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安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卻引起了自家兒子的好奇。
“父親,您爲何獨獨安排我核對賬本?”傅隐逍心存疑慮,詢問道。
“當然是給你安排曆練的機會,你可别辜負我的期望,财政支出明細就托你勘察清楚了。”傅毅安手握一盞小瓷杯,悠閑地抿了一口,語氣混沌而威嚴。
傅隐逍點了點頭,不再多問,隻見傅毅安将賬本交到他手上,随即領命便離開。這工作量十分龐大,的确是個讓他曆練的好機會。
他有所不知的是,自己的一舉一動全在他人監控之下。
因爲早在這之前,王妃安排一名心腹丫鬟追查和監視傅隐逍的舉動,不分晝夜的打探,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或是了解行蹤。
眼下,王妃安排的丫鬟站在窗外,聽見二人的對話,不禁心生詭谲主意。
這丫鬟在王妃那學得幾分精明,爲人處事方面打着自己的鬼主意。她兩眼咕噜噜轉了好一會兒,認定了是傅毅安要放權給傅隐逍,便打聽了主要内容,就急急趕回王妃那兒複命去了。
當丫鬟将消息彙報給王妃,卻見王妃狠狠地一拍桌,震得茶杯裏的酒水都抖三抖。
“那逆子不僅害死了我兒,還想掌握這府中的權力不成?他休得得逞!”王妃面目猙獰,惡狠狠的出口,對傅隐逍可謂是恨之入骨,見不得他有半點好處,非得狠狠打壓才心裏落得痛快。
“那王妃這意思是……”丫鬟眼眸閃亮,微微擡頭。
“自然是報複那孽子,免得他招搖作怪,當然還得從他娶的那小蹄子身上下手……”王妃臉上抹滿了胭脂俗粉,宛如烈焰紅唇的嘴角彎起一抹弧度,陰險的笑着,心裏早已打好了小九九。
她早有預謀對付傅隐逍和陶莺,苦于未抓住時機,眼下正好有借口大肆報複,怎能不逞此機會?
好巧不巧,鵲止前些日子受命監察王妃的舉動,眼下正巧經過她寝房門前,打聽到裏頭的動靜,便站在窗外的紙糊旁偷聽。
聽到了王妃出口惡言、有心報複的言語,鵲止臉上驚慌不已,又呆了數分鍾,才急忙離去,四下打量确認無人發現她的到來以後,松了口氣,到陶莺那兒上報自己聽到的結果。
或許這就叫做“局中局中局”,一方打聽另一方的結果,最後消息都傳到了陶莺的耳中。
當鵲止戰戰兢兢地将所見所聞通通彙報而出,陶莺臉上的神色越陷越深,低垂着頭沉思,滿是凝重。
“看樣子王妃是有心報複咱們……多謝你的情報,辛苦你了。”陶莺歪着腦袋,冷冷一笑,打算随機應變。
她倒是要看看王妃想使出什麽花招,她定會如數接下。
鵲止複命完成,便先行告退離開,獨留陶莺一人守在空房多加思考。這俗話說古代後宮難善後,這家庭關系也複雜得很,光是三妻四妾就足以讓府的主人頭疼不已。
傅毅安如今不過是給傅隐逍一次曆練的機會,卻被王妃拿來大做文章,這内心陰暗處無限擴大,無法細想。陶莺隻深入思考便驚出了一身冷汗,但她不畏懼。
這天晚上,陶莺心裏感慨萬千,大半夜還沒有睡覺,點着燈坐在書桌旁,有一下沒一下的瞅着書本。
但僅是那一刹那,一道黑影在窗前閃過,就連燭光也往外飄忽一下。
雖然隻有短短一瞬,但她瞪大了雙眸,暗道這絕不會看錯。她微眯着雙眼,額角不自覺流下幾顆冷汗,恐懼與驚訝充斥着整個心腔。
“誰在那裏?”她低聲喚道,隻見窗外一道雪白的影子飄過,在黑暗裏映得格外清晰,在窗前飄忽了好一陣,還散發出陰森森的叫喊,這一叫可把她的腦細胞給驚醒了。
陶莺向來不信鬼神,她隻覺得是可疑身影,便放下書本推開門就要跑出去追,揭開那人的真面目。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對與王妃脫不了幹系,事實上,這人也是正是王妃聘請重金,托人找來裝神弄鬼的夥計。
王妃曾經仔細吩咐過,他們切勿暴露身份,安排的獨到、周密。
“可惡,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陶莺追出去跑了幾米遠。卻見那個鬼影速度飛快,倒像是在空中飄忽不定了。
陶莺偏偏不信這個邪,跟上去想通過道具将那鬼影撲倒,但自己卻沒有留意背後的聲響。
當她注意到有人悄悄靠近之時,已然來不及了。陶莺驚恐的回頭,雙目卻對上了一個全黑的影子。
“你是……”陶莺後半句話堵在喉嚨裏還沒出口,那個黑影便握着一塊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藥粉大量吸入她的鼻腔内,不一會兒,她便被熏得暈暈乎乎,當場倒在地上。
幾名夥計見大功告成,竊喜着招呼另外幾人趕快離開現場,這算是王妃對陶莺一個小小的報複,也不敢把事鬧大,免得惹傅隐逍起疑。
偏偏這天,傅隐逍心事重重,加之任務在身,一直折騰到夜半三更才回府,險些撞見這“宏偉”的場面。
當他回到院子裏,大老遠見到一團黑影躺在地上,起先他還以爲是雜物或者動物,走近幾米遠的可視範圍内,他才發現,竟然是陶莺這個活生生的人橫躺在路中央。
“你沒事吧?”傅隐逍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去,急忙将陶莺橫打公主抱起,在黑暗之中端詳她的面龐。
懷中的人兒小小的,呼吸均勻,并沒有太大波動,她的睡顔看上去煞是可愛,惹的傅隐逍一陣憐惜。
他探了探她的鼻息,似乎隻是被人用藥迷暈了,生命安全沒有得到威脅。想到此,他心中稍微放寬了些,想搞清楚究竟是誰在暗中作怪。
他四下搜尋,想找出罪魁禍首,但貌似沒有可疑人物,他便隻好另作安排,先帶着陶莺回到房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