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蜜看着他,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
“我用性命擔保此法的可行性,我隻想離開魔宮,萬公子,你若肯幫我,我定謹記你的恩情,來日必定相報!”
眼下,她隻想離開。
下次報恩的時候,就是她帶着人,來搶劍的時候!
待她出去後,定要大肆張揚的回來,好好的教訓教訓那個男人!
心裏暗狠狠的咬牙切齒,眼中流露出滿滿的渴求的目光。
萬紫然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問道:
“你怎麽不親自将此法交給他?”
提及那個男人,花蜜的臉色便垮了下來。
昨晚……
鬼知道那個男人發什麽瘋,又道出了那般莫名其妙的話,她若是不趁勢快些離開,隻怕是會被折騰死。
她解釋道:
“或許是因爲他總是針對我,我并不想見到他,萬公子,你能明白我的心情麽?”
這些天來,她可是被墨錦寒折騰的不輕。
換做平時的話,依照她的暴脾氣,足夠将此人宰上二十遍!
萬紫然斂眸,似在猶疑。
花蜜觀察着他的臉色,斟酌着說道:
“他想要赤月劍,我想要離開,我與他并無沖突,萬公子,你倘若能夠幫我一回,我……”
“在下隻是在想,辭去一别,何時再見?”
萬紫然突然擡眸,那雙溫和的眸瞳内,此時竟夾藏着幾許複雜的光芒。
短短幾日相處,他日日往楓苑跑,似已成習性,一想到她就此離去,他的心中竟有些不舍。
花蜜看着他眼中的複雜,心頭微暖。
幾日之間,已成摯交。
随厭惡魔宮、不喜墨錦寒,可萬紫然與那些人截然不同。
在黑暗的地方,他是太陽。
花蜜眸光微轉,猶疑了數息之後,突然俯身湊近他的耳邊,低語幾句……
萬紫然的眸光頓時詫異,再緩緩的明亮起來……
須臾,花蜜退開了身子。
萬紫然笑看着她,道:
“我去取紙筆,你将此法寫予我,我再轉交給錦寒,如何?”
“有勞萬公子了。”
兩刻鍾後。
萬紫然将一張宣紙折疊齊整,收入袖中。
“花……骨朵姑娘,請随我來。”
他打開房門,踱步向外走去。
花蜜連忙跟随在他的身後,直出楓苑,朝着某個陌生的方向走去。
魔宮大的猶如迷宮,四處皆是相同的建築,極易迷路。
這一路上有萬紫然在,路過的下屬除卻行禮之外,并未多言,十分順利。
兩人落落大方的行走在大道之上,并沒有任何刻意的遮掩、躲避,光明正大的行走着。
這一走,就撞上了沐長歌。
“原來是萬公子,這是要去何處?”
沐長歌笑眯眯的打招呼,可當瞧見萬紫然身後的花蜜時,笑容瞬時收斂,前後變化太快,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萬紫然淡然回之:
“尋藥。”
沐長歌蹙眉,尋藥還需帶着人一起去?
這女人靠近寒大哥不說,竟還和萬公子在一起。
她有些不悅的提醒道:
“萬公子,此人乃是魔宮的犯人。”
犯人能夠如此大喇喇的出來四處走動?
“在下知曉,她身中劇毒,在下奉宮主之命,爲她解毒。”
沐長歌聞言,柳眉蹙的更緊了。
除了手上腳上的鐐铐,這個女人哪裏還有犯人的樣子?還能得到萬公子的親自醫治,誰家的犯人待遇這麽好?
倘若是她,早就把人關到大牢裏,各種嚴刑一一都上一遍!
萬紫然不願多言,一句話結束話題:
“沐小姐,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失陪,告辭。”
語罷,繞過沐長歌的身側,踱步離開。
花蜜跟随在他的身後,低着頭,默默無聲的緊跟着。
沐長歌側眸望去,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不知怎的,隐約覺得有些奇怪,可至于哪裏奇怪,又說不上來……
等等!
這個方向是……
……
這是魔宮出口的方向。
由萬紫然領路,一路順暢,短短一刻鍾後,便抵達宮門。
這是一座建築宏偉、占地面積偌大的宮門,高大的宮門由石塊堆砌雕刻而成,最上方刻有蒼勁有力二字,宮門高大的足足有十一二米,就算是仰視,也難以看清頂部。
站在此處,一股不容近犯的宏偉之感油然而生。
宮門内外,有魔宮教衆嚴格把守,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森嚴的連隻蒼蠅都難以飛出去。
萬紫然帶領着花蜜,走向宮門。
下屬首領認出來人,恭敬俯首:
“萬公子,您要出宮?”
“嗯。”
“您身後的這位是……”
“我的人。”
下屬首領打量着花蜜,魔宮内除卻沐小姐之外,鮮少有女子進入。
這女子突然是萬公子同行,有手腳戴着枷鎖,看似實在可疑……
萬紫然等候了兩息,未得回複的他掃了此人一人,冷淡道:
“怎麽?要查查我的人?”
“……不敢!”
下屬首領連忙低頭,萬公子乃是萬家獨子、宮主知交,身份非凡,豈是他這等身份能夠得罪的?
他連忙後退兩步,擡起手:
“萬公子,您請。”
“嗯。”
萬紫然淡然的點點頭,踱步向外走去。
花蜜緊緊的跟随在他的身後,看着外面的康莊大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自由,這一刻,簡直要插上一雙翅膀,歡喜的飛出去!
正當此時,一道冷冽的聲音硬生生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們要去哪?”
薄涼的聲音帶出絲絲森寒,瞬間逼近。
花蜜心頭一緊,回頭一看,便見一道黑影似箭而至,随之而來的還有看戲般戲谑的沐長歌。
墨錦寒穩然落地,一襲墨袍劃出冷然的弧度,他緩步走來,看向萬紫然的目光格外冷冽疏離。
花蜜即刻上前一步,擋在萬紫然身前,冷聲道:
“是我慫恿萬公子帶我出來的,當然,我也完成了我們之間的交易。”
她拿過萬紫然手中的信紙,揚手扔給墨錦寒:
“你要的東西!”
墨錦寒揚手一抓,信紙便準确無誤的夾在他修長的指間。
“我已經給你了,你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
墨錦寒掃了眼指間薄薄的信紙,并未急着打開,擡眸掃向不遠處的女子。
她緊緊的護着萬紫然,這番模樣倒像是……私奔?
他墨眸微眯,夾着信紙的食指與中指突然一轉,信紙頓時碎成灰燼,他薄涼的聲音寡淡響起:
“本宮突然反悔了。”