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突如其來的動靜聲像是巨石砸下,擊打水面,激起千層浪花,引得衆人紛紛扭頭看去。
隻見,樓梯之上,出現了一雙蹭亮的皮鞋,目光往上,是直挺的黑色西裝褲,修長的雙腿,精壯的腰身,黑色西裝熨燙的整整齊齊,連一點褶皺都沒有,目光再往上,則是一張俊美到人神共憤的臉龐。
無論是外貌、氣質、還是任何方面,這個男人均達到了極緻的完美,僅是一個下樓的動作,便令在場的女人們睜大雙眼,屏住呼吸,忘記反應。
好……好帥的男人……
王夫人在見到此人時,腰身挺直了三分,眼中流露出絕對的尊敬。
君庭深緩步下樓,步伐筆直的走向顔如煜。
顔如煜對視上男人的目光,見他逐步走近,下意識的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這個男人就是在看自己時,男人也已經行至面前。
“你……”
剛一張嘴,便被男人牽住手腕,朝内走去。
男人所到之處,像是帶着一股無形的、強大的氣場,周圍的衆人下意識朝着兩側散開、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來。
君庭深牽着顔如煜,步履筆直的走到董婉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薄唇冷扯:
“道歉。”
薄涼的二字道出,冷冽的幾乎凍結空氣。
顔如煜有些訝異,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也沒想到他帶他過來,就是爲了讓董婉道歉。
不知怎的,他心中流露出一絲别樣的情感……
董婉抿緊嘴角,臉色有些難看。
特别近的距離,男人身上投下的陰影,幾乎将她完全籠罩,她深刻的感受到來自男人身上的壓迫感、掌控感,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掌,抓住了她的後頸,壓的她擡不起頭來。
可是,她身爲董家的大小姐,怎麽可能像顔如煜道歉?
她偏不!
董婉握緊雙手,倔強的擡起下巴,語氣冷冽的說道:
“酒店大廳裏有監控錄像,孰是孰非、相信有證據能夠證明,我是不可能向她道歉的!”
她看向王夫人,“伯母,麻煩您去調一下監控。”
剛才,看在顧溫陽的面子上,她不得不算了,可這個男人是誰?什麽身份?從哪個角落裏鑽出來的?
以爲長着一張冷峻的臉龐,就可以爲所欲爲?真是搞笑,她是董家的大小姐,放眼整個H市,誰敢跳到她的頭上?
今天,她非得就要抓住顔如煜不放手了!
然,王夫人站在原地,遲遲未動,臉色甚至頗爲難看。
她有些敬畏的看着君庭深,連忙走到董婉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婉兒,别堵一時之氣,快快道歉。”
董婉頓時愣住,她聽到了什麽?
周圍衆人離得遠,沒有聽到,不過看着現場的情況,看向男人的目光紛紛湧出了好奇打量之色。
這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到底是誰?怎麽以前都沒有見過?
董婉憤憤不滿,“伯母,您明知道我是受委屈的人,您怎麽能偏向顔如煜呢?”
好歹是個大小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她擡頭看向君庭深,仗着自己的身份,無所畏懼的大放厥詞:
“想要我道歉,除非天塌下來了!”
王夫人的臉色陡然沉下。
君庭深墨眸微眯,眸中波瀾不驚,并無起伏,甚至平靜到不能再平靜,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令人揣測不透他此時的情緒。
顔如煜敏銳的察覺到,氣氛仿佛不太對……
突然,君庭深取出一塊純黑色的手機,對着手機冷淡道:
“三天之内,收購董氏。”
說完,挂掉電話,牽着顔如煜的手腕,轉身向外走去。
衆人目光複雜的看着男人那抹挺拔偉岸的背影,眼中有揣測、有打量、有狐疑……
這個男人竟敢如此張狂,到底是什麽來頭?
董婉站在原地,看向男人的背影,冷笑着扯開嘴角:
“你真當我董家是個小賣部、小地攤,是你想收購就收購的?真是搞笑,耍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我董家在H市發展了一百多年,底蘊豐厚,就連顧家、王家見了,都要讓着三分,害怕你這個打腫臉充胖子的男人不成?”
“等我回家,讓我爸爸查出你的身份底細,我要你在H市裏混不下去,我要你跪着來求我!”
“你等着吧!”
……
酒店外,一輛全球限量版的豪車上。
君庭深将一隻精緻的手提袋遞給顔如煜,随之背過身去,“去車内換上。”
顔如煜拿着袋子,看着男人寬厚的背影,猶豫了一秒後,便彎腰鑽進車裏。
他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一直沉默寡言的他難得的開了口:
“……謝謝。”
君庭深轉過身來,顔如煜已經換好了衣服,是一套較爲休閑利落的衛衣長褲,寬松類型的衣服裹住他纖細的身體,看起來更加的嬌小,仿佛一隻手就能舉起來。
男人薄唇勾了勾,打開車門,即刻驅車離開。
顔如煜坐在副駕駛位上,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感受着車内安甯的氣息,時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瞥一眼男人的側臉,瞥到後,又迅速移開目光。
他其實有話想說,可到了嘴邊,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他對這個男人有太多的疑問,比如他的身份、他的目的、爲何總會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可要是問了,他又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萬一這幾次的相遇都隻是碰巧呢?
他默默的想着。
一路無話。
半個小時後,豪車停在一家高檔餐廳會所外。
顔如煜推開車門,腳跟剛踩踏到地面的那一刻,他敏銳的察覺到空氣中的一抹波動,身體即刻從車前蓋上翻了過去,抓住君庭深,
“小心!”
咻——嘭!
一抹火花擦過兩人的身體,打在車玻璃上,防彈防震的特殊級玻璃反彈了子彈,改變了原路的軌道,打向顔如煜。
嘭!
“煜兒!”
子彈撞擊到顔如煜的身體時,瞬間炸開成一團白霧,蹿進顔如煜的體内,他瞬時隻覺得體溫飙升,靈魂更似撕裂般的劇痛。
他隻覺得眼前暈眩,四肢無力,站不穩的往下倒去。
君庭深接住他癱軟的身子,擡眸銳利的掃視四周,乍見遠處的小巷内,有黑影一晃而過,顧不得去追,懷中人兒已然痛苦的抓住他的衣服、嘤咛出聲。
他不容耽擱,連忙抱着顔如煜上車,快速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