秦影實在忍得辛苦,她也隻能道處了其中的實情。
“秦兒,先前母後也與你說過蠱咒之術難施的事情,其實你父皇自從上次元氣大傷之後,再加上他本身就沒有通會蠱咒的天賦,一時半會兒怕是很難解除掉楚歌身上的蠱咒。而且……”
她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父女兩人,歎息的繼續道:“而且,那蠱蟲本來就是你父皇的護身蠱,現在到了他的血脈身上,時間一久便會自覺将楚歌認作爲新主人,強行将蠱蟲從主人身上剝離,恐怕會……”
皇後娘娘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秦影看着面前花白頭發的皇上,再想到江楚歌英年早逝的大皇伯父,可想而知,強行将蠱蟲從主人身上剝離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那可還有其它辦法?”秦影冷靜的問道,他的師傅還沒有走,實在不行,他就去研習蠱咒,再加上他神醫師傅的幫助,應該可以爲江楚歌解除掉蠱咒。
“有是有,隻是……”皇後滿是爲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正好大口朵頤的父女兩人看見他們又在說悄悄話,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愛妃,你不要隻顧着跟那臭小子說話嘛,來這是你最愛吃的……”
皇上現在也不跟秦影客氣,直接一口一個臭小子,要不是有江楚歌擋着,他非讓人把他轟出西蠱國不可。
“好……臣妾知道啦。”皇後娘娘臉上帶着幸福的嬌羞,接過皇上親手爲她夾的美馔,不再與秦影繼續之前的話題。
“喂……我老媽都是跟你說了什麽啊?”等用完膳,又被她皇上老爸拉着到處跑,好不容易抽空來到秦影身邊,她就迫不及待的打聽起來。
倒不是她吃醋,當然她是有些小小的吃醋,但是她最關心的還是秦影與她的皇後老媽說了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說你身上的蠱咒,你父皇可能解不了。”秦影風輕雲淡的抛出了一句,她瞬間像是被踩到了脖子一樣,扯着嗓子驚叫了起來。
“什麽?!”
“楚歌兒怎麽了?”愛女狂魔的皇上老爸第一時間沖了過來,生怕秦影敢欺負他的寶貝女兒,握着皇後的手急急地走了過來。
“呵呵……沒什麽……”看到皇上老爸和皇後老媽擔心的表情,她趕緊将驚訝的表情的收了起來。
“父皇你……”她正要求證秦影話的真假,被晾在一邊的神醫爺爺重要忍不住出現了。
“楚歌兒,你見到自己的父皇母後都把我這個爺爺給忘記了……”
薛神醫委屈的聲音傳來,幾人尋聲望去,白發蒼蒼,精神矍铄的薛神醫,正跟着魅蠱公主向他們這邊走來,魅蠱公主的身邊,還有随着一身黑衣的斯木大護法。
“神醫爺爺……”她開心的迎了上去,說實話這兩天她一直沉浸在與父母團聚的喜悅中,還真把神醫爺爺給忘記了。
“神醫爺爺,這兩天您去哪啦?”她開心的問道,還以爲他老人家又去雲遊去了呢。
“呵呵……還能去哪啊,去跟大祭司喝了兩天茶,他一直玩弄惡心的毒蟲子,爺爺實在受不了就跑來找你們來了……”
薛神醫說着還惡寒的揉了揉雙臂上的雞皮疙瘩,他身爲一代神醫,唯一不能精通的就是這玩蟲子的蠱術。
“見過父皇,母後。”
“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魅蠱和斯木齊齊向二老行禮,皇後面露溫柔笑意,上前一步,拉着他們的手,高興的笑道:“你們兩個從小在皇宮長大,就像我們的親生兒女一樣,現在楚歌和秦兒也回來了,我們一家人終于團聚了。”
薛神醫如同秦影的爺爺,也算是西蠱皇族的親家,既是兩家人,也是一家人,大家團團相聚在一起,其樂融融,分外融合。
趁着薛神醫在,她也顧不得自己那張老臉了,直接開始尋求幫助,希望神醫爺爺能夠幫她除去蠱咒。
“神醫爺爺,您老在這裏待了這麽久,可有找到爲楚歌解除蠱咒的方法?”她一邊爲他捶背捏肩,一邊乖巧的詢問道。
沒想到她堂堂一介副院長,天才外科醫生,穿到了這異世界,唯一能用的上的就是她的推拿手藝了。
“方法嘛……倒是有……”薛神醫享受着她的按摩服務,故意賣關子的捋着他長長的白胡須。
“有?真的有嗎?是什麽?”她急急地追問道。
“這個嘛……”
“師傅。”薛神醫又要賣弄關子,秦影冷着臉低道了一聲,老人立馬委屈的歎息道:“唉……小秦兒現在一心隻惦記着他的娘子還有他的嶽丈嶽母,早就把我這個師傅抛到九霄雲外去咯……”
秦影一時語塞,她趕緊爲自己的親親相公說話道:“神醫爺爺,我們怎麽會把您抛到九霄雲外去呢……您看,我們剛成完親就跑來西蠱,就是爲來早些能與您相聚。”
她面上露着乖巧可愛的笑容,心裏确實有些小小的心虛。在南澤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尤其是碰到了她神秘的堂姐,新婚燕爾的他們還真的把遠在西蠱的神醫爺爺給忘記了。
“哼,就楚歌兒的嘴巴甜。”老人氣哼哼的咕哝一聲,不過臉色明顯明朗了很多,跟别扭的老小孩一樣,所有的心思都寫到了臉上。
“嘻嘻……神醫爺爺快說嘛……到底什麽辦法可以除掉我身上的蠱咒呢?”她再接再厲,繼續撒嬌賣萌,甜甜的催問道。
薛神醫在她和秦影,一個紅臉一個白臉,軟硬兼施下,才緩緩開口道:“爺爺來此西蠱,一直在向你們的大祭司爺爺讨教蠱毒蠱咒的事情,雖然那老家夥嘴巴緊的很,但還是被爺爺套出來了一些眉目。”
“什麽眉目?”她雙眼閃着亮晶晶的光澤,興奮的催問道。
“就是……”薛神醫捋着胡須,目光移向神情閃爍的魅蠱公主,緩緩吐出兩個字:“蠱人。”
“蠱人?”她心下一驚,順着薛神醫的視線看去,正好落到了對面神情各異的兩位蠱人身上。
“神醫爺爺,蠱人要如何解去我身上的蠱咒呢?”她不解的詢問道,但是心底已經隐隐地感知到了一些。
“蠱人,人蠱,既是蠱是人,又非蠱非人。一個人要想成爲蠱人,就得以身祭蠱,往自己身上種進天下蠱。所以對于蠱蟲來說,蠱人就是它們最佳的聚栖居所,隻要蠱人以血爲引,蠱蟲自然就會聞血而趨,更換寄主。”
“這樣啊……”她驚歎的聽着薛神醫的解釋,看着面前西蠱國唯二的兩位蠱人,心下感慨萬千。
以身祭蠱,往自己身上種進天下蠱。她身上才種了兩枚蠱蟲都已經叫苦不疊,更别想是種進天下蠱了。
在成爲蠱人的道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因此而葬送。
怪不得西蠱國人口會如此稀少,原來都是自己作的……
她在心中無奈的吐槽一句,搞不懂他們爲何要研制如此代價沉重的蠱人。
如果僅僅是爲了保護皇族的性命的話,那這蠱人不要也罷。
“神醫這……”皇後爲難的看着薛神醫,看看自己失而複得的愛女,再看看陪了自己十幾年的養女,爲難道:“魅魔就像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一樣,我們怎麽舍得……”
“母後,”相對于衆人的不舍爲難,魅蠱公主倒是顯得冷靜多了。她沉靜的開口,聲音不帶一絲起伏的說道:“魅蠱無父無母,是父皇母後将魅蠱撿回,還讓魅蠱享受了十幾載的親情溫暖,榮華富貴。魅蠱已經非常知足了。”
“魅魔……”
皇後娘娘眼睛裏蒙上了淚水,魅蠱回握住她的手繼續開口道:“如果不是父皇母後将魅蠱撿回,細心撫養,說不定魅蠱十幾年前就已經命隕他鄉了,又何來如今的魅蠱公主?”
“所以,請父皇母後不要傷心自責,魅蠱在成爲蠱人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爲楚歌公主,爲父皇母後獻出生命的覺悟。能夠爲保護西蠱皇族而喪生,是我們每一位西蠱子民的驕傲,還請母後不要太過傷心了。”
魅蠱公主輕輕爲皇後拭去滾落面頰的淚水,一雙魅惑的紫色瞳眸裏滿是堅毅的決絕。
蠱人的命運就是爲了保護皇族而生,是皇族之人的備用生命,在他們開始成爲蠱人的那一刻,生命就已經懸在了鬼門關,随時都會步入黃泉,隻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能夠成爲西蠱國的公主,享受了真正西蠱國公主沒有享受過的十年情親和榮華,她已經非常知足了。
“魅魔……”皇後泣不成聲,皇上也歎息難過的看着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心中滿是不舍。
雖然,最開始他們決定收留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時,就是看中了她适合寄宿蠱蟲的特殊體質,就是爲了給他們的愛女解除蠱咒,才将她帶回西蠱交給了大祭司。
但是後來,随着他們的愛女失蹤,他們把所有的親情都傾注到了她的身上,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即使她隻是一位替代公主,但其中的感情并不是假的。
“皇上,皇後娘娘,斯木願意替代魅蠱公主,爲楚歌公主驅咒引蠱。”斯木單膝重重跪地,雙手抱拳,言辭急切的懇求道。
“木兒……”皇上和皇後這下可爲難壞了,斯木與魅蠱一樣,都是被他們視爲自己的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又怎能舍得讓爲救自己的愛女而置自己與險境。
“神醫爺爺,父皇母後,如果魅蠱姐姐或者斯木護法爲楚歌引出蠱蟲,會有什麽危險呢?”她看着這架勢就知道肯定非常兇險,要不然他們不會一個個跟生離死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