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窗戶邊壓開了一條縫,看着外面的景色,因雪下的大,外面紅梅都開了。
雪花壓在紅梅上,倒是别有一番風味,但陶鸢腦海中不由想到了曾經的家人,随即又傷感起來。
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雖然生活風生水起,還找到了良人,但心裏還是想念曾經叫做家的地方。
“怎麽多愁善感起來了?”傅隐逍停下手中的毛筆認真詢問着陶鸢,陶鸢聽到他的聲音被打斷了思緒才回神。
“沒什麽。”陶鸢裹緊身子,讓下人去剪下紅梅放在花瓶中,随即關緊了窗戶。
等桌子上擺放好紅梅,陶鸢盯着它許久,很快就又走神。
傅隐逍能察覺到對方的情緒低落,他快步來到對方身邊。
“是不是覺得整天在家中厭煩了?我們一起出去轉轉?”傅隐逍可不想看到陶鸢一副憂愁的模樣,陶鸢應該整天開開心心的才對。
陶鸢抿着嘴角沒有回應,但看到傅隐逍一心一意對待自己,很快就恢複如初。
“你不要這麽緊張,我就是……”陶鸢的聲音越說越小,她不知如何回應,不過轉念想到傅隐逍的提議,不由有了興緻。
“大雪天的,我們能去哪裏?”陶鸢好奇的詢問道,外面白雪皚皚,恐怕出行都有一定的難度。
傅隐逍的情緒也跟着眼前人好很多,昨晚的雪下的很大,好在白天已經轉晴。
“我們一起出去打獵。”傅隐逍覺得這個天氣最合适不過,有白雪覆蓋,不少動物都出來覓食。
陶鸢抿着嘴角想着,她整天在家也無所事事。索性就答應了。
傅隐逍立馬讓下人準備,還拼字爲陶鸢帶上披風,陶鸢的脖子周圍有一層白毛,暖洋洋的。
但陶鸢看到眼前的一匹紅色小馬卻有些發愁,她是一個暈馬車的人,根本不可能獨自騎馬。
“和我共承一匹。”傅隐逍早有預感,他拉着陶鸢熟練的走到另一匹上。
眼前棗紅色的馬兒尾巴上有一點白毛,看起來很健壯,傅隐逍潇潇灑灑的坐上去,手攬着陶鸢的腰,他一用力就把陶鸢帶上來。
“我們現在就出發嗎?”陶鸢坐在馬上顯然興奮起來,她整個人都縮在傅隐逍的懷裏,他的胸膛寬厚,甚至自己的披風都籠罩在陶鸢身上,爲她擋住嬌嫩的臉,隻讓她露出圓溜溜的眼睛。
披風下,傅隐逍的手臂懷抱着陶鸢的腰,把她牢牢抱着。
“這樣我會熱吧。”陶鸢覺得耳朵有些發燙,卻不敢擡頭正視對方,但傅隐逍直接回應馬跑起來會冷,随即就上路了。
兩人一同去獵場,路上碰到了不少百姓,他們如此親密着,吸引了不少人觀看,爲此陶鸢的臉頰更紅了。
但她在馬背上,身子都有些緊繃,隻能垂着頭希望盡快走,不要讓百姓發現兩人。
“等到了前面,馬能跑起來,你就會舒服一點。”傅隐逍如實說道,他一低頭就能看到陶鸢嬌羞的模樣,爲此手臂更加用力,想緊緊抱着對方。
出了城,傅隐逍收緊馬腹,他知道陶鸢有些害怕,爲此速度都是一點點提升起來,給陶鸢适應的時間。
陶鸢自然也能察覺到,她心裏暖洋洋的,對家的離愁似乎緩解了一些,她已經回不去了,隻能随遇而安,把自己的一生過好。
很快馬兒就跑了起來,陶鸢額角的發絲都被吹拂着,陶鸢卻越發心曠神怡。
“開心了?”傅隐逍這次出來主要是想要陶鸢喜笑顔開,他看到對方的嘴角再次勾起,他覺得此番是值得的。
“有你最好了。”陶鸢冷不丁把心裏話說出口,不過很快仿佛反應了過來,臉頰越發紅潤。
期盼着聲音能夠伴随着風兒遠去,偏偏傅隐逍聽力很好,直接聽到了對方的言語,讓馬兒跑的更加快了幾分。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圍場,畢竟剛下雪不久,圍場裏面沒有多少人,陶鸢這才放開了一些。
她不是在意兩人的親昵,是覺得被那麽多人盯着有些不舒服。
“我們打點野味回去做菜。”陶鸢聚精會神的觀察着,她的一句話,讓傅隐逍啼笑皆非。
不過夫人如此,傅隐逍自然歡歡喜喜的幫忙,他抱着對方往比較深的地方。
陶鸢也配合着安靜下來,她環顧四周一眼就發現了不遠處有一隻蹦蹦跳跳的兔子,她當即伸手過去。
“看,那裏!”陶鸢壓低了聲音提醒,生怕生意大了,讓兔子給跑了。傅隐逍聞言拿出弓箭,摟着陶鸢一箭射過去,兔子就倒在了地上。
“不用我們自己去撿嗎?”陶鸢當即開心不已,不過傅隐逍繼續往裏面走,根本不管外面的兔子,便好奇的詢問。
就算有他的披風護着,陶鸢的臉時不時還會被冷風襲擊,爲此臉頰上有一層紅暈,傅隐逍當即動了心思,他親吻在對方的臉頰,在陶鸢即将責備時回應:“不用,箭上有标志,後面會有人主動清理。”
沒想到圍場的服務還如此貼心,陶鸢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根本沒有去想剛剛的事情。
出來覓食的動物不少,陶鸢居然發現了一頭梅花鹿,當即眼眸都亮了,她指着梅花鹿說道:“這個,能當作藥材。”
傅隐逍抓住陶鸢的手,在對方的牽引之下,一箭射出去,不過陶鸢由于太興奮,手有些不穩,并沒有一擊斃命。
梅花鹿帶着傷繼續逃脫,兩人在身後窮追不舍。
“一定要抓住。”陶鸢下達了命令,傅隐逍瞬間仿佛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帶着陶鸢就去追。
屈屈一頭梅花鹿自然不是傅隐逍的對手,對方下手比較快,很快梅花鹿就倒在了傅隐逍手中。
兩人這次收入頗豐,陶鸢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她拿着戰利品晚上準備的火鍋,還是鴛鴦鍋。
寒冬深夜,兩人卻顯得其樂融融。
第三百四十四章 昏迷
陶鸢很少有機會能夠出來,好不容易有空了,她卻有些不想回去了,尤其是吃過火鍋後,身子也暖洋洋的。
“沒想到圍場還有這樣的小屋子。”陶鸢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坐在軟榻上,輕聲說道。
“你要是想,我們可以留宿在這裏一晚。”傅隐逍十分了解眼前人,他一句話就說中了陶鸢的心思。
陶鸢的眼眸頓時就亮了幾分,她眨巴着眼眸詢問道:“真的嗎?”
隻要陶鸢能夠開心,陶鸢想要天上的星星傅隐逍都願意摘下來,更何況隻不過是小小要求。
“真的。”傅隐逍剛回應,陶鸢就撲在他懷裏,陶鸢的下巴放在傅隐逍的肩膀上,由衷說道:“雖然這個屋子的炭火不多,但房間也不大,過一晚也挺好的。”
陶鸢一到冬天就鮮少出門,如今有了傅隐逍陪伴,她倒也喜歡圍場了。
“要出去消消食嗎?”傅隐逍貼心的詢問,這晚兩人都吃了不少。
陶鸢默默點頭,傅隐逍不知何時準備了湯婆子,眼下溫度正好,兩人緩緩往外面走。
月亮并不圓,還隐隐約約有些陰沉,不過地上白雪一片,倒也襯托的還要亮一些。
陶鸢依附在傅隐逍懷裏,就在小屋子周圍走動,避免陶鸢的鞋襪濕潤,都在一些雪少的地方行走。
兩人今夜便住在這裏,卻沒想到半夜又下了一場大雪,等到他們蘇醒出去,發現門推不開。
“看來昨晚也下了不少,雪有腰深了。”陶鸢打開窗戶,看到外面的雪還在下,兩人昨晚踩着的腳印都沒有了。
傅隐逍皺着眉頭,他猛然用力,房門終于打開,面前卻有不少雪,而外面天氣顯然沒有停的意思。
“我們必須得走,這些屋子隻是臨時搭建,根本承受不住這麽多的雪。”傅隐逍分析着,他往外走了兩不查看情況。
馬棚就在不遠處,馬安然無恙,但眼下但情況,根本不能騎馬。
“來,我背你出去。”傅隐逍走到門口蹲下,外面雪這麽多,陶鸢身高不及傅隐逍,走路必然艱難,還很有可能衣服都被浸濕。
陶鸢猶豫着,她耐心道:“你昨晚提醒馬場有人,不能等他們來救?”
這麽厚的雪,想必馬也不能騎,出去行走艱難。
“他們晚上回去,很有可能今天不過來。”傅隐逍擔憂道,這座小屋根本撐不了太久。
看來是必須離開了,陶鸢爲傅隐逍帶上帽子,兩人全副武裝,她手放在傅隐逍後背上:“我和你一起走出去。”
“你腿腳太慢,時間一長兩人都走不出去。”傅隐逍嚴肅道,雪裹在腿上,長時間必然會濕了衣裳。
陶鸢察覺眼前的情況确實危險,她也不再猶豫,就伏在傅隐逍寬廣的後背上,傅隐逍的手在她鬥篷下面,也不會凍到。
“索性路程不算遠,我們一定能夠走出去。”傅隐逍生怕陶鸢擔憂,堅定不移走着還安慰陶鸢。
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甚至不少地标性的石碑都被掩埋,陶鸢根本辨别不了方向,不過察覺傅隐逍自信滿滿的模樣,心裏升起一股安心。
“都管我,要是昨晚能夠回去,就不必讓你受苦。”陶鸢歎息一聲,靠在傅隐逍的肩膀上。
“我昨晚也吃了不少,再騎馬肯定受不了,再說我也想背你。”傅隐逍由衷體貼道,陶鸢莞爾一笑,她能明白對方的心思。
兩人身後有一條長長的足迹,都是傅隐逍一點一點踩出來的,陶鸢一動不敢動,生怕給對方增添負擔。
起初有披風的保護,陶鸢還不覺得冷,但在雪天的時間一長,腳開始察覺到了寒冷。
“要是累了就休息休息,或者我們一起走。”陶鸢關心着傅隐逍,畢竟人的體力是有限的。
傅隐逍察覺到雪越下越大,表情也嚴肅起來,他不由腳步加快,他的鞋子已經進了雪,腳趾都快凍僵了,但爲了安慰陶鸢,他沉悶應答了一聲。
“豐雪照瑞年,明年一定是一個豐收年,百姓也能從災害後恢複。”陶鸢安撫着,她主動找話題,讓傅隐逍能夠有所應答,不至于漫無目的走着。
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都沒有看到人,然而傅隐逍的體積消耗了不少。陶鸢也察覺到他已經在勉強了,連忙道:“我帶了吃的,是昨晚做的一些鹵肉,雖然有點冷了,但吃點也能維持熱量。”
傅隐逍這才放下兩人,在一個勉強能遮擋風雪的地方休息片刻。
“我們留在這裏多一刻,就多一分危險,我們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得加快。”傅隐逍愁眉不展道。
此時的陶鸢隻能安慰對方,休息片刻繼續前行,陶鸢的眉頭也沒有舒展,她察覺到傅隐逍身上好多地方都特别冰涼,隻能用雪擦拭着對方的肌膚。
“我們能回去。”陶鸢鼓勵着,兩人相互激勵,直到陶鸢看到了城門,眉頭才徹底松開,連忙讓傅隐逍放下自己。
傅隐逍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消耗殆盡,隻能讓陶鸢坐下來休息一會。起初陶鸢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但傅隐逍眼皮越來越沉,直接靠在陶鸢身上暈過去了。
“阿逍?”陶鸢心裏一咯噔,也顧不得太多,連忙拉起傅隐逍,他渾身都滾燙着,任由陶鸢去叫喚都不醒。
傅隐逍暈過去了,陶鸢嘗試背對方回去卻無能爲力,她擔憂的大聲呼救:“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們!”
她甚至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蓋在傅隐逍身上,人一旦不運動,體溫下降的很快。
好在兩人就在城外,有人發現了聽到了陶鸢的聲音,此時的陶鸢臉上被凍的通紅,她哆哆嗦嗦着感激着對方。
路上還叫了大夫,兩人狼狽不堪的回去,可吓壞了不少下人,傅隐逍好在并無大礙,陶鸢守在他身邊,親自用熱水爲他擦拭着身體,照顧了一天臉上都沒有一點笑容。
陶鸢坐在床邊,期盼着傅隐逍能夠蘇醒,但猶豫太累,索性趴在床邊熟睡,等到醒來,她發現已經被傅隐逍放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