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光是唾沫星子就可以将人生生淹沒。
而許昕葳隻是茫然無措地看向衆人,指責謾罵的聲音充斥在周圍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像置身于一片漫天風沙裏面被幹涉和困倦席卷……
莊雅瀾見許昕葳額頭上開始冒出細細麻麻的汗珠,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趕緊伸出手去扶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聲說:“昕葳,不要理會這些人,他們什麽都不知道,隻是一派胡言而已。”
許昕葳按住了自己的耳朵,試圖讓自己遠離那些尖酸的刻薄的羞辱性的言語。
然而沒有絲毫作用。
那些話好像具有強烈的穿透力似的,穿過了層層阻礙直達心底。
她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眼裏閃爍着絕望和無奈。
“不,害死秦淮的人不是我,不是這樣的,你們誤會了。”許昕葳臉上挂着極度痛苦的神情,“真的不是我,和我沒有關系。”
這些人爲什麽要這樣說?秦淮的死真的是他她一手造成的嗎?
她本想當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但是現在居然也害死了人嗎?
爲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和衰敗,像是孤獨絕望中渴求救援的一葉孤舟。
下一秒就要溺死在浩渺無垠的蒼茫大海之中。
莊雅瀾快速拉起許昕葳的手将她往外面帶。
身後的一行人依舊喋喋不休,更過分的是還有人直接往她們身上扔東西砸她們。
而另一方面,年君博剛準備進去找她們就看見兩人狼狽地從超市裏面鑽了出來。
“快上車!”年君博護着兩人進了車裏面,快速啓動引擎。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樣嚴重的地步。”莊雅瀾弱弱地說。
想起剛才在超市裏面的那一幕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這種壯大的激烈的場面她以爲隻會在古裝劇中刑犯被關在籠子裏面遊街示衆的時候才會出現。
現在這樣的場景出現在現實生活中,确實給人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
“我剛才刷手機的時候發現有人已經扒出了許昕葳的個人信息以及照片,所有關于許昕葳的背景資料也都被人查出來了,而且這件事情的熱度一再上升,大有一種不可控制的趨勢。”
“難怪。”莊雅瀾呢喃道,“難怪剛才在超市裏面那些人像瘋了一樣的追在我們身後,好像都認出來了許昕葳。”
看來這件事情的影響确實已經擴大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年君博頓時有些擔憂地看了許昕葳一眼:“那看來這段時間還是不要輕易出門的好。”
莊雅瀾點了點頭:“事情鬧成這個樣子,群衆都把矛頭指向許昕葳,可是她也沒有偶做錯什麽啊!”
對于這件事情,莊雅瀾隻是覺得格外地不公平。
現在許昕葳才是最慘的受害者。
而那些不鑒定事實就将這頂罪惡的帽子扣到許昕葳頭上的那些人才真的是罪大惡極。
“莊雅瀾,這段時間還需要你代替我好好照顧一下許昕葳了,有什麽事情你可以随時打電話聯系我。”年君博不放心地說道。
而就在年君博和莊雅瀾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的時候,許昕葳卻是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神情一直都處于十分低落的狀态。
這樣的許昕葳,讓莊雅瀾覺得可憐,想了想,莊雅瀾打了一通電話給秦景天,在電話裏面描述了許昕葳目前的狀況。
如果秦景天來看她的話,許昕葳現在大約會好受一點吧。
一行人抵達了心理診療室,年君博卻沒有急着要離開,倒是一本正經地說要留在這裏吃頓飯。
莊雅瀾自然沒有辦法拒絕。
許昕葳的狀況則沒有絲毫好轉,依舊悶悶不樂。
“許昕葳,聽我說,不管别人說了什麽,這都不是你的原因。”年君博來到許昕葳身邊陪着她,信誓旦旦地說,“我會給你找到幕後的人,讓他如實交代網絡上面的那些流言蜚語,不切實際的傳聞!”
許昕葳眼底閃過一絲凄楚無奈:“年君博,你不要再騙我了,大家都說我是殺人兇手,都說是我害死了秦淮。”
秦淮的死,即使不是她直接導緻的也是她間接造成的。
如果她少一些鋒芒,沒有将自己的孩子看得那樣重要,或許她和秦淮之間也不會鬧到這樣的地步,而秦淮也不會因爲遭受了這麽多最後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
“許昕葳,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事實不是這樣的,你什麽都沒有做錯,錯的是那些不講道理不分是非的人。”年君博心疼地看着許昕葳道。
然而,任憑年君博這麽解釋,許昕葳始終滿臉自責。
最後情緒竟手越來越激動,開始瘋狂地譴責自己甚至傷害自己。
眼看着許昕葳用自己的腦袋去撞桌子,年君博急急地将她拉過來,抱在懷裏,任憑她怎麽掙紮都不松手。
他一下下地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許昕葳,沒事的,有我在,無論發生了什麽都有我在你的身邊。”他溫柔地說道,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做出鄭重的承諾一般。
其實看見許昕葳現在這個樣子,他心裏比她還要難過。
許昕葳被他按在懷裏,也漸漸地停止了掙紮。
忽而莊雅瀾輕聲咳嗽了兩聲。
正在這時,一道森冷的帶着淡淡嘶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了出來:
“年君博!放開我夫人!”
年君博回頭便看見秦景天一臉怒意地看着他。
然而,他無動于衷,仍舊是将許昕葳緊緊地抱在懷裏,眸光裏面一片寵溺。
“年君博,你是沒有聽見我說話還是怎樣?”秦景天眉宇間顯得愈發的淩厲,視線牢牢鎖定此時正在年君博懷裏抽泣的許昕葳。
他的夫人,什麽時候輪到别的男人來抱了?
“秦景天,許昕葳現在情緒不好,我不過是安慰她一下而已,你有必要大驚小怪的嗎?”年君博淡淡地撇了秦景天一眼,眼神不屑。
“我才是許昕葳的丈夫,即使她現在情緒不好也理應讓我來安慰她。”秦景天冷聲道,語氣不容置疑。
年君博扯了扯嘴角,對于秦景天這種小氣的行爲也是感到很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