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害怕,一個人躲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想要躲避那些指着她責罵想要她去死的人。
她穿過了無數條大大小小的巷子,像是一個逃犯。
兜兜轉轉她回到了原點。
秦景天用槍指着她的頭,要她爲秦淮的死付出代價。
她拼命地懇求,然而秦景天始終無動于衷,他和那些人都是一夥的,也想讓她死。
這裏面最讓她絕望的不是那些人對于她的看法,也不是那些人的冤枉。
她最害怕的其實是秦景天也不相信她,夢境裏面的秦景天,面色猙獰地逼迫她。
想到這裏,她擡頭看了一眼抱着他的男人。
鼻尖充斥的是來自他身上的熟悉的味道。
這讓她更加确信現在的一切才是真實的。
可是,她從來沒有覺得夢境可以這麽真實,一切都好像是确切地發生過一般,讓人絕望讓人窒息。
來到病房,剛推開門便看見莊雅瀾和年君博都在裏面。
莊雅瀾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皺眉問:“這是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這怎麽像打了仗一樣。
秦景天沒有說話,首先将許昕葳放在了床上。
“秦景天,你是怎麽搞的?”莊雅瀾向秦景天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
現在的秦景天,哪裏還有一點人樣,頭發亂糟糟的,褲腿上濕漉漉的,臉上有一個輕微的劃痕,額頭上腫了一塊,手上血淋淋的。
莊雅瀾甚至懷疑剛才是不是有人來搶劫了。
“沒事。”秦景天輕描淡寫地說道,“許昕葳很好,沒有受傷。”
年君博不是總說他照顧不好許昕葳嗎?
這一次他沒有讓許昕葳受到一絲傷害……
“我不是在問許昕葳,我說你身上這些大大小小的傷是怎麽回事?”莊雅瀾急急地問。
“被車擦了一下而已。”秦景天淡淡道。
“算了。”莊雅瀾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知道她無論怎樣都問不出來什麽的,“許昕葳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
“剛醒不久。”秦景天說道,又看向年君博,“你找人把這些玻璃渣滓都清理幹淨吧,不然待會兒傷到了許昕葳。”
年君博見秦景天一臉疲憊加傷痕累累,也沒有說什麽,快速地出門了。
莊雅瀾坐到許昕葳身邊,輕聲問:“許昕葳,餓不餓,有沒有覺得身體有哪裏不舒服?”
“隻是覺得腦袋有點暈。”許昕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她現在大腦裏面一片混沌,好像還沒有做好準備從一個世界投入到另外一個世界似的,昏昏沉沉,頭疼欲裂。
“你想吃點什麽,待會兒我下去給你帶上來吧。”莊雅瀾又關心道。
“喝點粥就好了。”許昕葳低聲道。
莊雅瀾點了點頭,随即又看向秦景天:“你要不要來點什麽?今天從早到晚你也沒吃飯吧?”
“不必了。”秦景天淡淡地招了招手。
“好吧。”莊雅瀾無奈地看了秦景天一眼,緩步走了出去,帶上了病房的門。
病房裏面瞬間又陷入了一片安靜。
許昕葳看向秦景天,眼神裏面是愧疚:“對不起,都是因爲我的緣故才讓你受傷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之前的那些所作所爲好像并不是她的初衷一樣。
她很想說其實心裏不是那樣想的,可是看見秦景天傷痕累累的樣子,忽然覺得這些話好像也說不出口,或者說出來沒有多大的意義罷了。
秦景天無奈地笑了笑:“這不是你的原因,我不會責怪你,你隻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怎麽能告訴她其實這些都是因爲藥物的催化作用造成的呢?
他說不出口。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她低聲道,語氣裏面滿是愧疚和歉意。
他看了看手上的擦傷,以及之前因爲砸牆而斑駁的手背,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
這對于他而言不算什麽。
這些傷口帶來的壓力絲毫不及心理上的壓力。
“你找醫生拿一個醫藥箱來吧,我幫你處理。”許昕葳一臉認真道,“本就是一些小傷,不要因爲不想處理讓問題更加嚴重。”
“你幫我處理?”他笑着看向她,見她現在的情緒基本已經恢複了正常,心裏是止不住的激動。
現在的許昕葳和剛才比較起來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對,我幫你處理,你忘了我也是學醫的嗎?”許昕葳笑道。
“好。”他說着大跨步離開了病房。
等到再次回來的時候,莊雅瀾也已經将餐盒整理好放在了床頭櫃上。
許昕葳端着一碗粥在喝。
見他來了,莊雅瀾拿起其中一盒飯遞給他:“你多少還是吃點東西吧,不然身體垮了要怎麽照顧許昕葳?”
大概是莊雅瀾這後半句話打動了他,秦景天這才伸手接過了飯盒。
“吃了飯你照顧許昕葳好好休息,我咨詢室還有點事情,不能留在這裏了。”莊雅瀾看向秦景天道。
秦景天淡淡地“嗯”了一聲,看着莊雅瀾的背影消失在是視線之中。
許昕葳急匆匆喝碗粥就開始整理藥箱,将需要用到的紗布和酒精藥水等都拿了出來。
直到秦景天吃完飯,她沖着秦景天伸了伸手:“把你的手給我。”
秦景天乖乖地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你這手背的傷是怎麽弄的?又和年君博打架了?”她皺了皺眉頭,認真地打量他的傷口。
“不,這是我自己弄的。”秦景天沉聲道。
“自己弄的?”許昕葳擺明了不相信。
很顯然這就是揮拳頭砸中硬物才留下的傷痕。
自己怎麽做到的?
“這點小傷,你看着處理一下就好了。”他又說道,顯然不想許昕葳再繼續追問下去。
見他這麽抗拒這個問題,許昕葳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
郊區的一棟别墅内。
林峰氣呼呼地上了樓猛拍徐敏的房門:
“徐敏!你給我出來!”
徐敏從裏面将門打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林峰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林峰!你在發什麽神經?”徐敏看向他,一臉不滿,“一大清早的誰惹你了,這麽大的火氣?”
“我警告你!徐敏,你現在隻是我的附屬品,無論做什麽事情以前你必須按照我的吩咐做事,沒有任何理由擅自行動!”林峰快速來到她跟前,眼神冰冷地盯着她,“否則我會讓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