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等過完年之後再開,陶實被送去念私塾,這個時候才接回來,一見到姐姐高興的連蹦帶跳。
陶鸢倒廚房給弟弟做飯時,撞上慕婷,她看起來狀态好了不少,容光煥發。一見到陶鸢就陰陽怪氣的說道:“姐姐頭上的珠钗可真是華美無比,但是您貴氣了……卻不考慮節儉,爲傅少爺攢點美名。”
陶鸢知道她一見面就挑事兒的性格,自己又沒工夫和她耗着,于是笑嘻嘻的模仿她陰陽怪氣的語氣:“哎呦!你瞧妹妹這話說的!”
她蘭花指指尖到慕婷肩膀上戳了戳,毫不留情的說道:“我能有什麽辦法,傅少爺非要送給我,還親手給我戴上,您看,我攔也攔不住啊!”
慕婷一噎,不知道該說什麽,最終灰溜溜的走了。陶鸢心裏翻了個白眼,不明白她爲什麽要和自己一個21世紀穿越過來的現代人比騷氣呢?
慕婷從廚房出來,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大門口等傅隐逍。期間碰上傅銘厚,正笑意盈盈的要與他打招呼,對方卻目不斜視的與自己擦肩而過。
慕婷的笑容僵在臉上,強行安慰自己傅銘厚隻是想與自己在别人也得保持距離罷了。
她等到手腳凍僵,才看到傅隐逍從馬車車上下來,手中拿了一個小長盒子。
她立即換上笑容跑了過去,“逍哥哥冷不冷,要不要吃東西?我給您做。”
傅隐逍斜了她一眼,眼底帶着嘲諷,似乎不太明白自己将話說的那麽清晰露骨,慕婷怎麽還能腆着一張臉貼上來?
“不必了。”
慕婷又跟了幾步,直到看見他快步朝端着盤子的陶鸢走去,才委屈的停住腳步,不明白自己爲何不讨喜。
傅隐逍完全不顧禮儀的揭開蓋子,嘴饞的拿指尖蘸了一下盤子裏的湯汁品嘗,在這飄雪的日子裏,他的眉眼溫暖得不成話。
“快走快走,别站在雪地裏凍着了。”傅隐逍對陶鸢說這話時,也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慕婷,示意她也别凍着了。
慕婷一陣欣喜,再次去了廚房,她天真的以爲傅隐逍如此喜愛陶鸢就如同外面傳聞的一般,就是娶了個廚娘回來罷了。
“如果我也能做出好吃的飯菜來……”慕婷喃喃自語着,滿目欣喜的挽起袖子來。
傅隐逍一路推着陶鸢往屋裏走,陶鸢看到姐姐和姐夫後,恭敬的行了禮,他在私塾裏的這段時間也的确沾染了一些墨香氣,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彬彬有禮。
即使是眉眼未長開的情況下,也能看得出以後會是個翩翩公子,陶鸢欣慰不已,感歎自己好在沒有違背初心。
傅隐逍将手裏一直拿着的小盒子遞了過去,“我今日進宮看到不少貴人的頭上都頂着這種花朵,還驚歎着她們爲何要把花頂頭上。”
“後來抓着一個宮女問了一下,才知道這是宮中新出的紡花工藝,并沒有流到民間去。”傅隐逍滿臉笑容,“所以我特地找人要了一朵,打開看看。”
陶鸢打開手中的盒子,裏面躺了一支發簪,清雅美麗,那朵用金絲銀線中間點着翡翠的花實在栩栩如生。
她驚歎的捧在手心看了好幾遍,心中啧啧贊歎,果然古人精巧的手藝是現代許多首飾無法比拟的。
“來,”傅隐逍看到她很喜歡,從她手中拿過,“我幫你插上。”
他站起身來,目光柔軟而寵溺,在陶鸢的發髻上找地方。“别人家娘子都有的,我家娘子可不能沒有。”
陶鸢心中正感動着,頭上忽然一陣刺痛,她急忙躲開,拿手摸了摸。
頭上掉下一根根的黑線來,陶鸢拿來銅鏡,無語的問道:“您這是插簪子還是插避雷針呢?”
“你瞧見誰家娘子把簪子豎着插進發髻裏,”陶鸢哭笑不得的質問道:“你簡直是想把簪子插進我的腦子裏!”
傅隐逍還在嘴硬,“這樣不是更加特殊嗎?況且我家娘子絕色天姿,傾國傾城,簪子怎樣插都好看。”
陶鸢擰他臉上軟-肉,笑得眯起了眼,“就你油嘴滑舌,沒一句正經的。”
兩人正嬉鬧着,完全不顧一旁年齡幼小的陶實的感受,他在私塾之中聽教書的先生講到女子要三從四德,賢惠淑良,才會被夫君所寵愛。
而自家姐姐鬧起來簡直跟那些描寫一點都沾不上邊,陶實一邊往嘴裏扒着飯,一邊頭疼的害怕姐姐會不會被休掉。
幸好他沒将這種話說出口,不然可得挨陶鸢好一頓打。
屋外忽然傳來敲門聲,一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闖進來,着急的說道:“少爺不好了,慕夫人中毒了!”
誰知傅隐逍的關注點卻不在慕婷中毒的事情上,而是皺起了眉頭極其不悅的說道:“我何時納她爲妻了,你們爲何要稱她爲夫人?”
“都發生這種事了,”陶鸢挽着他的胳膊,“中毒事大,我們先過去看看,千萬别有什麽性命危險,畢竟月圓還小呢。”
傅隐逍這才被半哄半勸的去了慕婷那裏,他以爲慕婷又和之前一樣是在磨練演技,誰知道房間裏一衆大夫正在忙着布針熬藥,情況看起來不容樂觀。
月圓在一旁哇哇大哭着,忽然跑了出去,因爲屋内的人都在關心慕婷的狀況,也沒人注意他的舉動。
陶鸢問慕婷身邊的侍女,“她今天可有吃什麽東西?”
年長穩重的侍女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想想起了什麽,笃定的說道:“慕姑娘今日忽然想做飯,去廚房搗鼓了一陣,好像做失敗了,就端回來自己吃了。”
陶鸢和傅隐逍對視一眼,同時明白她是被自己做的東西吃中毒了,好一陣無語。
大夫終于檢查出了病症,“她是将牛肉和菊花一起做的吃了,難怪會中毒。”
好幾位大夫忙得焦頭爛額,終于在後半夜控制住了慕婷的病情,她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