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中心醫院,VIP病房内,一抹纖細的身影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雙眼輕合着,睡的安詳。
然,表面睡着,實際上,顔如煜正在默默的修習内心功法。
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着、默念着、修習着,他需要用最快的時間,恢複到曾經的巅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如果沒有自保的能力,他将會沒有安全感。
在這裏,他隻能倚靠自己。
顔如煜默默修習心法,将體内那些弱到幾不可聞的氣息輕輕運轉起來,讓它們在體内遊走了一個小周天,緊随之,将它們引導到腹部的丹田處,細細的沉澱下來。
他重複着這個步驟,周而複始的進行着。
可是恍然之間,他的思緒像是在不知不覺之中、被帶偏了一樣,逐漸渙散開來……
也是在這一刻,他清晰的察覺到體内迸射出了一道滾燙的熱流。
“唔!”
好燙!
這些溫度幾乎高達了100度,從胸口朝着四周擴散的時候,幾乎要将他的身體融化了!
一波剛剛下去,還沒緩過勁來,又是一波熱流洶湧的襲來,再次擴散。
他下意識咬緊下唇,眼皮也似乎有千斤之重,他根本撐不開,反倒是那一波又一波的熱流,強烈的吞噬着他的理智。
好痛!
太過的滾燙彌漫在他的渾身上下,幾乎要撐爆他的身體,皮膚的溫度也迅速暴漲,變成了不自然的漲紅色,額頭也溢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汗水快速凝聚成豆大的水珠,順着他的臉頰顆顆墜落滑下,隐入發間,也在短短的幾分鍾裏,染濕他的衣領。
他痛苦的皺緊了眉頭,嘴唇不斷的打顫,身體也随着熱流的襲擊而發出絕望的掙紮。
好燙……
好痛……
強烈的沖擊幾乎要侵蝕他的理智,他的思緒逐漸渙散,他的防線即将撐不住,他疲憊的身體逐漸癱軟。
本就虛弱,現在,他根本撐不住了……
這種無力的感覺,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掌死死扣住,痛苦、被動、無助……
他這是要死了嗎?
如果死了,他會回到滄瀾國嗎……
……
扣扣——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輕輕響起。
一陣沉默。
門外,有兩秒的等待,随後,房門被直接推開,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當君庭深看見顔如煜那臉色漲紅的模樣時,箭步奔走到病床前,握住少女的小手,“煜兒!”
剛一觸碰到,滾燙的溫度便傳遞到男人的手上。
君庭深劍眉緊蹙,如此滾燙斷的溫度,是人早就死了,可她仍有意志,這不是普通的生病。
男人的目光敏銳的在顔如煜的身上掃了一圈,如鷹般銳利的眸子瞬間鎖定住她的衣服,男人揚手伸進她的衣服口袋裏,稍微一摸,便摸出了一張明黃色的、三角形的符紙。
君庭深眸光沉了沉,掃了眼汗如雨下的少女,突然五指一收。
啪——聲音很輕,符紙便在他的掌心化作了粉末,傾灑在地上,也空氣中飄散開來,消失的無影無蹤。
君庭深打橫抱起顔如煜,二話不說,直接向外走去。
……
顔如煜痛苦的放棄掙紮,在即将要被熱潮吞噬的時候,一抹冰涼的氣息突然落在他的手背之上,緊随之,他的身體像是被放進了水裏一般,一片冰冷。
高溫瞬間被壓制住,他終于得以一聲喘息。
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視線朦胧之間,隐約看見一張冷峻的臉龐……
三個小時後。
顔如煜再次醒來的時候,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正躺在一張幹淨的大床上,身上的病号服不知何時被換走,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的男士長T恤。
他下意識要坐起來,“嘶……”
稍稍一動,身體便又軟又疼。
他強忍着體内的那抹無力感,硬是坐起身來。
他不是在醫院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這是一個黑白色調相間的房間,地上鋪滿白色的短絨毛地闆,黑色的大床,房間裏,家具沙發櫃子等都是黑白的設計,處處彰顯着一抹簡潔幹練的氣息,又不乏奢華與簡約的氣派感。
這不是顔家。
顔如煜撐着身體,待稍微恢複了些力氣,才掀開被子,下了床。
打開門,門外,是一條長長的廊道。
走廊的兩側齊齊整整的坐落着十幾個房間,牆面上挂着世界名畫,花盆與裝飾物的擺設非常有格局,看起來不多不少,恰到好處,也無形的顯露出這幢房子并不小。
他左右看了一眼,沒見到人影,便赤着腳走了出去。
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樓梯口。
旋轉式的樓梯向下蔓延而去,站在欄杆後的位置,能夠将大廳的景象盡收眼底。
偌大的客廳是簡歐風,處處大方得體,氣派不凡,光是客廳,就比顔家的客廳大上三倍,這幢房子大的難以想象,也讓他好奇不已。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他扶着樓梯的扶手,緩緩朝下走去。
赤着腳,幾乎沒有丁點兒腳步聲,很輕盈,越是往下走,便越是清晰的聽到了一抹輕微的動靜聲。
他尋着聲音發出的方向、尋找而去,正巧,聲音的那頭,一個中年婦女扭過頭來,看見已經下樓的少女,柔和的笑道:
“顔小姐,您醒了?怎麽突然下來了?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需要我通知簡先生嗎?”
她說的話,顔如煜一句都聽不懂。
先生?簡先生?
這是哪兒?簡先生又是誰?
傭人王媽看着她疑惑不已的模樣,耐心的說道:
“顔小姐,這裏是先生的私人别墅,我是這裏的傭人王媽,三個小時前,先生将您帶了回來,您那時似乎發了高燒,一直昏迷未醒,是先生一直守着您的。”
顔如煜聞言,有些訝異。
怪不得……
之前在醫院裏,他突然覺得體内燥熱,非常痛苦,可就在絕望的時候,又觸碰到了冰冷,更是在隐約之間,見到男人那張陌生的臉龐,原來不是做夢,是他救了他。
王媽見他還是沒有說話,想了想,說擡手指了指外面,說道:
“先生正在外面的草坪上打高夫爾球,您要過去找他嗎?”
顔如煜順着她的指向,扭頭看去。
巨大的透明玻璃落地窗外,是一片巨大的草坪,青草翠綠,生機勃勃,太陽斜斜的懸挂在半空之中,光芒的灑射之下,男人拿着高爾夫球杆,颀長的身影被拉的極長,在這一刻彰顯的格外偉岸、寬厚,也冷漠倨傲的不容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