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駕!”
踏踏踏!
昏暗的夜裏,僻靜的林間小道之上,淩亂的馬蹄聲踏破空氣,十幾道身影如箭一般快速閃過,驚走了林間的一大片飛鳥。
終于在黎明到來之際,一行人馬不停蹄的進入了大蒙城,直往明教分會。
緊急的号召聲拉響,打破了清晨時刻的甯靜,嘹亮的幾乎傳遍整座大蒙城。
聽聞到号召聲的江湖人士們第一時間趕到明教分會,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不出短短兩刻鍾,幾百近千号人盡數聚集于此地。
“諸位,情況緊急!”
連夜趕回的楊洺海根本顧不得休息,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一邊說話,一邊喘着粗氣,揚聲大喝道,
“大家速速準備,一個時辰後,進攻魔宮!”
衆人聞此言,頓時掀起了一陣唏噓轟動。
不是說好了五天之後嗎?怎麽突然之間又要提前了?這個時候人根本還沒有來齊,大家也沒有做好最佳的準備。
衆人之中,有不少人出聲詢問:
“楊少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爲何要突然提起?”
“人還沒有來齊……”
尤嘉悅上前兩步,看着躁動的衆人,示意大家安靜後,方才揚聲道:
“魔宮的卧底混進來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魔宮的掌控之中,若不趁此機會,盡快進攻,便錯失良機了!”
衆人唏噓,警惕的環顧四周,面面相觑:
“魔宮卧底怎麽會混進來了!”
“是誰!”
尤嘉悅看着衆人,揚聲道:
“花骨朵!”
……
這一夜,過去的極快。
天邊泛起了朦胧的亮光,黑夜褪去,黎明到來,崖底的環境既安靜、又幹淨出塵,沒有喧嚣、沒有塵世的紛擾,泉水飛濺、鳥獸蟲鳴,安甯而又美好。
潭水岸邊的不遠處,篝火旁,兩抹身影躺在草地之上,相擁而眠。
男子眉宇張揚、容貌俊逸非凡,即使是合着眼眸的模樣,也忽視不了那不容近身的王者之氣。
女子窩在男人的懷中,身子嬌小,幾乎被全部籠罩,那張妖媚的臉龐睡顔安詳,臉頰泛着淡淡的潮紅,一夜之間,似乎變得更加妩媚動人。
晨風吹來,微涼。
男人潛意識裏蹙了蹙劍眉,睫毛隐約眨動了幾下,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墨眸内有短暫的朦胧,好幾息後,才逐漸緩了過來,不經意間的垂眸,掃視到懷中的小身影時,腦中不由得閃現出昨晚的畫面……
他眸光微深,凝視着這張嬌美的小臉,眼底深處溢出了什麽……
“嗯……”
花蜜嘤咛了一聲,下意識的翻了個身子,隐約之間覺得身子酸疼,似是被三百斤的大石頭碾過一般。
等等!
花蜜猛地睜開了雙眼,咻的一下坐了起來。
“嘶……”
疼!
她扶着後腰,猛地想起了昨晚的事,扭頭一看,就對上了一雙墨色的眼眸。
昨晚……
他……
她的胸腔内頓時升騰起一蹿無名之火,揚起手就是一巴掌甩去:
“墨錦寒你竟敢占我便宜!”
噌!
男人擡手,準确無誤的捉住了她的手腕,坐起身子,與她平視。
“抱歉,毒發了。”平淡的五個字解釋了昨晚的事。
可是花蜜從他的臉上,根本就沒有看出‘抱歉’的意思。
這個衣冠禽獸!
墨錦寒看着她,冷淡的道出一句話:
“本宮見你昨晚似乎很享受。”
“!”
花蜜氣憤的提了一口氣,空閑的左手狠狠掀去:
“你給我滾!”
男人揚手一撈,交叉的捉住她的兩隻手腕,擰在一起,花蜜頓時動不了了。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王八蛋,老流氓,臭不要臉!”
花蜜蹬着兩隻腳踹他,氣的她眼睛都紅了,
“登徒子!下流胚子!你分明就是故意欺負我!你賠我!你賠我!”
她珍藏了二十年的處子之身啊!
真是便宜了這個臭男人了!
氣死她了,就這麽稀裏糊塗、恍恍惚惚的沒了,她不甘心啊!
墨錦寒靜坐着,任由她發洩、怒踹,沒有還手。
花蜜正在氣頭下,下手可謂是絲毫不輕,将心裏的怒火一股腦的全部灑了出來,淩亂之中,一腳踹中男人的胸口。
“唔!”
男人的身體顫了一下,臉色蒼白了幾許。
胸口之傷,有殷紅的液體透過衣衫,緩緩浸了出來……
花蜜的動作緩緩停下,看着他虛弱的模樣,腦中閃現出他跳下懸崖、抱緊她的危急時刻,她的心情不自禁又軟了下來……
她以爲他抓住她,隻是爲了赤月劍罷了,可卻沒想到,那麽高的懸崖,他說跳就跳。
他們運氣好,這下面是潭水,可若是摔在亂石樹林之上,他們将必死無疑。
墨錦寒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可能,卻依然還是跳了下來,是愚蠢?還是什麽?
花蜜抿緊了嘴角,無論如何,他救了她,昨晚……就當被狗咬了。
她暗哼了一聲,撐着酸痛的身體,爬了起來,走進不遠處的林子裏。
不一會兒,拔了一把藥草走了過來,扔給墨錦寒。
自己弄!
墨錦寒低頭看看草藥,又擡頭看向花蜜,陳述道:
“本宮昨晚曾叫你走。”
“……”
花蜜終于想起了,他昨晚那虛弱細小的聲音,原來是叫他走,可她後來自己主動的湊了上去,他才會控制不住。
原來他并不想傷害她……
花蜜覺得自己可能有受虐傾向,明明損失的是自己,可她竟然挺感動的。
感動是個什麽鬼?!
看着男人一臉認真的模樣,仿佛委屈的人是他。
花蜜覺得自己可能是瘋掉了。
她一拍腦門,撿起地上的那些草藥,走到潭水邊洗幹淨,又折了回來,嚼碎,給他上藥。
一夜未眠,他的傷比昨天更嚴重了。
一想到這些傷都是因她而起,她的心情莫名沉重,替他敷着藥,突然問道:
“你怎麽會中媚藥?”
上一次,在魔宮内,他突然毒發,應該也是媚藥了。
墨錦寒眸光微垂,抿緊薄唇,似想起了什麽,周身的氣息突然變得很低沉、很壓抑。
花蜜看着他,心頭隐隐揪緊了幾分。
他身爲魔宮宮主,扛着極差的名聲,承受着整個江湖的壓力,究竟是什麽才會讓他堅持至今?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故事。
就在花蜜情緒波動的時候,隻聽墨錦寒冷淡的吐出兩個字:
“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