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她龇牙咧嘴的呼痛一聲,三王妃立馬收回了手,“很疼?”
“還,還好。”她擡頭看了一眼秦影,上次秦影爲她檢查的時候,她差點疼的昏了過去,比起他的檢查,三王妃的檢查确實好了太多。
“堂姐,你可知道我這是中的什麽蠱?”她将衣服整理好,幾人從屏風走出來,兩隻正在與爹爹玩耍的小包子開心的跑了過來,圍着他們不停的轉圈圈。
她趕緊扶着三王妃坐下,生怕亂跑的小包子們絆倒他們的娘親,小茶端來茶水點心,将已經涼掉的茶杯換走,一人爲他們添了一杯新茶。
“其實你中的不是蠱毒,而是蠱咒。”三王妃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神情有些複雜的回道。
“蠱咒?那是什麽?”她驚訝的問道,隻聽這個名字就覺得非同一般。
“蠱咒可以說是蠱毒的進階和延伸,隻有蠱術非常高深的人才會的一種古老又神秘的咒術。”
三王妃看着她一臉懵的表情,索性用她能聽懂的描述方式解釋道:“比如說毒蠱就是單純的以蠱蟲爲媒介給人下毒,但是蠱咒卻不僅僅是下毒這麽簡單,它還可以對被施毒者進行詛咒。”
“詛咒?!”
其它的她沒太聽懂,但“詛咒”兩個字,她還是能夠明白的。
“你是說我被人下了詛咒?”
“嗯……”三王妃沉默了片刻,想了一下還是如實的說道:“其實并不是對你下的蠱咒,你隻是很不幸的被繼承到了蠱咒,也可以說是遺傳到了蠱咒。”
“遺傳?!”她大驚一聲,“你是說我身上的蠱咒是被我的老爹老媽遺傳的?”
“确切的說,是來自你的老媽。”三王妃悠悠地喝了一口溫度已經剛剛好的清茶,風輕雲淡的回道。
“我的老媽?堂姐你是怎麽知道的?”她再次驚歎的問道,沒想到她無所不能的堂姐不僅知道她的病因,而且還知道的如此清晰詳細。
“呃……你忘了你堂姐我身份了?這點小事我隻需動動手指頭就能知道。”
三王妃得意洋洋的回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解釋,既然她不願意說,她也不再多問,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她還有沒有救。
“那無所不能的堂姐你能解除掉我所中的蠱咒嗎?”她心情緊張起來,要是她堂姐都解除不了,那就真的很難解除去了。
丢了小命是小,問題是她的蠱咒一日不解,她就一日不不能和秦影同房。這簡直是史上最最最殘忍的酷刑,沒有之一。
“你放心,你堂姐我自然有辦法解除你的蠱咒,要不然我們大老遠跑回南澤做什麽?”
“堂姐,太愛你了……”她感激涕零的撲到三王妃身邊,還沒有給她一個感激的擁抱和親親,就被秦影一手抓着後領提了回來。
“所以,你能解除她所中的蠱咒?”秦影鳳眼微眯,眼睛裏明顯帶着質疑的目光。
“呃……”三王妃有些不适應的摸了摸巧小的鼻尖,以前秦殿下明明對她那麽溫柔,說話從來都是溫如和風笑意盈盈,沒想到她隻不過是讓兩隻小包子擾了他們的洞房,他就立馬翻臉不認人,完全不顧以往他對她的情意了。
男人果然都是很現實的動物,有了新歡就立馬忘記她這個舊愛了。
三王妃默默的心疼自己幾秒,不過看着他如此緊張自己的愛妃,她的心裏的愧疚感也終于得到了救贖。
她幸福的望了一眼自己的愛人和可愛寶寶們,手指溫柔的撫摸着輕輕跳動的肚皮,語氣平和釋懷的回道:“說實話,我隻能解除其中的一個蠱咒,至于另一個還需要兩位去西蠱,找下蠱咒的人親自解除才行。”
“其中一個?”她一直以爲那兩片梅花印記是一種蠱毒,沒想到竟然會是兩種。
“嗯。”三王妃點了點頭,繼續解釋道:“這蠱咒的接觸需要施咒者或者他們的繼承者用自己的血爲藥引,才可以解除掉。”
“施咒者或者他們的繼承者?”她眼睛一眯,敏銳的捕捉到了她話語裏的重點,意味深長的看向三王妃,“所以,你就是那個繼承者?”
“呵呵呵……這個嘛……”三王妃尴尬的呵呵笑幾聲,感覺到四周突然降低的溫度,明媚的小臉立馬變成了無盡的委屈。
“我隻是個倒黴的繼承者,下蠱咒的事情完全與我無關。而且當我了解到這些事情後,立馬就挺着大肚子趕來救你了,中間還動了胎氣,差點就……”
“娘親不哭……”兩隻小包子看着自己的娘親委屈欲淚的模樣,立馬貼心的上前安慰。
“哎呀,好啦好啦,我又沒有責怪堂姐的意思,堂姐你就别……别傷心了。”
她很想說“别裝了”,但看在她賣力演戲的分上,也隻好不戳穿她蹩腳的演技了。
演的這麽假,生怕被人看不出來一樣,簡直就是在摩擦她的智商。
“嘻嘻……還是堂妹善解人意,也不枉堂姐白疼你一場。”剛才還委屈要哭的人,臉上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堆起燦爛可愛的笑容,讓她也不自覺跟着笑了起來。
正如三王妃之前跟她說過的一樣,上一代人的恩怨就讓它們停留在上一代吧,她們是活了兩世的穿越人,沒必要爲了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再束縛一輩子。
“感謝堂姐的疼愛……那請問堂姐您可以給楚歌解除蠱咒了嗎?”
“可以!不過,你這蠱咒所中的時間太久,解起來可能有些麻煩,而且還有那麽一丢丢的疼痛,你可要忍着點哦……”
“沒問題……”
一丢丢疼痛應該還難不倒她這個穿越來的賈副院長。
“哎喲,疼死我啦……”
半饷之後,一道凄厲的哀嚎劃破了秦王府的上空。
正在秦王府認認真真看兵書醫書的小王爺終于有借口放下手中的書籍,跟着北月幾人聞聲趕了過來。
“楚歌妹妹,你這是……”
聞聲趕來的幾人瞠目結舌的看着面前的被五花大綁,面色慘白的人,不知道他們這是在玩什麽特殊遊戲。
三王妃一家已經任務完成打道回府去了。房間裏隻剩她一個人被五花大綁,緊緊捆在貴妃榻上,其中左腳被脫去了鞋襪,腳心處還放着一台正在燃燒着的油燈。
“疼死我啦……”
她疼的額頭狂冒冷汗,想要翻身打滾卻被繩子綁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鑽心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一條神經,明明疼的人想要昏厥卻又被劇烈的疼痛疼醒了。
這哪是有一丢丢的疼痛啊,簡直比淩遲刀割還要疼疼上千倍萬倍,怪不得她三王妃要給她綁上繩子,原來她早就是有預謀的!
“堂姐,你個大騙子……”
她扯着嗓子哀嚎,凄厲痛苦的聲音吓得趕來的幾人面面相觑,想要上前幫忙又不敢擅自爲她解開繩索,心驚膽戰的杵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楚歌妹妹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把你綁在這的?秦影哥呢?”剛被秦影懲罰去看兵書醫書的小王爺,想要幫她解開繩索又不敢,手指碰觸了好幾下最終還是認慫的等秦影哥回來再說。
這裏是守備森嚴,高手如雲的秦王府,能把秦王妃五花大綁的人除了自然非同小可。
江楚歌早就疼得什麽都聽不進去了,一直鬼哭狼嚎的瞎叫着,性子急的北月看不下去了,将小王爺推開,直接上前去解她身上繩索。
“讓開。”她将礙手礙腳的小王爺推到一邊,手指大力去扯她身上緊緊系着死扣的繩索,沒想到這繩子還挺硬,她大力扯了好幾下都沒有解開。
“我來。”北蒼活動了一下肩膀和手腕,大手剛剛抓住她身上的繩索,正要用力秦影冰冷的聲音就從門外響了起來。
“住手。”
北蒼手上動作立即停住,幾人轉身看去,隻見秦影提着他好久不用的醫藥箱走了進來。
“秦影哥,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啊,楚歌妹妹,不對,是二王妃看起來好痛苦啊。”
“是啊秦殿下,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北月和小王爺你一言我一語不停的問着,秦影拿着醫藥箱走到江楚歌身邊,打開藥箱,取出銀針,在她腳心處燃燒着的油燈上迅速灼燒幾下,手法熟練的向她腳心紮去。
“哎喲……秦影你個王八蛋……”
凄厲的哀嚎聲再次響徹秦王府的上空,江楚歌現在已經完全被疼痛奪取了理智,扯着嗓子破口大罵,整個秦王府上上下下都能聽到她咒罵王爺大人的聲音。
全王府的人不論是侍衛侍女還是屋裏的幾位王爺王妃,都被她這句不要命的咒罵聲吓得心肝一顫,心底同時爲這位作死的新婚王妃點根蠟,祈禱她死的不要太慘。
“秦影你給老娘住手,疼疼疼疼啊……”
她小臉疼的煞白,幾乎扭成了一團,額頭上不斷滾落着豆大的汗珠,身子也因爲疼痛而止不住的發顫。
“你個挨千刀的,老娘跟你沒完,嗚嗚嗚……”
任憑她怎樣呼喊抗拒,秦影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面無表情的手拿銀針,就像是在紮一具木頭人一樣,手起針落,動作利落果斷,完全不拖泥帶水。
作爲大夫來說,他的專業和專注做得完美至臻,但作爲她的相公,而且還是新婚第一天的相公來說,他的做法也着實太冷血無情了些。
至少也要安慰她一下,給個心疼的親親,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秦影哥,楚歌妹妹,不對是二王妃看起來好疼啊,你能不能先别紮了。”小王爺都看不下去了,心急的勸說着,但身體卻很誠實的站在一旁,完全不敢阻攔秦影的行爲。
“嗚嗚嗚……疼死我了,小王爺楚歌求你把我打昏吧,我真的要快疼死了……”
她欲哭無淚的看向小王爺,劇烈的疼痛都把她的眼淚疼沒了,她想哭又哭不出來,想昏又昏不過去,這樣抓狂又疼得人發瘋的心情,還是她還是兩輩子以來頭一次體驗到。
如果說疼痛分爲十級,而生孩子爲最高級的話,那麽此時她就好像是在難産,一直在十級劇痛的邊緣垂死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