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不要會是要就這樣死在這裏了吧?
她閉上了眼睛……像一個被判了死刑準備接受制裁的死刑犯。
就在她等待着車子往前開動的那一刻,一輛車子飛快地沖了過來,漂移了一圈以後穩穩地停在了她的旁邊。
從車上下來了一個滿臉煞氣的男人。
他站在車旁,一隻手搭在車門上,眼神冷冷地盯着這邊。
許昕葳也好奇地看着這突然竄過來的一輛車,這才下意識地喊:“救命啊!救命!”
然而兩個男人都隻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便沒有了下文。
空氣好像都凍結了一般。
而另一方面,許昕葳也一臉茫然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什麽鬼?難道不是路過的人嗎?
爲什麽無動于衷?
爲什麽這兩人盯着對方都不說話,這兩人是用意念交流的嗎?
終于,剛才那個試圖将她連人帶車送進江裏的男人低聲開口了:“阿七,是君爺讓你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沒用,這個女人害得君爺成了那個樣子,我不會輕易放過她?我要她跟着一起陪葬!”
“小六,君爺在車上。”阿七淡淡道。
下一秒,又有兩人合力将一個輪椅從車上擡了下來,許昕葳的視線自然掃過去,赫然看見坐在輪椅上的人是年君博。
她心裏猛的驚了一下。
小六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他愣愣地看着輪椅上的人,即便對方身陷殘疾,然而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感到卓然的氣勢。
“你跟着我這麽多年了,學會的就是如何去找一個女人出氣?”年君博冰冷的眸光直掃射過來,帶來陣陣寒意。
“君爺,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女人,你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小六一本正經地說道。
“和她有什麽關系?”年君博沉聲問,從語氣裏面不難聽出來強烈的怒意,“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很可憐是嗎?你很同情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爲什麽沒有能力拿出和陳虎對抗的籌碼?難道我手下的人沒本事也是一個女人的錯?”
“不時這樣的,君爺……”小六有些手足無措。
“不是這樣的嗎?難道你不是因爲同情我才做出這種荒唐事情的嗎?”年君博眉頭直皺。
“君爺,我以爲你不應該爲了一個女人亂了自己的計劃,君爺您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爲什麽要爲了一亂了自己的分寸?所以我認爲這個女人對于君爺您來說隻是一個絆腳石,她完全會阻礙到君爺您前進的路!”
“她會阻礙我前進的路?”年君博冷笑這問。
“确實是這樣!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女人,您現在不會是這個樣子。”小六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你怎麽忘了,如果沒有她,我早死了?”年君博繼續道。
如果當年在他遭遇危險差點丢了性命的那一刻沒有遇見許昕葳,那麽他早死了。
許昕葳給他的感受就好像是在一個遊戲裏面打開了新的地圖,讓他忍不住地想要去探索這一片世界裏的未知和新奇,更讓他感受到了挑戰卻還樂此不疲。
他從來都不喜歡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好像事情沒有那麽輕松,好像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但是他一方面又無比享受這種滋味,對于這種滋味的迷戀也達到了一種變态級别的。
小六明顯愣怔了一下,仿佛被人給奪走了心神一般,同時眼底還有滿滿的驚詫。
“小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趕緊把人給放了!”阿七喊道。
“不用勸他,如果他這麽喜歡推卸責任的話那麽讓他隻管做吧,如果他覺得這才是一個男人的正确做法的話。”
年君博雖是一臉淡然地說出這些話,然而事實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小六的性格,是屬于非常沖動易怒的類型。
現在許昕葳就在他的身邊不到兩米的距離。
如果他因爲一時的沖動啓動了車子的引擎,那麽他可能會因爲愧疚而瘋掉。
他說過一定會保護好她的。
如果他沒有做到這一點。
不僅違背了自己的承諾……他還永遠失去了一個自己最愛的女人。
這樣的打擊對于他來說會是緻命的,這比他失去一條腿還殘忍。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小六,觀察着他的舉措的時候,小六無奈地抱了抱自己的腦袋,将捆綁在車子靠背上的許昕葳給解下來了。
“君爺,對不起,我隻是一時沖動了。”
他昨天晚上看見年君博在閣樓一次次地用拳頭去砸鏡子,直到雙手都沾了鮮血……那個時候他真的差點要瘋掉了。
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一直追随的老大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年君博,你等等!”許昕急急地喊道。
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關于年君博出國以後發生了什麽,以及他爲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都無從知道。
年君博扭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裏面夾雜着太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好像有無奈,有傷神,還有淡淡的欣慰似的。
“許昕葳,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吧。”他緩緩道。
以後都不要在見面了。
他這個樣子,還要怎麽面對她?
在尚且健全的時候,他以爲自己還有和秦景天較量的資本。
畢竟他也不差勁不是嗎?
但是現在,面對着殘缺的自己,他沒有了任何自信。
他甚至不敢再面對她。
卑微得像一粒塵埃。
“爲什麽?”許昕葳皺眉,向他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
爲什麽以後都不要再見面。
“許昕葳,自從回國遭遇了這件事情以後我一直都在躲着你。”年君博淡淡道。
“對啊,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躲着我。”許昕葳急急點頭,“可是你爲什麽要這樣?”
“如果不是因爲今天又不好的預感,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年君博繼續道。
“所以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躲着我嗎?你有什麽困難可以說出來啊!”許昕葳直視年君博,情緒有些激動。
她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爲什麽要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