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仿佛沒有聽到陶鸢的請安,依舊是一動不動的,身旁的阿月緩緩的勾起了嘴角,心裏暗罵了一句活該。
但是表面上,阿月還是輕輕的湊到了王妃的耳邊,喊了兩句“王妃”。
王妃還是沒有動靜,阿月看向了陶鸢,眼神裏面滿是歉意,“夫人,真是抱歉啊,娘娘可能睡着了,她不敢叫起,奴婢們也不能夠自作主張啊。”
陶鸢看向了阿月,臉上帶着盈盈的笑意,“嬷嬷說的是,既然母妃在休息,那我就等着母妃醒來。”
桃兒擔憂的看了陶鸢一眼,這王妃明明就是故意的,說什麽睡着了,說話這麽大的聲音,還怎麽可能睡得着。
陶鸢跪着,眼神一直看着躺椅上的王妃,被人注視久了,王妃即使閉着眼睛,也能夠覺得濃濃的壓迫感。
王妃有些不甘,她本想給這個丫頭一點兒的顔色瞧瞧,誰知這死丫頭一直盯着她看,看的她想不醒都不可能了。
想着,王妃悠悠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阿月,夫人來了嗎?”
阿月恭下了腰,畢恭畢敬的說,“回王妃,夫人已經來了,跪了好一陣,您沒有叫起,奴婢也不敢擅自做主。”
王妃瞪了阿月一眼,眼神裏面滿是責備,“你怎麽不把本王妃叫起來呢?這天漸冷,凍壞了可怎麽辦?”
“是奴婢的錯,還請王妃恕罪。”說着,阿月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王妃不去看阿月,反而站了起來走到了陶鸢的身邊,一把把陶鸢扶了起來,“鸢兒,可還好?”
陶鸢被王妃這樣溫柔的眼神看着,差點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并且還十分配合的打了個冷戰。
“怎麽?可是冷了?”王妃摸了摸陶鸢的手,關切的問,接着,對着服侍的丫頭說,“趕緊去給夫人熬碗姜湯去。”
“這天漸漸冷了,你可得多穿些,别凍着了。”
陶鸢很配合的點了點頭,“母妃說的話,兒媳記住了,今日天氣變化太快,下次一定多穿點兒。”
“這就好。”王妃欣慰的拍了拍陶鸢的手,眼神和藹的就仿佛是陶鸢的親娘一樣的。
陶鸢被這種眼神看的無所适從,她還真希望王妃直接對她開打開罵,也好過這些糖衣炮彈的。
台階之上的阿月還跪着,王妃看了看阿月,對着陶鸢說,“阿月是母親身邊伺候的老人了,今日的事是她做錯了,母妃讓她給你賠罪,你不如讓她先起來?”
陶鸢看了看阿月,縮了縮自己的脖子,似乎是很怕阿月一樣的,王妃看到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果然小門戶裏面出來的就是這樣的窮酸氣,要換做世家大族的小姐,還會怕一個奴婢嗎?
不過這樣的也好,陶鸢越是弱,她越是能夠掌握她,讓她好好的當自己的眼睛,時時刻刻跟她說傅逍隐的動作。
“母妃,嬷嬷做的沒有錯,是兒媳來的太晚了,母妃才會等我等的睡着了,您讓嬷嬷起來吧。”
王妃順着陶鸢的話叫起來阿月,“阿月,我這次可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讓你起來的,若有下次決不輕饒。”
說完這句話,王妃又看着院子裏的所有人,“你們也記住,夫人是本王妃的兒媳婦,以後對夫人要像對本王妃一樣的尊敬,聽到了沒有。”
此時,院子裏面無論站着的還是在做事的,立馬齊齊的行禮說“是。”
這一幕,看的陶鸢歎爲觀止,什麽時候,她才能夠訓練出這樣聽話的一群奴婢。
差不多到了飯點兒,王妃拉着陶鸢想讓她坐下來,阿月看了看陶鸢,不贊同的說,“夫人,按理說,京城裏面有規矩,兒媳應該服侍婆婆用餐。”
這話的潛台詞就是說,你還好意思坐着?還不趕緊站着給你的婆婆布菜,好好伺候着。
陶鸢急慌慌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跪了下來,“母妃,都是兒媳一時疏忽,兒媳這就伺候你。”
“哎,我們都是一家人,再說布菜還有阿月呢,哪裏用得到你啊,你呢,就好好坐下來,陪我用用餐。”
說着,王妃把陶鸢拉到了凳子上坐着。
看到陶鸢老老實實的坐着,王妃笑了開來,夾了一塊魚放進了陶鸢的碗裏面,“嘗嘗王府的口味。”
陶鸢輕輕的把一塊魚放進了自己的口中,林瑜迫不及待的問,“怎麽樣?”
陶鸢點了點頭,“真好吃啊。”
但是這絕對不是陶鸢的真心話,這魚不夠辣,而且腥味還重,真是不知道廚房裏面的人是怎麽做菜的?不是說王爺吃東西很挑的嗎?
王妃笑了開來,“我知道你手藝好,也愛做些小吃食,但是進了王府,這些都有下人做,你呢,就好好保護自己的手,别再下廚了。”
陶鸢拿着筷子,猶猶豫豫的看向了王妃,眼神裏面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想說,卻又不敢說。
“有什麽話想說就說吧,你啊,就把我當做自己的母親一樣的。”
陶鸢咬了咬下嘴唇,鼓起勇氣說,“母妃,不知道爲什麽,相公就喜歡吃我做的菜,大廚房裏面的他都不吃,他是不是不是真心喜歡我,隻是喜歡我做的菜?”
說着,陶鸢的眼淚就這麽滴了下來,王妃看的嫌棄極了,果然是小門小戶的,動不動就哭。
還有,居然在這種高門大宅裏面講什麽真心,這個地方從來就沒有這種東西。
要不是陶鸢還有點兒的用處,王妃早就摔筷子走人了。
王妃深吸了幾口氣,本來僵着的臉也平靜了下來,臉上重新挂着微笑,“你啊,就是太傻了,明明都看出來了,居然還這麽委屈自己。”
“隐哥兒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他從小就不喜歡别人管着他,也不喜歡王爺給他定的這門親事,我本以爲,他會娶了芷瑤的,沒有想到……哎,他還是在跟王爺鬥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