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在江湖衆人的支持之下,便如此敲定了。
楊洺海即刻去準備人手,于兩刻鍾後準時出發。
這一行除了花蜜、墨錦寒和楊洺海之外,還有尤嘉悅,以及明教的十餘名教衆,一行十多人、十幾匹棗紅色的駿馬奔出大蒙城,徑直朝着城外的某個方向奔去。
玄月幫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快馬揚鞭需要四個時辰。
這一路上,衆人馬不停蹄的疾速趕路,兩個時辰後,尤嘉悅有些堅持不住了,大家原地休息會兒。
這兒是一片淺淺的小河灘,清澈的水流不過剛剛漫到馬蹄的位置,一顆顆石頭躺在水底,折射出漂亮的光芒,幹淨見底的水流中,時不時能夠看見一隻隻快速遊過的小魚小蝦。
兩旁是淺綠色的叢林,環境非常優美。
明教的教衆們下了馬,在小河灘裏洗把臉,小小的坐着休息會兒。
馬兒在旁邊的小草地上吃草。
花蜜走進旁邊的小叢林裏,忽然瞧見墨錦寒也在這裏。
他立在原地,正一動不動的垂眸看着什麽。
她走了過去,好奇的問道:
“你在幹什麽?”
走近他的身側,順着他的視線方向扭頭看去,隻見一簇帶有刺的葉片中,藏着一隻烏紫色的大蜘蛛。
“小紫!”
這不是含有劇毒,但是并不緻命的毒蜘蛛麽?
人的皮膚隻要沾上它的毒素,就會騷擾不止,嚴重者,就算是将皮膚抓爛了,也止不住這抹瘙癢感。
花蜜向外掃了過去,看到那嬌貴的墊着教衆的衣服,才坐下的尤嘉悅,她的眼中忽然滑過什麽。
她伸手抓去。
“有毒。”墨錦寒捏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放心,它毒不死我。”
花蜜勾唇一笑,扯了一片葉子,裹住那隻烏紫色的毒蜘蛛……
一刻鍾後。
林子裏,悉悉索索着,花蜜和墨錦寒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或許是這裏的人較多,兩人并沒有引起什麽注意。
花蜜走到小河灘邊上,洗了洗手,一邊站起身來,一邊揚着手甩水。
這一甩,就甩到了旁邊的尤嘉悅的臉上。
“喂,你幹什麽!”
尤嘉悅抹着臉上的水珠,氣憤的瞪着花蜜,
“你瞎了眼了?沒看見旁邊有人?”
花蜜一邊甩着水,一邊嬉笑的露出兩排小白牙:
“尤姑娘,真是抱歉,我剛才沒有注意看。”
尤嘉悅的額頭上蹦出了一個十字架,這麽大個人,坐在這裏,怎麽會沒看見?再者,她嬉笑的樣子,哪裏是道歉?分明就是挑釁!
她噌然起身,怒道: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花蜜翻了個白眼,哼聲道:
“尤姑娘,我不就是不小心甩了點水在你臉上嗎?你淋雨的時候,難道碰不到水了?再說了,這麽點小事,你就不能大度一點麽?”
尤嘉悅憤怒的咬緊牙關,她竟然罵她小肚雞腸!
花蜜笑容滿面的眯起了眼睛,俏皮的吐舌頭:
“你身爲天下第一镖局的千金,就應該有些胸懷,若是總愛揪着這些小事不放手,倒是有失身份,還有,男人不喜歡斤斤計較的女人,你說呢?”
“夠了!”
尤嘉悅氣的不輕,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
這個女人仗着自己有一張漂亮的臉龐,尾巴就翹上天了不成!
“尤姑娘,我說這些話,可都是爲了你好啊。”
花蜜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
“對了,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心領了。”
“你這個得寸進尺的賤人!”
尤嘉悅突然揚起了手掌,一巴掌狠狠的甩來。
事發突然,花蜜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準确無誤的握住了尤嘉悅的手。
墨錦寒不知何時而至,立在兩人中央,亦是将花蜜護在身後。
“放開我!”
尤嘉悅用力的扯着自己的手,憤怒的喝道,
“放開我,你這個醜八怪!”
花蜜歎,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素質、素質啊!
“怎麽回事?”楊洺海聽聞動靜聲,趕忙走了過來。
墨錦寒冷漠的看了尤嘉悅一眼,不經意的揚手一甩,尤嘉悅隻覺得有一道雄厚的力量穿過手腕,直擊胸口,令她踉跄的連連倒退。
“悅兒!”
楊洺海連忙扶住她的身子,尤嘉悅才險險的穩住身形。
她握着泛疼的手腕,眼眶頓時委屈的紅了起來:
“洺海哥哥,他們欺負我……”
說着,眼淚就要委屈的掉出來。
花蜜當即解釋道:
“楊少教,實在是太抱歉了,我剛才洗手時,不小心甩了點水到尤姑娘的臉上,我心裏實在太過意不去了。”
“不過……”
她揪着衣擺,垂下眼簾,委屈的戳着衣袖,小聲的說道,
“不過,尤姑娘,你也不能打我呀……”
她小聲說話的模樣唯唯諾諾,那張漂亮的臉龐垮了下來,委屈的模樣,足以激起所有男人心中深深的保護欲。
尤嘉悅委屈?她更委屈。
尤嘉悅氣憤的還想再說點什麽,楊洺海已經站在中間,分開二人:
“花姑娘,悅兒的性子應當是驕躁了些,還請你莫往心裏去。”
随之,又對尤嘉悅溫和的說道:
“悅兒,眼下我們是在辦正事,不要鬧脾氣了,好嗎?”
尤嘉悅氣的咬緊了牙關,這個惡言先告狀的賤人!她明明才是委屈的那個,爲什麽大家都偏向她!
難道就因爲她手裏有赤月劍嗎!
等殲滅了魔宮,看她怎麽教訓她!
尤嘉悅冷冷的哼了一聲,大步走開了。
“悅兒……”
楊洺海連忙望去, 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花姑娘,悅兒就這般性子,過頭了就好,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花蜜大度的笑笑:“楊少教放心,本來就是我做的不對,是我不好。”
楊洺海見花蜜這般大度,相較于尤嘉悅的脾性而來,花蜜的柔和知趣,才最得他心啊!
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就此過去……
一刻鍾後,一行人繼續上路了。
走着走着,尤嘉悅突然覺得臉上瘙癢,抓了抓臉上,手也癢了。
她這裏抓一下,那裏抓一下,不一會兒,竟渾身瘙癢不止,就跟有千百隻螞蟻在身上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