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輕不重的聲音淡淡響起,飄進每個老師的耳中,他們的臉色隐約變得奇怪起來。
身爲一個老師,每月薪水八千,卻把那麽多錢帶在身上,随意的放在口袋裏,這件事怎麽想、怎麽都有點問題。
顔如煜夾着銀行卡,漫不經心的扯開唇角:
“看來老師的記性不怎麽好,竟然将餘額和密碼一起寫在了這上面。”
此話一出,任華的臉色陡然黑沉,所有人的神色也變得怪異。
如果是自己的銀行卡,怎麽會不記得餘額和密碼?
再說了,餘額随時取用,是時時改變的,怎麽可能寫一個固定的餘額在上面?
再者,密碼是自己設置的,怎麽可能忘記?
還是說……這張銀行卡……不是她的!
任華感覺到周圍的目光似乎變了,她握緊手掌,強忍住心中的慌措,語氣盡量平穩的說道:
“這是我籌集給我父親的醫藥費,顔如煜同學,請你不要用你的思想妄自揣測我的品格,我會告你的!”
說起這句話時,她倒是幹淨利落,甚至還帶着氣憤,完全就是一幅被冤枉了的樣子。
顔如煜聞言,隻是淡笑一聲,揚手将銀行卡遞給警察,淡淡道:
“這是額度高達五十萬的信用卡,想要辦理這種卡,有嚴格的要求,持卡人家底必須超過五百萬。”
老師們愣了一下,他們和任華一起工作了那麽多年,自然知道任華的家底和情況,是絕對不可能有五百萬的!
也就是說,這張卡不是她的!
警察接過卡,走向任華,公式化的說道:
“涉案金額較大,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
任華的臉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紫,格外難看。
她實在沒想到,銀行卡會不小心掉出來,要是一旦查到持卡人是别的名字,就坐正了她受賄一事,一定會面臨開除的處罰……
警察見任華不爲所動,聲音揚高了三分:
“你可以拒絕,但當我們查明情況後,你可能将會面臨比主動前往更加嚴格的處罰。”
顔如煜擡眸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道了一句:
“大抵是心虛了吧。”
任華:“……”
她要是不去,就完了,要是去了,也是完了。
爲了這件事,賠上了自己,真是虧大了!這該死的顔如煜,她竟然栽在這學渣身上,真是氣死她了!
任華握緊雙手,冷傲的下巴一揚,昂首挺胸的朝着外面走去。
警察們見了,也不停留,離開了。
人走了,辦公室内的氣氛卻有些怪異與安靜……
老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約而同的看向那站立在中央的少女,少女擡眸看來,老師們又紛紛轉開了目光,假裝沒看到似的,這裏瞧瞧、那裏瞧瞧……
顔如煜挑了挑眉尾,未說什麽,便收拾書包,從容不迫的離開了。
……
顔如煜離開校園的那一刻,暗處,藏着的一抹身影跳了出來,正是顔如歌。
她遠遠的看了一眼顔如煜離開的背影,随即走向辦公室,在撞見一位老師的時候,狀似随口的問了問情況,當知道辦公室内發生的事情時,她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都變了。
銀行卡被發現了!
要是一旦查到是她,不止是任華,連她都會遭殃的!
爸爸一直喜歡顔如煜,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更加冷落她和媽媽!
想到這裏,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能被查出來,不能被爸爸知道!怎麽辦?應該怎麽辦!
她焦急的握緊雙手,整個人六神無主,急的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圈冷汗,也沒想出個法子來。
她正着急的時候,空氣中,一道沉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别擔心,我能幫你。”
……
顔家别墅。
顔華得知顔如煜的考試成績後,震驚了一大番,然後,便拉着顔如煜的手,激動的眼眶泛紅、老淚縱橫。
他就知道,煜兒一定不會這麽平庸無奇的,果然,他等到了這一天!
想起這些年來的期盼與希冀,他的眼眶忍不住的紅了一圈又一圈。
顔如煜平靜的坐在那兒,被顔華熱情激動的模樣弄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顔如歌就坐在邊上,看着這一幕,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的握住,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到底誰才是爸爸的女兒?!
次日。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學校。
顔華早早的便去了公司,傭人王媽似乎是家裏有點事,請了假,早早的也回去了,吃過早飯後,徐亞美也帶着顔如歌出門了,别墅裏便隻剩下顔如煜一人。
顔如煜有早起的好習慣,一到七點,便醒來。
她對那本帶密碼的筆記本摸索了半個小時,又躺了半個小時,然後才去洗漱,一番時間折騰下來,到了十點多。
她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下樓吃飯。
手剛搭在門把上的時候,卻發現打不開了?
她握住門把,扭動着用力往後拉,而門被紋絲不動,就像是被從外面關上了一樣。
她拉了幾下,實在拉不開,眉頭不由得蹙起,昨晚還是好好的,今天早上便壞了?
啪嗒……
正當此時,身後有什麽輕微的聲音突然響起。
顔如煜敏銳的回頭看去,乍見飄飛的窗簾外,有一抹黑影迅速滑過。
她箭步走去,揚手抓住那純黑色的窗簾,還未拉起,窗簾後便伸出了一隻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好涼!
出自于身體的本能反應,她扭動手腕掙脫束縛,拽住窗簾退步時用力拽下。
嘩啦!
窗簾不受重力掉了下來,杠子砸出清脆的聲響,房間的角落裏,也詭異的出現了一抹陌生的身影。
是一個青年男人。
男人約摸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着一襲白色的衣裳,身體格外的瘦弱,猶如一根竹竿,瘦到幾乎會被風吹跑,他的皮膚更加蒼白到不正常,再看他的容貌,說得上算是俊秀,可皮膚太白了,眼睛較爲狹長着微微上挑,看起來頗爲刻薄,也頗爲陰沉,被這雙眼睛注視着,給人一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顔如煜盯着這個陌生的男人,還未說甚,男人便突然蹿了上來,掌中一條黑色軟鞭似蛇般疾甩而出。
咻——
“你不是顔如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