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将他們二人妥善安置好,又打聽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紛紛面色一變。這件事情很快在王府中傳開了,丞相夫婦是來賓,是理應尊貴相待的客人,誰知來了這麽一出,一下子計劃全亂了。
“大事不好了,你聽說了嗎?今日丞相夫婦在府外的圍牆旁邊竟然遇見鬼了!二人被鬼報複摔下了馬,腿都給摔斷了……”
“就是啊,我看這八成是王妃之子回來報仇了,他當初死的那麽凄慘,現在肯定對王府很是不舍,王妃這些日子也受盡了苦難……”
下人的猜測一個比一個離奇,短時間内便生出了不少版本,在府内流傳着,陶莺見到效果甚佳,十分滿足。
這場宴會顯然不歡而散,傅毅安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結局來,便親自出面鎮壓此事。
爲了讓那些謠傳的流言蜚語消失,他特地主持公道,在還未成形的宴會上大放其詞,鄭重其事的宣布道:“王府絕不會有鬼神這一說,定是他人背後搞怪,我将爲大家主持公道,查出幕後真相。”
傅毅安此言一出,群衆嘩然,大部分都是吃瓜群衆,願意等着看好戲。
這件事關系到王府的顔面,傅毅安可不想從此與丞相府結仇,他立即安排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着手調查此事。
他們在王府院内大力排查和搜索,搜尋關于用來裝鬼的物件,如果按照丞相夫婦的供詞所說,那始作俑者應該還把服飾藏在某處,沒有及時銷毀。
依照這個思路,幾名手下很快便找到一個黑色的包袱,裏頭盡是白布做的幽靈狀裝鬼的道具。
除此之外,他們在院子角落的灌木叢中還發現了躲在其中,穿着做鬼道具衣服的下人,他們個個臉上抹了黑色或紅色的顔料,被發現後面色很是驚恐。
不過,發現這些物品的地點,恰恰是陶莺的院子。
這下子證據确鑿,人證物證俱全,傅毅安爲了查明背後真相,特意喊人喚來了陶莺。
陶莺心中無愧,卻看見王妃一臉得瑟的瞧着自己,心中産生不好的預感,八成這一切都是王妃一手安排好的計策吧。
“老爺,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樣子這些日子裏裝神弄鬼的全都是夫人啊,今日還捅了這麽大的簍子,真是罪過,不好好懲罰一下都對不住我們丞相府的顔面!”王妃閃爍着眼睛,濃厚的胭脂粉覆蓋她的整個面龐,醜惡虛僞。
“王妃說笑了,爲何一口咬定我就是幕後指使?”陶莺跨了兩步上前,臉上盡是無懼之色,她這幅清者自清的模樣,他人看了估計也很難起疑。
“人證和物證都已經在擺在這裏,你還想要狡辯什麽?雖然你嫁入府中,還是得瞧着點眼色,今日如此盛大的宴會,你竟然神志不清沖撞客人,這要是傳出去了可有損顔面。”王妃誇張的說道,把目光投向傅毅安,讓他做出個決斷。
此刻,王妃最不想看見的人——傅隐逍登場了。傅隐逍從别人那打聽到鬼神的傳說,他正欲前去找陶莺商讨下一步計策,卻聽說她被父親召喚到這裏。
傅隐逍急匆匆的趕來,看到這樣一副場面。
他聽說過賊喊捉賊,眼下不正好演繹出來了嗎?王妃那副醜惡的嘴臉,做了虧心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王妃,我倒不認爲是夫人做的。”傅隐逍冷冷的開口,将視線對準身旁打扮奇裝異服的手下,狠狠剜了他們一眼,冷聲質問道,“快說,你們背後的指使者究竟是誰?要是不肯交代實話的話,小心有你們好看!”
他周身散發着濃烈的寒氣,眸子睜大,一副要吃人的猛獸模樣,饒是誰看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傅隐逍平日在王府裏的所作所爲,他們全都看得一清二白,清楚要是自己有半句謊言,恐怕腦袋就落地了,爲了自保,手下們跪地求饒,一個個哭得涕泗橫流,手一抹,胡子眉毛一把。
隻見他們跪了下來,大喊道:“是王妃指使的,和小的們無關啊……”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更是一片喧嘩,王妃面子快挂不住了,嘴角扯了扯,扯出一個難看而虛僞的笑:“這怎麽會呢?這些手下們明顯是在胡說八道,我有什麽理由安排他們去裝神弄鬼?”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污蔑王妃?”傅隐逍欲擒故縱,對着那幾名手下大吼。
那些手下顫抖着,個個恨不得把頭對準地上磕爛了,吓的花容失色,連忙喊道:“小的們沒有說謊,一切都是王妃的主意,我們不過是奉命辦事罷了。而且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找來布莊老闆作證,王妃那些布料全都是從老闆那裏買來的!”
聽到此處,王妃的撲克臉也崩不住了,她真想将那幾個手下的嘴都給打爛,但偏偏不能這麽做,她越是表現出焦急,越是讓人發覺端倪。
她隻得靜觀其變,裝作淑女地站在原地,時不時辯駁兩句。
傅隐逍一聽,嘴角勾起陰冷的笑容,立即安排心腹去把布莊老闆找來。
心腹辦事效率很迅速,當着衆人的面,幾分鍾之内就找來了當事人,并且将那些裝神弄鬼的道具擺在布莊老闆面前,讓他仔細辨認,前些日子是否有人在他這買過相類似的布料。
“草民還記得,當時是王妃前來定制過,我敢肯定是那一批。”布莊老闆上前摸索了一番,十分肯定的一錘定音。
這證詞顯然很重要,離真相不遠了,很快水落石出。
“王妃,看樣子的确是您安排的人,現在可好了,丞相夫婦受到你那麽一驚吓,都打道回府了,這簍子恐怕您還不清。”陶莺笑吟吟的說道,語氣帶着幾分嗔怪,明顯是幸災樂禍。
這下可好,王妃甩鍋沒甩成功,反而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