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感概又慶幸的接受了那三王妃有可能是未來人的事實,心不在焉的吃完大餐之後便帶着小茶回王府去了。
她要回去看看秦影有沒有回來。
此時,醉秦樓最頂層樓閣窗邊,兩抹妖豔的身影正相擁而立。兩人同時望着在長街上往回走的俏麗身影,面上帶着各異的複雜的神情。
“你真的把那瓷瓶交給她了?”紅衣女子性感的聲音溢出唇,語氣中帶着幸災樂禍的意味,妩媚的嬌容上卻帶着隐隐的甜蜜笑意。
“不給她還能怎樣?若是不給,輕某這輩子都休息得到你。你說輕某能不給嗎?”輕雨苦笑的将人摟在懷中,想到秦影知道之後發飙發狂的模樣,他心裏就一陣發憷。
在愛人和兄弟之間,他隻能讓兄弟爲他插刀,來博得美人的芳心了。
“你就不怕秦殿下趕不及回來?萬一那“假”楚歌出點什麽意外,秦殿下恐怕會将你碎屍萬段不可。”
“那輕某也隻能祈禱秦殿下早點回來咯……”
“阿嚏……”
回到王府的她突然鼻尖一癢,揚着腦袋就是一個毫無形象的大大的噴嚏。
“王妃……”小茶悄悄的環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沒人後才小小舒了一口氣。
“王妃注意形象……”她小聲的提醒道。
“女子爲悅己者容,我的未婚夫人都不見了,我還注意什麽形象啊,我注意個大頭鬼!”
她拿着小徑邊的觀景山石出氣,擡腳往上一踹。
“哎喲!”
她忘記了這裏的鞋子不是她前世的硬底皮鞋,穿着布鞋踹石頭就跟赤腳沒什麽兩樣,疼得她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王妃您沒事吧。”
小茶趕緊扶她回房,她自己就是醫生,隻憑腳指傳來的鑽心般的疼痛,她就知道肯定是腫了,而且還有化膿和掉指甲蓋的風險。
“沒事,冷敷一下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她以一位醫生的角度,專業的爲自己察看了一下傷勢,“你去找點冰塊或者冰水過來。”
現在是秋末冬初,冰塊或許沒有,但冰水還是很多的。很快小茶就端着一盆冰徹骨的冷水走了進來。
“王妃,冰水來了。”小茶将木盆輕放在她的腳邊,她還不習慣被人伺候洗腳,便擺了擺手,道:“我自己來吧。”
“是。”小茶起身站在她的旁邊,靜心等待她冷敷結束。
“嘶……”
透心涼的感覺瞬間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用冰塊冷敷隻是受傷處感到涼意,但是泡冰水就不同了。
她覺得自己的腳已經快要被凍得沒有知覺了,也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疼的,讓她額頭上直冒冷汗。
“王妃,要不還是不要泡了吧,您的臉色……”
小茶驚訝的看着她白似雪一樣的臉色,比一般的疼痛引起的蒼白還要白上數倍,整張臉就像摸了面粉一樣,白的讓她心底發顫。
“王妃,您的臉……”
“我的臉怎麽了?”泡在冰水裏的腳已經适應多了,她稍稍吐了一口氣,疑惑的問道。
“您的臉……太白了……”小茶憋了半天,隻能找出這麽幾個直觀又無力的詞語。
她不以爲意的眼了一驚一乍的小茶一樣,還以爲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呢,感情就是她的變白了而已。
“沒事的,我是被着冷水冰的,待會兒休息過來就好了。”她丢給小茶一個安心的眼色,将凍得失去知覺的腳擡出水面,小心翼翼的踩在木盆的邊緣,“對了,你去醫藥房把我的醫藥箱拿過來。”
“是……”小茶再三看了看她不正常的臉色,知道她受傷的腳需要盡快處理,便邁着小碎步快速拿醫藥箱去了。
“唉……”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就是臉色白了點嘛,至于吓成這樣?
這世間多少女子多夢都想變白,明明是一件好事,搞不懂她爲何如此誠惶誠恐。
“王妃,醫藥箱來了。”小茶将醫藥箱放在她是身邊,眼睛還是緊盯着她的臉頰不放。欲言又止的模樣,終于讓她不能再裝作無視了。
她一邊熟練的往踢傷的腳趾上抹藥膏,一邊擡頭問道:“我的臉真的有那麽白嗎?”
“嗯嗯嗯……”小茶立馬點頭如搗蒜一樣,跟撥浪鼓一樣,逗得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去把銅鏡拿來,本王妃倒要看看白成什麽樣了。”她隻好配合的開口,幾乎話音剛落小茶就飛奔了出去,幾個呼吸之間就拿出鑲滿金玉寶石的銅鏡跑了回來。
“呶,您看。”小茶将銅鏡舉到她的面前,裏面的人兒可愛又美麗,是比平時白了一些,但是在銅鏡銅色的覆蓋下,讓她看不出自己到底白成了什麽樣子。
“還,還好吧……”她滿意的欣賞着銅鏡裏的嬌人,正所謂一白遮百醜,現在銅鏡裏的她似乎看上去更加可愛水嫩了。
“王妃……”小茶無奈隻好鬥膽将自己的腦袋也湊到了銅鏡面前,兩人一對比,确實吓了她一跳。
“呵!”
小茶平時也是白白淨淨的一位小姑娘,在銅鏡映出來的面孔暗了很多,幾乎與銅鏡的銅色融爲一體,根本看不出白的存在。
但是她就不一樣了。
在一片銅色之間,她的臉色非常突兀,竟然能壓過銅鏡的顔色,可想而知白到了什麽程度。
“這……是怎麽回事啊?”她驚恐的看向小茶,盡管她自己就是醫生,卻也不知道爲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小茶也不知道……要不讓禦醫們來看看吧。”
秦影才剛回到王府,王府裏原本的大夫早就被他遣散了,再說他們兩人都是醫術高超的之人,自然也就不用再請大夫留在府裏吃白飯了。
眼下秦影不在,她又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也隻能聽小茶的建議讓人去皇宮送信,請禦醫來察看一番了。
禦醫很快就來到了二王府,跟着一起來的還有她一直聽聞卻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北莺皇後。
“楚歌見過皇後娘娘。”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這裏的禮節,擡頭好奇的觀察面前的皇後娘娘。
确實與北月有些神似。她心底默默說了一句。不過,皇後身材更高挑,身上較青稚的北月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看起來就像成熟有魅力的歐美美女一樣,隻是她在南澤呆的時間久了,身上無形散發着南澤女性特有的含蓄内斂。端莊賢淑,又帶有一些異族女子的特殊氣質,是一種不同與北荒王妃的成熟美,卻也同樣的讓人沉迷。
不愧是一國之母,氣質和美貌都是極佳的上成之色,就是北荒王妃與她相比都顯得少了一絲威嚴的強大氣場。
“呵呵……原來你就是歌兒書信中提到的“假”楚歌妹妹,果然非常的與衆不同。”
皇後娘娘同樣大方的觀察着她,不過她卻沒有提與真楚歌很像之類的話,語氣裏含着真誠的贊賞,讓她瞬間對這位皇後娘娘好感動倍增。
“嘻嘻,娘娘您也令楚歌非常佩服,楚歌要是在十三四歲的花樣年華之時,是絕對做不出像娘娘您一樣勇敢無私的主動和親行爲的。”
有了小茶這枚百科全書,她已經把秦影周圍關系畢竟近的人都了解了一遍。
從小茶的口中她知道,想當年南澤和北荒還是戰争不斷,似乎打了好幾百年的模樣。
當今南澤皇帝的老爹還有北莺的老爹,也就是前前任的北荒國王紛紛戰死沙場。
爲了阻止這場鬥争,也爲了兩國百姓不再受難,年僅十三歲的北莺公主,不顧衆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嫁給殺父仇人之子,并甘心做起了如同人質一般的南澤皇後。
兩國之間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嫁到南澤的皇後娘娘一直遭受着各種各樣的暗中毒害,還差點丢掉了小命。
幸好兩國的百姓固有的偏見漸漸發生改觀,而南澤皇帝也漸漸愛上了這位勇敢偉大的皇後,後來在她的那位穿越前輩三王妃的幫助下,成功挽救皇後的性命,南澤北荒也達成了十年停戰之約。
她當時在聽完小茶的講述之後,不僅佩服這位勇敢的皇後,更爲她的穿越前輩“真”楚歌扭轉兩國的命運感到深深的佩服。
對于這樣轟轟烈烈,改變兩國命運的大事,她承認,以她自己狹隘的見識,還做不到如此程度。
“呵呵……妹妹謙虛了。本宮相信如果你是本宮,肯定也會這樣做的。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了,還是快些讓禦醫給你診治病情吧。”
“好。”她點了點頭,再客氣下去就顯得虛假了。眼下之際,她還是先好看自己的身體再說吧。
禦醫得到指示之後便立馬打開身後背着的醫藥箱,動作娴熟的進行着望聞問切的診斷工作。
“這……”禦醫捋着他花白的胡須,枯瘦的手指在她手腕上反複确認了幾遍之後,一副見鬼的模樣的瞪着她。
“二王妃……”
“我到底怎麽了?”看着禦醫驚恐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禦醫又在她的手腕探了探脈,然後轉向皇後娘娘,支支吾吾的說道:“娘娘可層記得之前三王妃所得的……皮膚病?”
“皮膚病?”
在場的幾人同時愣了一下,皇後娘娘稍微思考了幾下,不确定的問道:“你是說楚歌一天變換一種膚色的皮膚病?”
她口中的楚歌自然是指三王妃秦楚歌。
禦醫遲疑了一瞬之後,還是點頭道:“是的……”
“之前三王妃所得的皮膚病是按照白,赤,橙,黃,綠,青,藍,紫,黑,九種顔色來變換的。老夫剛才爲二王妃把脈,發現她的脈象與之前三王妃患病時的脈象極爲相似,恐怕三王妃也是中了……患了這種怪病。”
“居然還有這種的皮膚病……”她喃喃的驚慨一句,前世的她隻聽說過牛皮癬,白癜風的,卻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可以變換彩虹色的皮膚病。
“那變換完九種顔色之後呢?”她好奇的問道,不會要一直停留在最後一天的黑色上吧,千萬不要啊,這樣她豈不變成了黑人……
“這……”禦醫從一開始就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麽擔心一樣,卻始終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