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哼一聲,貴妃與皇後可是親姐妹,最終還不是對林毓陷害不成被軟禁起來了嗎?他最不信的就是什麽姐妹說辭了。
“就算要害,我也不會用這麽明顯的法子,不是明擺着出了事告訴大家皇後娘娘是喝了我做的東西,被我害得嗎?”陶鸢還算冷靜,她走過去拿皇後用過的杯子喝了兩口奶茶。
信誓旦旦的說道:“不信可以請禦醫檢查,絕對無毒。”
皇上對禦醫道:“去看看。”
禦醫拿出銀針試驗了一下,并未變黑。
他親自舀了一勺品嘗,濃郁鮮香滑入嘴中,帶上有嚼勁的不知道什麽東西,簡直是他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東西。
禦醫呆楞了兩三秒才品出裏面有許多味藥材,他又湊過去聞了聞,忽然皺眉道:“不好!”
來不及解釋原因,禦醫立馬取出兩粒褐色藥丸喂林毓服下,這才跪下擔憂的說道:“皇上……剛剛那茶飲中放了五行草,藏紅花,夾竹桃,麝香還有多種藥性極猛的滑胎藥粉末。”
皇上臉色一白,忙撲到林毓身邊握住她的手,“毓兒,毓兒?”
呼喚好幾聲不見她反應,倒是在她身側摸到了半手血。
他幾乎要噴出一口血來,怒不可遏的看向陶鸢。
陶鸢早就被吓懵了,明明是自己親手做的奶茶,裏面怎麽會出現那種東西?
正要開口解釋,有公公進來通報,“皇上,貴妃娘娘和她的侄女求見,說有秘要告。”
話音剛落,便看到林瑜和一個嬌嫩的粉色聲音硬闖了進來。
林瑜撲到皇上腳邊,重重磕頭,“皇上,臣妾有罪!但爲了親姐姐的清白,臣妾有話不得不說。”
一旁的侄女林瑤臉上布着淚痕,鼻尖通紅,細緻的妝容将五官恰到好處的展現出優點來。清麗美豔,似蓮花般隻可遠觀,不可亵玩焉。
她哽咽的說道:“貴妃娘娘自從被軟禁後,看盡臉色,夥食也莫名遭受到克扣,日子過的苦不言堪……”
林瑜刻意用手肘怼了她一下,示意她閉嘴。其實這話背後的意識不言而喻,能克扣壓榨貴妃的除了掌管六宮的皇後,還能有誰?
可皇上現在擔憂林瑜安危,根本不會深想,她們說的越多,倒越容易引起他的反感。
林瑜聲色俱厲的說道:“皇上,我和侄女偷偷溜去禦膳房找吃的時,看到陶鸢居然從袖子裏悄悄取出一包粉末放進了小鍋中。”
她淚如雨下,要不是陶鸢現在是被污蔑的一方,她簡直要爲林瑜說哭就哭的演技鼓鼓掌。
不去角逐奧斯卡真是可惜了。
“都怪我這個做妹妹的粗心大意,看到了還沒猜到是陶鸢想害姐姐。這不,剛溜回宮,便聽到了如此噩耗。”林瑜膝蓋往前挪了幾步,雙眼通紅,臉頰上猶挂淚痕,我見猶憐。
陶鸢努力保持着冷靜,撩袍跪下,目光平穩,“皇上,我已全部身家性命發誓,絕對沒有辦法要陷害皇後的心思。況且……”
她眸光一淩,“皇後娘娘暈倒這消息隻有皇上和永坤宮知道,因爲有青檀吩咐,所以還未有奴才敢傳出去,可貴妃娘娘又是如何得知。”
“又是如何在第一時間妝容整齊,衣衫華麗莊重的趕過來?”
林瑤早有準備,在她悄悄支開侍女給奶茶鍋中加滑胎藥前就布置好了。
“我有人證,陶鸢在謀略時得意不已,給禦膳房的一個小丫鬟說這吃了會令人爆炸而亡,當時有不少人都聽到了。”
陶鸢眉頭一皺,眼睜睜的看着禦膳房那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小丫頭走進來朝自己微微一笑,“林姑娘說的沒錯,事實正是如此,她還給我喂了讓我試毒,但滑胎藥隻對孕婦起作用。”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皇上臉色愈發不好,吩咐道:“将傅夫人拉到慎行司去,若是皇後和孩兒今日有半點差池,朕要了你的命!”
陶鸢早已雙腿僵硬,她知道有人是算計好了找她和林毓的麻煩,但是現在說再多都是廢話,隻能擾得皇後無法休息。
她擔心的要命,若是林毓正因爲自己做奶茶不看着點,被人鑽了空子下毒從而滑胎,她會自責一輩子的。
慎行司說白了就是折磨人的地方,犯過錯的宮女太監都被抓到裏面懲治。
陶鸢回過神來,一鞭子已經甩在背上。她痛的直不起腰,聽到後面的胖嬷嬷大聲吼道:“碾米還磨磨叽叽的,都進了這裏面還以爲自己是什麽富家大小姐嗎?”
她麻木的重複手裏動作,一想到林毓生死未蔔,胎兒很有可能保不住,便覺得心涼不已。
“陶鸢!”有人一腳踹開門,攔住嬷嬷即将要落下的鞭子,狠狠抱住了她,雙臂不斷用力,似乎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懷裏。
耳邊傳來傅隐逍急促的喘息聲,語氣中似乎還帶了哭腔,“你是想擔心死我嗎?”
那一個個字如同羽毛般落在陶鸢心上,撫平她所有不安。
好像在溫暖又安全的懷抱中,陶鸢覺得縮成了一顆種子的自己又獲得了新生,抽絲發芽很快長高茂密。
“夫君,我沒事。”她輕輕拍着傅隐逍的背,“帶我去永坤宮,皇後千萬不能出事。”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性子倔。”皇上語氣平靜的說,跪在一旁的傅隐逍低了低頭,重複道:“臣有罪,求皇上責罰。”
皇上目光始終沒離開皇後,他道:“你自幼與朕一同讀書,替朕擔過不少責罰,你覺得朕舍得罰你嗎?”
傅隐逍久久沒有回應,皇上又道:“還不快起來?難道要朕真的賞你闆子吃才樂意嗎?”
“啓禀皇上,您對微臣的愛護之心與皇後對我家夫人的愛護之心是一樣的,我怎敢背叛于您?我家夫人又怎會毒害皇後?”
他彎腰拜下,“請皇上三思。”
陶鸢看着天驕之子,一向自負的他竟願意爲了自己如此卑躬屈膝,眼眶不由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