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如歌的臉色乍然難看,黑了又青,青了又白,像一隻調色盤,短短瞬間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
喬然揣好照片,盡數收進西服的口袋裏,擦過女子的身側大步朝外走去。
沒有情緒,冷的如同他的主子一般。
酒店外。
喬然出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坐在大馬路邊上的兩個人。
顔小姐是坐着的,少爺挨着顔小姐坐,腦袋放在顔小姐的腿上,路燈的光芒打了下來,正好灑在兩人的身上,兩抹身影緊緊的挨在一起,幾乎融在一起,在安靜的夜晚裏份外和諧。
看見這一幕,喬然的眼中有了些溫度,但随之是緊張與擔心。
少爺身爲君家的掌權者,何等身份,何等尊貴,怎麽能坐在馬路上,要是被記者或敵對看見,可就糟糕了。
他大步走過去,“顔小姐,少……”
“你來了,”顔如煜擡頭,“快,幫我把他弄開!”
言語間,她有點兒嫌棄。
喬然驚訝,敢嫌棄君少的女人,顔小姐絕對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可當看見自家少爺緊緊抓住顔小姐的大掌時,他的眼中滑過一抹無力感。
上回,少爺暈倒,愣是抓了顔小姐一晚上,一根手指頭都沒有松開。
現在……
他能怎麽辦?他根本就沒辦法!
喬然有點爲難:“顔小姐,還請您叫醒少爺,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顔如煜難道不想叫醒他嗎?
在這兩個小時裏,她又是叫,又是喊,又是拍,所有辦法都用盡了,也沒能弄醒他,她剛才劈的那一記手刀,力度當真如此重?竟将他劈暈了這麽久?還是他不經打?
顔如煜推了推懷中之人,“君少,醒醒!”
沒反應……
“君少,宴會已經結束,該回去了。”
仍舊沒反應……
“君少?君少?”
無論她怎麽喊,男人安靜的趴在她的腿上,睡的格外的沉。
喬然深深的懂得,自家少爺要抓着顔小姐,那就絕對不會放手,但也不能就這麽坐在馬路邊上。
他想了想,低聲道:
“少爺,夜裏寒,先上車吧……得罪了。”
他走近兩步,小心的抓住男人的胳膊,背過身體,剛剛把人背起來,男人的身體仿佛有千斤重,又滑回了顔如煜的腿上。
喬然繼續嘗試了幾下,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汗水,也沒能挪動少爺一寸。
努力了兩分鍾後,無果。
他無奈的攤開雙手,站在旁邊,“顔小姐,少爺現在不方便離開,麻煩你和我一起在這裏等待。”
“……”
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顔如煜心裏怄氣,使勁推搡男人,結果沒推開,自己倒是累了一頭的汗水。
肯定是故意的!
顔如煜簡直要抓狂了,最後,無可奈何,和某個昏迷過去的男人,像兩個傻子似的,坐在馬路邊上睡覺。
喬然擔心少爺的安危,打電話調來了一批保镖。
于是,畫面變成……路邊整整齊齊的停放着一排黑色的轎車,十二個穿着黑衣、戴着墨鏡,身材魁梧的男人筆直的挺起腰闆,圍着馬路邊站成一個圈,嚴嚴實實的護住裏面的人。
路過的車輛行人見到這陣仗、這架勢,吓得遠遠的避開了。
黑社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