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重物砸地的聲音悶悶的響起,慘叫聲猶如殺豬一般慘烈,震的地面晃上一晃,砸起了一片不小的塵埃在空氣中飄揚。
隻見顔如歌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摔的頭昏眼花,隻覺得渾身劇痛難忍,仿佛疼到了骨子裏,疼的她險些暈厥過去。
她的後背……
她的腰……
門外,腳步聲響起,顔夫人聽聞動靜聲,推開門的時候,見到這樣的一幅畫面,吓得瞪大雙眼:
“歌兒!”
她大驚失色的沖了進去,趕忙攙扶起地上之人:
“歌兒,你怎麽樣!”
“疼!”
顔如歌的身體根本碰不得,一碰就疼。
顔夫人不知道,直接一個猛力把顔如歌拉了起來,再次加深了傷害,痛的顔如歌險些昏過去。
“歌兒!”
顔夫人嫁進顔家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
她扶着顔如歌的手臂,扭頭看向那站在床前,一言不發的女子,眼中迸射出熊熊的怒火:
“你竟敢欺負你大姐!”
在這房間裏,就隻有她們兩人,顔夫人此時将所有的怒火,盡數發洩在顔如煜的身上。
“你這個吃裏扒外、心狠手辣的東西,我今天就替你爸爸,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說罷,她高高的揚起右手,憤怒揮下。
噌!
手到半空之中時,被一隻纖細的小手準确無誤的捉住。
顔夫人想動,卻發現右手被捏的死死的,怎麽也動彈不了。
她想抽回,也抽不動。
她握起拳頭,用力的掙了幾下,掙不動。
那隻捏住她的小手看起來格外的纖細,手腕上纏着一圈紗布,隐隐又血色溢出,看起來格外的脆弱,可是迸發出來的力量,像是一隻鐵箍,捏的顔夫人動彈不得。
顔如煜淡漠的看着面前之人,腦中有某些熟悉的畫面快速閃過。
“小賤人……”
“遲早把你嫁出去,整天礙眼……”
“還不快滾回你該去的地方……”
記憶之中,尖銳的聲音道道刺耳,尖酸刻薄的面孔與眼前之人逐漸重合……
換做往日,必定受辱,隻可惜,現在的顔如煜、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顔如煜了。
“放開我!”
顔夫人用力的攥着自己的手,吃力的額頭溢出一層薄汗,又氣又怒,
“顔如煜你竟敢對我不敬,你身爲晚輩、對長輩動手,這就是你身爲顔家二小姐的教養嗎?還不快放開我!”
她惱怒的抽着手:
“放開!放……啊!”
顔如煜突然五指一松。
顔夫人由于慣性的原因,整個人直接向後仰去,一個沒有站穩便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她的腰!
“媽!你怎麽樣!”
顔如歌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痛意,趕忙跑了上去,“媽!”
顔夫人扶着腰,痛的眼淚星子都出來了。
顔如歌憤怒極了:“顔如煜,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竟推我媽,我對你不客氣!”
“在鬧什麽?”
正當此時,門外,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破空響起,隻見顔華出現在門外,提步走了進來。
顔如歌見到來人,趕忙走了上前,委屈的說道:
“爸,你看二妹……我和媽來關心她的傷,她不但不領情,還把媽推倒在地上,你看我,我身上也有傷。”
說着,想撩衣服,可一想起爸爸是男性,又有點不方便,手又放下去了。
顔夫人還跌坐在地上,擡手扶着腰,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她擡頭看向顔華,眼中飽含淚水,語氣期期艾艾的說道:
“華哥,你也不要責怪煜兒了,煜兒的情緒可能不太穩定,這才……才……”
她揉着腰,含淚的垂下眼眸:
“我沒事的……我不會責怪她的……”
她語氣溫和,将身爲一個母親的開懷大度、無私包容表現的淋漓盡緻,展露無遺。
相反來說,她受了傷,還包容,也顯得更加令人心疼。
顔如歌心疼的扶着顔夫人,眼眶都紅了一圈:
“媽,我們一片好心,卻沒想到……”
“歌兒,别說了,她是你妹妹。”
“媽……”
母女兩人語氣柔柔,一言一語間,表現的十分苦楚,也彰顯出了顔如煜的目中無人。
顔華抿着嘴,目光躍過二人,看向顔如煜。
顔如煜淡漠的立在床前,一動未動,目光筆直的看着顔華,平靜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波瀾,似一汪古井深潭,令人看不透。
他的雙手垂在身側,右手的手腕上,紗布上有隐隐的血迹浸了出來……
顔華看見,走了過去,心疼的拉起他的右手,道:
“歌兒,你先扶你媽回房休息吧。”
顔如歌和顔夫人徐亞美頓時一怔,這件事……就這麽完了?
就沒下文了?
顔華見二人兩三秒都未動,扭頭看去,道: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
徐亞美:“……”
她都摔倒了,這不叫事嗎?就算是再疼愛顔如煜,也不該偏袒的這麽明目張膽吧?
顔如歌握緊雙手,不甘心的咬牙道:
“爸,你太偏心了!”
她和媽都傷着了,還不懲罰顔如煜,那從今以後,顔如煜不還得爬到她們頭上拉屎去了!
顔華皺眉,有些不悅道:
“煜兒剛從醫院回來,手上有傷,怎麽可能推得動你們兩人?亞美,你剛才不是說已經體諒煜兒了嗎?”
徐亞美猛然一哽。
她要是再追究,豈不是就落了一個斤斤計較、假意假作的名聲?
她決不能讓老爺對自己有誤解。
她連忙爬起身來,假笑道:
“華哥,你别誤會,是歌兒這孩子,她太疼我了,才會這樣說……我們先回房了,煜兒,你好好休息。”
說完,拉着顔如歌就往外走。
二人即使有再深的不情不願,此時也不得不盡數壓在心裏、咽回腹中,來日方才,這筆賬,一定會算的!
兩人離開。
顔華取來了醫藥箱,親自給顔如煜換了塊幹淨的紗布。
處理好這些事之後,又關心的叮囑了幾句,才起身離開。
顔如煜待在這間粉色系的房間裏,看着周圍的擺設,床頭櫃上,一個東西突然亮起。
叮鈴——
他吓得直接彈了起來。
盯着床頭櫃上的那塊白色的、長方形的小鑽塊,他抿緊嘴角,搜尋着腦中的記憶,這是……手機?
他看着那白色的亮光,猶豫了一會兒後,小心的走了過去,學着記憶中的模樣,拿在手裏,開了鎖。
一條簡訊跳了出來:
——明天籃球賽,記得準時到達,校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