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進入深夜,喧嚣了一整日的城市緩緩恢複安甯,馬路上沒有了行人,來往的車輛也隻有零零碎碎的兩三輛車,唯有燈光依舊在照亮這座城市。
夜深,萬籁俱寂。
馬路上,一群保镖仍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直挺挺的站着,将中間密不透風的保護着,從外面絕對看不到裏面的一個衣角。
顔如煜坐着坐着,忍不住困意的眼皮子上下打架,也不知過了多久,趴在男人的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男人趴在她的腿上,她趴在男人的背上,兩個人都睡着了。
當她的呼吸逐漸平緩時,一雙墨色的眼眸倏地睜開,猶如利刃出鞘的冷芒一閃即逝,剩下的隻有柔軟,就像是融化的冰山一角的柔軟,很淡,但不容忽視。
男人扶住她的肩膀,小心的挪開身體,将沉睡的小人兒抱在懷裏。
因爲剛才是趴着的姿勢,現在翻過身來,右臉印上了一大片紅紅的印子,和左臉不對稱,但是又份外的可愛。
男人俯首在那張粉唇上淺啄了一下,小心的抱起她,
“回君臨軒。”
……
再次睜眼的時候,是一片熟悉、并不陌生的天花闆,僅僅是看着天花闆,顔如煜就已經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了。
窗外陽光剛剛升起,已經天亮了。
她撐着床坐起身來,正好這時,門被從外面推開了,男人走了進來:
“醒了。”
他的手裏拿着一杯牛奶,還冒着熱氣,遞給了她。
顔如煜沒有接,揉着有些脹痛的腦袋,大概是昨天夜裏寒,她現在有點不舒服,不過能夠忍受,并不嚴重。
“我該去學校了。”
她掀開被子,并不想再計較昨晚的事情。
君庭深将牛奶放在床頭櫃上,“今天周六。”
顔如煜頓了一下,後知後覺才恍然過來,原來今天是周六,但是這又如何?周六就應該待在這裏不成?
“我先回去了。”
“我已經請示過了顔伯父,爲了讓我們培養感情,他同意讓你暫時住在我這裏。”
“……”
顔如煜看向他,眼中的目光很明顯在問:你故意的?
男人眉頭一挑,好整以暇的任她打量。
顔華尊重她,應該不會擅自替她做決定,這個男人嘴裏的‘請示’,恐怕并不是字面意思那麽簡單。
說來,她有點肝疼,她本人都還沒有同意,他憑什麽留她?
她掀開被子下床,“他同意的話,你幹脆和他住好了,我先走了。”
啪!
男人手一揚,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擡眸,墨色的眸瞳似古井般幽深,看不見底,
“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走?去哪?顧家那小子那裏?”
這句話的音調有點冷,特别是說到最後那句話時,聲線仿佛沉到了谷底,能夠凍結空氣。
顔如煜有些好笑,昨天,在宴會上,她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把話已經說得很清楚,她和顧溫陽不會有什麽,也不可能有什麽。
她耐心的說道:
“君少,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我和你真的不合适。”
“合不合适,我說了算。”
男人的語氣泛着不容置疑的強勢,他将被子塞入她的手中,
“喝掉它,下樓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