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婷站起身子,一跺腳,憤怒地起身跑開了,陶鸢冷笑一聲,淡淡地道。
“桃兒,将這些都收了,收拾了白蓮花,咱們得好好的慶祝慶祝!”
這白蓮花也太不經打擊了,不過一道菜,就被氣跑了?
一旁桃兒見自家夫人如此霸氣,不由豎起大拇指連叫了幾聲好,這才講桌上吃剩的東西嫌棄的拿開。
不一會兒,主仆兩人像是遺忘了早晨的事,愉快地去了雪地堆雪人。
少時,傅隐逍踱步而來,望着在院子樹下和桃兒堆雪人的陶鸢,眸色深斂,剛要擡步走進去。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年紀尚輕的婢女慌慌張張的對他說道:“少爺,剛剛慕夫人又暈了過去。”
聽到動靜的陶鸢也扭過頭來看他,傅隐逍心裏忽然浮出一個頑劣的想法,心中也猜到婢女的話當不得真,可他假裝擔心地轉身朝慕婷的院子裏走去。
“哼”,陶鸢扔了手中的雪球,叉着腰氣憤了好一會兒,才裝作沒事人一樣對桃兒說道:“不管他,我們繼續堆雪人。”
轉身的傅隐逍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他就是故意想氣氣陶鸢。
不過既然說了要去慕婷院子,那也得去,進了院子後,果然發現慕婷沒什麽事。
慕婷看到傅隐逍到來,連咳嗽了兩聲,嬌聲嬌氣的嘤嘤哭了起來。
傅隐逍覺得頭疼不已,“又出什麽事了?”
“逍哥哥,陶姐姐做的也太過分了吧,”慕婷抹了抹臉上并不存在的眼淚,口齒清晰的告狀道:“我今天早上去拜訪她,還沒說什麽呢,陶姐姐就要給我做飯吃。”
傅隐逍眼角一抽,自家妻子對一個外人都比對自己好……
“然後我就等着,誰知道陶姐姐居然做了荷花出來。”
傅隐逍想起了她花重金買的那些花,疑惑的問道:“荷花還能吃?”
慕婷臉上的表情委屈不已,“我吃過後,陶姐姐居然說她做的是我。”
“嗯?”傅隐逍不解,頓了一下忽然明白陶鸢是在嘲諷慕婷白蓮花,沒忍住笑出聲來。随即又正色說道:“我回去訓她,你别生氣,快點養好身體。”
傅月圓抱着小被子光腳朝慕婷屋裏跑來,她一看到就急忙驚呼,“真不懂規矩,這麽冷的天爲何不穿鞋?”
傅月圓吐着舌頭跑上了她的床榻,“我想和阿娘一起睡。”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傅隐逍說完了客氣話,完全不顧及慕婷的挽留,轉身就走。
陶鸢堆了一個半人高的雪人,拿胡蘿蔔做鼻子時卻不小心将雪人的腦袋捅蹋了,她喪氣的扔了胡蘿蔔。
門口卻傳來了傅隐逍的笑聲,他手提一盞燈籠,暖黃色的燈光映着棱角分明的面孔。
陶鸢轉身就進了屋,傅隐逍也不生氣的跟了上去,叫桃兒換了一個湯婆子給她暖手。
“剛剛慕婷又和我說了。”
陶鸢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什麽了。”
傅隐逍被她的态度逗樂了,“當然是說你,持強淩弱……對了,你做的炸荷花還有嗎?我也想嘗嘗。”
陶鸢聽他的話鋒忽然一轉,心下松了口氣,“明日再說,不早了,休息吧。”
兩人躺在被窩裏,陶鸢還是背着身不理他。傅隐逍摟過她的肩膀,“我會查清月圓是不是我的孩子。”
“咦?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陶鸢的聲音中帶了些嫌惡。
“其中有些誤會,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傅隐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着急解釋,隻擔心陶鸢的情緒,兩人又膩歪了一陣,他突然說道:“不然我們也要個孩子吧。”
陶鸢全身的血液忽然都湧到臉上,幸好天黑,傅隐逍看不見她紅的像麻辣小龍蝦一樣的臉色。
氣氛正微妙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雲浩的聲音,“少爺,找到線索了,他今晚會從西門出城。”
傅隐逍立即坐起來穿衣服,對被吓了一跳陶鸢說道:“找到陌白了,我一定要抓住他揪出幕後主使來。”
陶鸢不知道哪來的勁,“我也要一起去!”
“不行!”傅隐逍嚴厲的呵斥道:“太危險了,你在家等我回來。”
“就是危險我才要跟着你。”
傅隐逍剛點燃了蠟燭,回頭看見陶鸢堅定的眼神,心中一暖。
大風呼嘯,從城西門出去有一條棧道,可以一直逃到鄰國。
想必陌白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選擇深夜逃走,但可惜的是傅隐逍從一開始就知道猜到他還留在京城之内。
傅隐逍并沒有大面積的搜索,而是叫雲浩排查各個城門的可疑人物。
今晚終于找到了蹤迹,陌白坐在馬車中,一手攬着小女兒。不停的從車窗外往後看,傅隐逍帶的人馬快要追上來了。
小女兒吓出了眼淚,“爹爹,我們這可怎麽辦啊?沒追上不就完蛋了嗎?”
而坐在一邊的大女兒呵呵笑着,滿臉癡傻,完全不明白他們現在置身于怎樣的境地之中。
“沒事,我們一直往前跑,說不定可以甩掉他們的。”陌白手心裏全是汗,他忽生一計,咬了咬牙,看着包袱裏面的金銀财寶,将一些擲了出去。
棧道本就狹窄,旁邊又沒有護欄,傅隐逍走在最前面的護衛馬腿被絆住,連人帶馬摔下了懸崖。
雲浩一驚,急忙喊道:“保護少爺!”他則猛得沖上前去,不顧自身安危的到了拐彎處也不減速,眼看就要掉下去時。
雲浩縱身一躍抓住了馬車車棚,而他身下駿馬則可控制的摔下了懸崖。
陌白聽到動靜驚慌不已,一昧的催促車夫,“快走,快走啊!”
就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馬車的車輪被人動過手腳,再經過沿途一路颠簸加上忽然增速,早已就不堪重負,即将裂開。
陌白的大女兒看着飄起簾子的馬尾,下意識的伸手想抓,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陌白思慮到自己不需要這樣一個癡傻的廢物女兒,幹脆一腳将她踹下馬車。
大女兒頭着地摔下去的那一刻,眼見車輪就要從她身上碾過,忽然車底一聲聲脆響,輪子四烈開來。
車夫最先感覺到不對勁,急欲跳車,但是苦于手腕上纏着缰繩,沒能實現。
而陌白和小女兒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廂已經颠倒的摔下懸崖去。
雲浩飛身下來護住從車中墜下的那個小姑娘,看着馬車漸漸消失在雲霧缭繞的崖底,低歎一聲。
走在隊伍中央的傅隐逍見此蹙眉歎了口氣,陌白死了,一切證據就沒有了。他低頭問陶鸢,“沒吓到吧?”
陶鸢搖了搖頭,心髒卻還是止不住的砰砰亂跳,隻不過片刻時間就死了好幾條人命。
傅隐逍調轉馬頭,對雲浩命令道:“先将她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