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跟我去懸崖下面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傅隐逍紅着眼睛,失态的沖在暗處的所有暗衛嘶吼道。
他悲傷的渾身顫抖,陶鸢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可是陶鸢傅銘厚。
傅隐逍跪在地上,心中無限懊悔,再怎麽說傅銘厚也是他哥哥,所以丢暗器的時候沒有盡全力,給傅銘厚留了一個空子,結果沒想到這個舉動居然使得陶鸢掉入懸崖,都怪他一時心慈手軟害了她。
“少爺.” 暗衛和手下在他身後,擔憂的看着自家少爺傷心欲絕的背影。
一個暗衛實在是看不過,想要出聲安慰,可開了口也不知說什麽,他們都知道少爺愛夫人入骨,從這懸崖上墜了下去從來沒有生還者的例子,十有八九少爺要失去夫人,小小姐這麽小就要失去娘親了。
“所有人聽令,現在出發,去懸崖底下。”
他相信自己夫人福大命大,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等着他來救她。
暗衛門聽從指令,跟在傅隐逍身後,用輕功到達了山腳下,便開始了大規模的搜尋,盡管他們都知道夫人已經兇多吉少了,可還是配合着認真的叫喊尋找,沒有人懈怠。
傅隐逍眼眶微紅,原本潔白的眼白處也布滿了紅血絲,高高豎起的發冠有些淩亂,衣服也沾染了不少灰塵,甚至還被崖下的某些樹枝劃破了衣衫,整個人狼狽不堪。
可嘴裏還一直叨叨着陶鸢的名字,暗衛們一邊找人一邊關注着傅隐逍這邊的狀況,在他們看來傅隐逍也有些偏執與癫狂,完全颠覆了在他們心中的形象。
原先隻是以爲少爺與夫人恩愛,卻沒想到少爺用情如此之深,實在令人惋惜。
其中一個暗衛實在是心疼自家少爺,卻也知道少爺此時什麽也聽不下去,便叫來離他最近的暗衛,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那暗衛眼睛一亮,覺得方法可行,便頂着被責罰的風險偷偷溜走,不知去了什麽地方。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暗衛在兩塊石頭縫隙中,發現了一句模糊不堪的屍體。
“我找到了。”那暗衛大喊,由于是晚上,再加上那人面容已經被砸的血肉模糊,一時間那暗衛還真是沒認出是傅銘厚還是夫人。
原本就在不遠處的傅隐逍聽到,心髒一顫,趕緊尋找聲音來源,他心中不停地默念,千萬别是陶鸢。
“不是夫人,是大少爺,大少爺已經沒有了氣息。”其中一名暗衛将手中的燈籠拿的近了些,認出了他的身份。
兩個時辰之前,傅銘厚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還是那個拿着團團威脅他自廢武功的活人,沒想到現在一轉眼便是一句冰冷冷的屍體。
還好不是陶鸢。
聽到暗衛的話,傅隐逍松了口氣,他用手抹了把臉,聲音沙啞的吩咐:“先将屍體安頓到幹淨點的地方,然後繼續找。”
說完,便在傅銘厚附近繼續尋找陶鸢,畢竟兩人是一塊掉下來的,既然傅銘厚在這裏,相比她也在附近。
傅隐逍心思複雜的搜尋着,他既想趕快找到她,但又害怕找到的是和傅銘厚一樣摔的血肉模糊的屍體。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隻是一味的催眠自己,找到自家夫人,找到團團的母親。
傅隐逍一行人,從晚上找到清晨,又從清晨找到了傍晚,他們整整找了将近一天一夜,所有人都饑腸辘辘,山崖下都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了,甚至他們都記住那些石頭是什麽形狀了。可還是沒有夫人的身影。
有幾個體質弱的因爲勞累與饑餓,已經陷入昏迷,所有人都是硬撐着陪傅隐逍,他們都知道這裏根本就沒有夫人的身影,隻有傅隐逍不信。
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思考能力,他體力在急速下降,身上也有多處細小的擦傷,十個手指也因爲扒石頭而鮮血淋漓,可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整個人像是魔怔般。
“王爺來了!”一位眼尖的暗衛見遠處有人,定睛一看,居然是鎮北王。
那個昨晚冒着風險溜走的暗衛,去找鎮北王了,想讓鎮北王定住場面。
而傅隐逍還是無動于衷,偏執的還在找,用他鮮血淋漓的雙手不停地扒着石頭,口中還念念有詞,整個人像是癫狂般。
鎮北王懷着沉痛的心情來到這裏,便看見傅隐逍在一身狼狽的跪在地上念念叨叨的扒着石頭,讓他好不心疼,最讓他沉痛的是,傅銘厚的死,雖然他作惡多端,可歸根結底,也是他這個父親沒有教好,總歸是自己的兒子,哪有父親不愛孩子的。
一走到傅隐逍身旁,無論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麽勸都無動于衷。
罷了,人生中有些坎是必須要自己爬起來才可以,别人是拉不起來的。
另一邊-——
陶鸢緩緩地睜開眼,入眼的是半面石壁和傍晚的天空。
她意識模糊,一臉的懵逼,不禁發出了三連問,我是誰?我在那?我在幹什麽?
可能是摔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腦袋,愣了好半天,才終于想起來自己昏迷前發生了什麽。
卧槽,她他媽從懸崖上被那個混蛋直接拽了下來,她居然還活着?
陶鸢支撐着身子,緩緩地坐了起來,就這麽微小的動作都讓她疼的龇牙咧嘴,她全身就像是被人當沙包揍了三天三夜一樣,跟散了架似的。
坐起身,她才發現自己所在的不是地面,而是——空中。
她居然幸運的摔倒了一個巨大的鳥窩上,沒錯,是鳥窩。
是一個隻能容納兩到三人人的巨大鳥窩,但是她要是把腿伸直腳都露在外面,得虧自己福大命大。
不過這沒有傅銘厚,也是有些奇怪。畢竟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時候傅銘厚一直拽着她的胳膊,她就記得兩人一起急速的下落,下墜的過程中自己腦袋不小心被透出來的岩石蹭了一下,然後就徹底失去知覺了,再醒來就身處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