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而歸的軍隊進了京都沒多久,一封急诏将傅隐逍召見了入宮,與此同行的還有不少将士,其中必不可少的傅銘厚。
進到了皇宮内,皇帝是在禦書房接見的。
皇帝正坐在案桌前,眉頭深鎖,批閱奏章呢,越是批閱越是臉色陰沉,這些大臣們一個個隻會嘴上功夫,寫得奏章都是狗屁玩意。
正要發火呢,就見傅隐逍帶領一幹将士風塵仆仆,身穿铠甲,威風凜凜,一排的跪在了地上,恭聲的說:“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等見過陛下。”
“快快平身!”皇帝喜笑顔開,一掃怒色。
傅隐逍等一幹将士單膝起來,恭敬的微微弓着腰,不敢直視皇帝的龍顔,除了傅隐逍毫無膽懼,擡起看向了帝王之顔。
“不知陛下急匆匆召見我等,是有什麽急事嗎?”
皇帝笑得春風滿面,兩眼眯成一條線了:“傅愛卿,朕聽聞你率領着虎狼之師,凱旋回京,是以令人傳了急诏,召見你入宮,準備對你等大肆封賞。”
“謝陛下龍恩!”傅隐逍道。
皇帝笑着問:“不知愛卿想要什麽封賞?隻要你說的出來的,朕必然準你。”那樣子十分的大方和豪氣。
傅隐逍斂眉沉思,片刻才說:“微臣保家衛國,抵禦外侵,本是匹夫有責,責無旁貸,不需要什麽賞賜的。”
“哎~”皇帝趕忙的擺擺手,“話雖如此,但你們在外面浴血奮戰,馬革裹屍,風餐露宿,立下了汗馬功勞,一是爲江山穩定,二是爲百姓安康,三是爲建功立業,朕必然要好好的賞賜你,不然被百姓們知曉朕什麽賞賜都不給你,那豈不被笑話朕苛責功臣。”
都這樣說了,傅隐逍抱拳在前,單膝跪地,神情懇求:“那就求陛下讓微臣褪去身上的戰袍,解甲歸田,領着妻兒歸隐田園,過着日升而出日落而息的生活。”
聽這話,皇帝笑容頓時收斂了,眉宇之間滿是郁色,深深的凝視了眼傅隐逍,沉默了良久,才道:“愛卿,朕懂你的心思,但朕想要自私的将你留下,一是江山穩固想要你來震懾外邦,二是黎民百姓需要你來護佑他們無憂。”
又稱贊道:“你年紀正當盛年,且身懷高才,何不乘此大展雄才大略,施展更多的抱負呢,建立更多的功勳,方可名垂史冊,千古美名。”
說得是慷慨激昂,熱血沸騰,但放在傅隐逍耳中,這些不過是虛名,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更爲實在點。
他還想要說什麽,卻被皇帝及時的搶先了:“既然愛卿說不出要什麽賞賜,那朕就擅自做主爲你賞賜這些。金銀珠寶三十箱,绫羅綢緞五十箱,奇珍異寶一百件,商鋪三十家,良田千頃,你看如何,要是不夠的話,朕可以再給你翻一倍?”
傅隐逍立即謝恩:“多謝吾皇賞賜!”
他怕再不及時謝恩,這皇帝就跟那敗家娘們一樣将國庫的東西都敗光了,那些一多半是百姓們的賦稅收上來的啊。
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眼紅至極,傅銘厚聽着皇帝賞賜了那麽多的東西給傅隐逍,嫉妒萬分,一張臉黑的跟那墨汁一個色。
于是,對離着他很近的一個将士使了一個眼色,将士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幾步上前,站到了前面,躬身抱拳,施禮道:“陛下,末将有一件事必須說出來,不說來末将心裏憋得慌。”
“哦~”皇帝擡起眼皮看了眼這位将士,長得不咋得,尖嘴猴腮的,一雙老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故作好奇的問:“不知你有何話要與朕說啊?你一一說來。”
将士故意的瞥了眼傅隐逍,才看向了皇帝:“陛下,傅将軍貪墨糧草,克扣夥食,不許我們吃飽飯,使我等食不果腹,命我們吃從土裏面挖出來的一種叫土豆的植物,聽老鄉們說,那是喂豬的才用到的。”
最後話的意思,就是傅隐逍讓們吃豬食。
皇帝神情莫測,點了下頭,看向了傅隐逍:“不知愛卿你有什麽話要說的?他說的話可是真的?”
皇帝又不糊塗,心裏有了斷定,但也不能一度偏愛,有些事比需要得講理,公事公辦,才能服衆。
“貪墨糧草?克扣夥食?所言不真!”傅隐逍話音一轉,“讓他們吃土豆,所言非虛。”
“那朕問你,爲何不給他們吃糧草?”皇帝龍目圓睜,審視着傅隐逍。
傅隐逍冷冷的睨了眼那位将士:“我也想你們能吃飽飯,好好的打勝仗。可惜總會有那麽幾隻不安分的臭老鼠,喜歡搗亂。”
将士被他那一眼吓得一激靈,心裏發虛,不禁求救的看向了傅銘厚,傅銘厚立即往一旁躲了躲,生怕會殃及自身。
“到底怎麽回事?”皇帝看出了端倪。
傅隐逍沒有及時回答,則是對離着的最近的兩位将士耳語了幾句,兩位将士得了令,轉身出去了,沒過多久,押上來一個衣衫褴褛的男人,頭發亂糟糟的,滿臉的髒污。
“這是?”皇帝詢問的看向傅隐逍。
傅隐逍對皇帝抱拳施禮:“回陛下的話,軍中糧草被奸細一把火燒的顆粒不剩,此事就是這人幹的。”說着,橫眉冷對的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半死不活的低着頭,髒亂的頭發擋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他的神情,卻從他顫抖不止的身軀看得出他是在害怕。
“竟有此事?”皇帝繞着男人轉了圈,臉上神情不明,眸中幽暗如深潭。
最深難測帝王心,誰也不知道皇帝此時心裏在想什麽呢。
男人被皇帝一雙龍眸盯着良久,吓得他身子一軟,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嘴裏不斷的喊着:“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饒命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